导演认识了两位“朋友”。他与他们之间的交往构成了这部片子。开始,他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要制作一部纪录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有目的和他们交“朋友”。“朋友”们奇迹般地允许导演进入他们的生活,他们吸毒也贩毒的生活。
纪录片的制作者和被拍者之间到底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部影片给出了它的解释。
The director himself (who’s also a journalist) encountered in an interview a small group of people who, despite all odds, willingly invite him into their world of drug use and peddling. That’s how “Using” was born.
What exactly 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 filmmaker and those being portrayed, “Using” has the answer.
一个没有课的下午看完了周浩的这部纪录片,不愿意称为电影因为它拍的真实,但我觉得又可以称为电影因为是龙哥自己导的一部电影。
开始,周浩与龙哥的相遇,他似乎充满了好奇和兴奋,对龙哥代表的一类人的生活有好奇有想要拉一把的天真,他甚至帮助龙哥戒毒冲进厕所看他是否在吸毒,给他钱让他暂时能够生存。逐渐,他发现龙哥,处在糟糕处境的龙哥,开始展现他最好的演技,也许有真实的困难,但面对周浩只有言语上博取同情,找他要钱,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拍摄支付他的费用,周浩和最初也不一样了,他不存在相信和不相信的问题了,而是单纯的记录。
龙哥是聪明人,他什么话都能说得恰到好处,他也是个蠢人,一开始观看纪录片你可能会对他报以同情,越往后越会觉得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是,阿俊也是,两个人期望靠偷靠抢靠贩毒维持生活,没钱了困难了打电话给这个他们唯一的“朋友”,这样的生活我们普通人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
好像还有什么想说,却又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
周浩这些年一直与阿龙和阿俊有着联系。阿龙和阿俊都留有他的号码,时不时会给他打电话。而周浩,也为了和他们保持联系,多年来一直未敢换号。并把阿俊和阿龙与他联系的情况时不时在其个人微博上披露。周浩也在早年间接受过南方人物周刊的访问,告知了一些龙哥的相关信息。
阿龙大约是1969年生人,周浩2004年与阿龙在广州火车站旁的烂尾楼相识,那栋楼里基本上都是吸毒贩毒者。与阿龙见面时,阿龙不仅身上有大约几十万的钱财,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阿俊。在那栋楼里,阿龙俨然是老大一般,指挥众人,救济濒死者。
阿龙2006年10月被捕,被边防搜出身上有三包680克的毒品。被捕后被关押在云南省第二监狱。一审被判死刑,二审改判死缓。2011年刑期减到了19.5年。头发已经差不多都白了。时不时会问周浩讨要零用钱。2018年阿龙给周浩打来电话,告知他已经被调到广西监狱了。他的刑期也被减到了17年,预计2026年出狱。2022年1月1日阿龙打电话给周浩,说他出狱以后打算回家孝敬爹妈。
阿龙还有个妹妹,他离开家时,妹妹还只有17岁。再也没有见过。阿龙妹妹仍然会在节日给周浩发来问候的短信。阿龙妹妹的女儿都已经25岁了,阿龙妹妹也当了外婆了。但2020年周浩从阿龙口中得知,阿龙妹妹因为肾病去世了。
阿俊是甘肃人,早年间来到广州打工。最初在大排档里干活,一个月500。后来由于身患哮喘,承受不住繁重的体力活,于是改去夜总会上班。阿龙是阿俊的楼上邻居。有时候阿俊回来下班晚了,会吵到阿龙,阿龙便会下楼理论,一来二去,二人就此相识。尽管阿龙是个毒贩,阿俊却认为他本质不坏,只要对她好就好了。
二人分分合合,但终究没能分开。阿龙曾入狱三年,阿俊也等了他三年。阿俊还曾为阿龙打掉过一个孩子。
阿俊终究还是失望了。大年三十阿俊和阿龙吵了一下午的架。但晚上阿俊还是买来半只鸡和面条,二人勉强过了除夕。但转天大年初一时候,阿俊发现阿龙走了,而且把她的钱包也掏空了。
阿俊一无所有了。她选择嫁给了一个长途司机,在甘肃和广州之间跑长途。在跟随片中的那个人回到北方之后,后来又单身了。平静的生活在北方的小县城里面。现在又一个人在青岛生活。
阿俊在17年的一天夜里三点钟给周浩打来电话,说她半夜做了一个噩梦。她说:“一夜夜被噩梦清醒,除了扎针就是被无情抛弃的场景”。她好像并没有阿龙的联系方式了,但知道周浩依然与阿龙有联系,让周浩把那英的歌《默》转给阿龙。
巧的是,在阿俊打电话之后不久,阿龙也给周浩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他第一次看了《龙哥》,周浩于是把阿俊的话转告给了他。
《默》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沉默地沉没在深海里
重温几次
结局还是 失去你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不还手 不放手
笔下画不完的圆
心间填不满的缘
是你
为何爱判处众生孤寂
挣不脱 逃不过
眉头解不开的结
命中解不开的劫
是你
啊 失去你
啊 我失去你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沉默地沉没在深海里
周而复始
结局还是 失去你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不还手 不放手
笔下画不完的圆
心间填不满的缘
是你
为何爱判处众生孤寂
挣不脱 逃不过
眉头解不开的结
命中解不开的劫
是你
啊 失去你
啊 我失去你
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纪录片,但我将它列入周浩导演作品里的前三。《大同》,《书记》都是有既定的目标,《差馆》,《高三》,拍的是固定场所里的众生像。唯独这部《龙哥》是居无定所的游荡记录,从南到西的大幅度转移,耗时近三年,时间上来说几乎到了断裂的边缘,完成得艰辛宝贵。 周导最初并没有打算拍单独某个人,天桥下的盲流和吸毒者是最初的关注点。七年后的导演采访里他说到,在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白粉仔”中,这个叫做“龙哥”的人显得非常出众。不但气色尚可,有一女人阿俊随身相伴,身上还有一股仗义疏财的侠气所在,有一定的江湖威信,像吸毒者的“贵族”。 2004年,周导时年35岁,龙哥比他小一岁,年龄相仿。龙哥不但自己吸毒,还顺便贩卖一点,一克粉分成32小包,中间掺和点乱七八糟的自己赚点差价。镜头前事无巨细的记录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和龙哥的坦然。这种坦然又夹杂着多少利益的成分在中,电影的英文名叫“Using”(利用)甚为精辟。记者和毒贩之间能做知心朋友吗?刚开始一定是一种互利互助的关系:导演希望能完成这个片子,龙哥希望能要点钱。 “谁也别当谁傻逼”,两人在互讽互勉中度过了数个春夏秋冬。传讯他入室偷窃被抓,当场吞了刀片以自保。看到连夜赶到的周浩,龙哥感动得落泪,口中吐血,观众不禁心中戚然。可事后阿俊却告知,那可能是一场演戏,十三岁就被劳改,江湖滚荡多年龙哥的演技浑然天成。很难去可怜还是可恨这样的人物,自私无责任的在荒蛮中求生,但他却又一种独特的邪魅狂狷,让身边的女人爱恨纠缠,跟着他挣扎沉沦,越陷越深。 谁知道这部电影的结局,吸毒贩毒的人没有明天,之前跟拍的人物最终只能横尸街头。周导努力想去拉阿龙一把,但只能看着他每一次回头,渐行渐远。当知道阿龙在云南贩毒被抓,一审判死刑的时候,他说“忍不住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不可能是某个族群的终结,但可以为这个故事划上了句号。 周导在他很多部描写边缘人物的纪录片里,都会有意无意的插入旁人或者自己的一些看法。广场上饥肠辘辘的流浪汉,地上躺着被打得半死的小偷,医院里诈病者,天桥下奄奄一息白的粉仔,这些人可怜吗?他们大多会告诉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旁观者有鄙夷的,有怜悯的,另外大多数则保持了五味杂陈的沉默。 陶行知说过:“思想决定行动,行动养成习惯,习惯形成品质,品质决定命运。”龙哥比周围的人身份高那么一点,因为他始终保留一种道义。但他始终让习惯支配着自己,没钱就偷,偷了就吸,吸了再卖,中间没有一点可以转弯的痕迹。回老家找个普通的工作维持生计,又很难甘心。期待致富,逃离固有阶层不仅是贫民的梦想,也是中产阶级的焦虑。 用俯视的眼光去看待下一个阶层都是不公平的,纪录片用不带道德批判的角度去讲述了一个毒品和贫穷相关的故事,在国内纪录片中显得难得可贵。十几年过去了,导演与毒贩龙哥之间的奇特又真挚的关系保持至今,当中真实的情感让人动容。
如果这个片子仅仅到呈现吸毒者的复杂性,那我觉得也就比较一般,但这部片子最大的机关在于,我们甚至不知道龙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复杂的:他蹲厕所的时候到底打针没有?他的吐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切都隐藏在拍摄者与被观察者之间的暧昧性里,有些答案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有了——哪怕龙哥还活着,时不常还要给你打个电话。这是永远无法全知的所谓真实的世界。
周浩和徐童是华语纪录片里最适合做大侠的, 他们在社会的阴暗面里横冲直撞,粗粝的质感背后是细腻的豪情,他们的才华没办法用技术去考量,只能用性情去窥探。
看完觉得 阿龙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12.25@瑞象馆(雾霾重,略) “不管好人坏人,都要有个接班人。” “不当演员真的可惜了。”“爱过。”“给你一个完美的镜头。” 演技剥落、终结。人与人之间利用、使用。心酸,或者并不。驾驭勉强,仍列周浩TOP3。尾字看到沈灏,有点唏嘘。
有很多元素非常熟悉,“不喜欢的拍摄(采访)对象”,被记录者伸手要钱,真话假话夹杂,深度介入对方生活……跟我至今没做出来的一个题很像。周浩本人对这种情感介入不太在乎,散场后追问了他几句,他建议说如果不舒服,就直接跟采访对象说。折磨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要么忍耐,要么放弃。……可谁又真想放弃呢。
看了之后觉得龙哥其实一直在演,和导演之间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我觉得周浩一开始还是想真心帮助他们的,比如曾经建议送他们回大连,但后来发现无果,遂作罢。像龙哥这种真假不分的人我是真的hold不住,周浩可以。
美国作家海明威评价荷兰纪录片导演伊文思:“这个人是在用命拍电影。”周浩亦如此。他在聊天中说到,当爬过那堵墙时,我手上都是血。”我问他:“不怕感染艾滋病吗?”他回答:“怕,运气好而已。”
虽然没有太强的故事性,但本片展现的吸毒者落魄、逼仄、毫无尊严的生存状态,还是让人触目惊心。导演在片中坚拒龙哥偷来的赃物、拒绝帮阿俊介绍三陪小姐工作的行为,也让我看到一位记者对职业伦理底线的坚守。
来片子故事的发生地点已经有11年,被抢过包和手机,听到一些熟悉的地名还是觉得恐怖,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城乡结合部的外貌还是那个样子,不知道底下藏着多少龙哥。中国人以家为单位,一旦离开家这个体系,个人就会容易走向崩溃。周浩很聪明,和龙哥互相配合尽力表演,最后出来的效果也很好。
能拍到素材就是4星。
吸毒的人嘴里沒一句实话,什么唯一的朋友 借钱的借口罢了。导演借他钱也只是为了能让龙哥继续配合拍摄。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友谊,互相利用的成分更大。
看到阿龙假模假样用相机问周浩换钱,真是又气又恨,人要堕落了真的是连自己都害怕
纪录片导演和被拍摄者成为互相利用的两个人真的非常重要,更喜欢英文片名USING!!
编剧:老天爷
【词语放映周浩作品展】粗糙生猛而真实。导演将镜头对准广州边缘吸毒者。把他们从社会新闻中的种种标签符号还原为活生生的人。龙哥吸毒、贩毒、盗窃。伤了女人的心,说话也真假难辨。男人能看到龙哥的江湖仗义,女人能看到阿俊的委曲求全,电影工作者能看到导演与拍摄对象的高度介入、互相利用的关系。纪录片外,已入狱十年失去自由的龙哥能单线联系导演,导演却不能联系龙哥
看得我心惊肉跳,贾樟柯让我看到了城乡结合部,周浩让我看到了底层边缘小人物真实的游离生活,这比什么第六代关注边缘人物的影片强硬多了,周浩真的是有想和这个中国这个社会体制谈谈的姿态。
“我给你一个完美的镜头”
也是一种生活方式,绝不回头的生活方式。
性高潮可以使人感到极大的快感,但之后就会令人感到无尽的空虚,并尝试不断重复着曾经获得的极大快感,进而性上瘾。而毒品获得的快感是性高潮的几倍甚至10倍以上,可见毒品上瘾必然导致不归路。欲望才是人性的弱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