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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时代
日本的东京和南京一样是夏天特别热,冬天特别凉的地方。尾上菊之助就是在这样的夏夜认识了他身边的阿德。关东人把西瓜切好以后会在上面抹一点盐,然后阿德还用自己的发簪把瓜子给挑了出来,让少爷尽情的享受。
我也想到了伟大的雁寺这本小说,里面也是这样的夏天。就是这个夏天,他和自己的家庭告别了。他本来是被这个世界的流言毁掉的人。
只有阿德愿意跟他说真话,告诉他,他演的不好。而大家都愿意认为他们有奸情。拆散过他们以后。菊之助决定离家出走。谁也没有想到,他面临的是每况愈下,然后自己的情绪也越来越绝望,离他既定的传家名角的角色越来越远。
在乡村串角 在大雨当中表演,这当然让我想起了小津安二郎的浮草物语。真是悲惨啊,轻贱到要和女相扑手争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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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口健二的男主角总是一个想精进的大匠人。雨月物语当中的陶瓷匠人,近松物语中的画师。他们在艺术上总是缺口劲儿,所以他们的专注力永远不在照顾家人身上。
也就是说女的永远是牺牲者。
2020年新出来的那个翻译的版本,永远为女人拍电影。最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不过也真是很可耻,中国的日本电影研究真的很低端,沟口健二翻译来翻译去就是佐藤忠男这一个版本。
沟口作为男性导演却有着女性的柔情,或许他比女性更了解女性。这部电影最亮眼的无疑是无与伦比的长镜头,固定或移动长镜头在沟口手下娴熟应用,没有说为了炫技,而是为情节服务。该片讲述了贫女阿德帮助富家少爷阿菊成为真正演员的故事,阿德在阿菊人生三大转折点给予阿菊莫大帮助,但阿菊父亲不承认阿德知道阿德去世前才允许阿德成为阿菊的妻子。影片最精彩的长镜头是开头阿菊和阿德漫步的镜头。观影过程中,有几次将自己代入到阿德,对她的痛苦和焦急感同身受。故事是不是悲剧呢?虽然下半部分悲剧意味渐浓,但我认为不是悲剧,阿德具有日本女性的贤淑和隐忍,她爱阿菊。虽然一生没有享受到什么,但阿德陪阿菊度过了艰苦但幸福的日子,阿菊最终成为了演员,阿德也得到了阿菊父母的正名,最重要的是阿菊并未抛弃阿德,阿德的一生也算完美了吧。
〈残菊物语〉讲述的一个歌舞伎世家的第六代传人菊之助和仆人德的爱情故事。
菊之助作为一个星二代,即使演技不好也受到了周围人的恭维,面对别人的口是心非、虚情假意他非常苦恼,但是这时候德勇敢的站出来指出他演技的不足之处,说了中肯的建议,这样的一番话让菊之助醍醐灌顶,他将德视为知己。
然而尊卑有序,在当时的日本他们的感情不被世俗接受,于是菊之助和德开始私奔,过着贫穷又艰难的日子。
两个人相依为命,菊之助琢磨演技,德在这段日子里为了维持家计积劳成疾。再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德向菊之助的家人求情,给他争取了一个演戏的机会,从此菊之助一夜成名,名声大噪。
最让人感动和悲哀的是事情是,德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菊之助,直到她临死之前菊之助才能找到她,看了她最后一眼。
总的说这是一个有关于“奉献”的悲剧讽刺故事,在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奉献了一生,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成全了他的名声威望。
里面的女人让我想起来“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蒲草虽然柔软纤细,但是坚韧顽强,无论有什么困难她都没有放弃,一直都陪在菊之助的身边。
整个电影下来最美的镜头就是菊之助和德在河沿上散步聊天平移的长镜头,经典的黑白画面,搭配上叫卖声,风铃声,两个人慢慢的走在夏日的夜晚,迷人的就像是一幅长画卷。
当暑假作业交的
1939年——战争正在亚洲可怕地蔓延——沟口健二带着一种毅力和洞见潜心创作了一部历史电影,一部在他到那时为止的作品中最不政治化的电影。它讲述一个艺术家自我意识的诞生,以及家族、社会与他的联系。
故事发生在1880年代,著名歌舞伎演员家族的养子菊之助放弃了自己的名誉和继承人地位,与家里温柔敏感的女仆阿德出走自力更生,因为她是第一个敢于指出他演技不足的人。他在外地遭到嘲讽和漠视;起初支持他的老演员去世之后,他很快沦落到流动剧团里,在乡村巡回演出。几年过去了;他的地位不断下降,但经验不断增加,尽管他自己不相信这一点。当他最初所属的剧团来到附近时,阿德说服他们让他重回家族舞台表演一次。表演获得了惊人的好评;家族重新接纳了他,但暗示他仍然不能和阿德结婚。阿德自己深知这一点。随着菊之助不断取得更大的成功,她悄悄地离开了他,最终去世于他的庆功祭祀之夜。
以这部电影为最高成就,沟口健二的第一批杰作就是完全意义上的作者电影。在为大制片厂工作多年后,他在1936年开始独立制作电影;他对自己的作品获得了完整的控制权,从此能够全面地表达自己的观念。他从一开始就明确地抛弃电影作为娱乐这一模式,拍摄主题与社会、政治、艺术紧密相关的电影——大多数是悲剧——并且避开迎合观众期望的传统电影习语,避开美国式的通俗手法而尝试创造一种具有日本文化内涵的镜头语言;同时,他的所有电影都包含一种特有的对女性角色和女性权力的重视。
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他给演员提供长长的阅读书目),一个追求完美的结构主义者。菊之助的出走、历练和回归被戏剧化地划分为五幕:东京—大阪—名古屋—东京—大阪,以菊之助获得成功的表演场景作为中心,而这个八分钟的场景——作者用比其他所有段落更频繁的镜头切换构造出顶点的张力——又以阿德走下黑暗的楼梯为菊之助祈祷作为中心,优美地象征着她在他艺术事业中灵魂般的地位。在“出走”的部分中我们已经熟识的场景,包括菊之助家族的房子、他和阿德吃过西瓜的厨房、大阪能听见风铃声的破败公寓,在“回归”的部分中一一重现,有时采用完全相同的镜头角度,有时拍摄我们先前从未看到过的区域——最美的一个镜头出现在临近结尾的大阪公寓里:我们第一次见到,在阿德等待死亡的床铺背后,房间另一面墙上有一扇窗户,窗户后面是一棵树——人物的变迁使这些场景带上了一种顿悟般的寂寥意境。
沟口健二的影像带有强烈的现代主义风格,这一点常常因为影片朴素的叙事和历史设定而被忽略。沟口避免变焦、极少使用近距离画面,但并未满足于记录式的静止镜头;他借助穿行于建筑结构间的复杂摄像机运动和有时长达几分钟的连续镜头构造出一种流动、不断扩展的舞台感。一种极为稀疏的打击乐(响板、传统鼓和无调性、微分音的古琴)伴随着没有对话的场景,作为一种剧场般的叙事动力连结着不同的场景并将它们向前推进。沟口在后来的电影里会延续这种优雅的配乐方式;例如晚期作品《雨月物语》中空灵的打击乐几乎接近了瓦莱斯(Varèse)的伟大现代主义作品。
然而最为奇妙的是——与形式和技巧上的完美无关——尽管这部电影几乎完全由中远景组成,尽管1930年代的摄影常常模糊不清(有时甚至对焦错误),录音也很不发达(许多音量较大的重要表演场景中音轨完全失真),尽管人物的表演充满了日本式极为克制的戏剧性,它的场景却充满了一种实在的亲密感。当我们观看两位主人公在夜晚的河边或者巡回剧团的简陋卧铺边对话时,我们仿佛在和他们呼吸同一片阴凉的空气。平静、朴素的叙事中,某些东西融化了影像和观众世界之间现实性的障碍:我猜想,这是因为一种虔诚。在电影中菊之助回归时表演的戏曲里,有一句唱词描述主人公的祈祷“清晰、谦卑而真诚”。沟口健二的作品体现的正是这样祷告般的态度。
20siff 1939年!!这大概是我看过最老的日本电影了,一点也不生涩,讲得都是任何时代都会发生的故事,印象最深的是背景音效那些鼓点、节拍声、叫卖声。。。表现人物和剧情,在那个还没有背景音乐的年代。特别喜欢男主翻身的那场歌舞伎戏,镜头分述台上的丈夫和台下的妻子,祝贺成功出来真是止不住眼泪
下半场就闻到了悲剧的气息,实在很想逃。大段整场的歌舞伎表演,结尾的游船,确实又极大提升了悲剧力度。
20siff 残菊物语中女主很少展现正脸多是背影和侧影,作为女形的妻子及比他年长的卑微女佣,她不该有任何光彩,黯淡如柳枝低垂云遮月。只有她幼嫩的声音是醒目的,几近喋喋不休,时刻在袒露心声,作出劝告和鼓励。沟口的女性都像一根纤细的扇骨,在完成自我牺牲以后最终被收拢回男性自身
调子特别沉静,风格很美,有大师风范。最后特别受不了菊之助的凉薄。最后几幕特别好,有红楼梦的况味,一边是满河灯火,鲜花织锦,烈火烹油,一边是凄凉寂寞,黯淡无光,生命到了尽头。游船上风光的菊之助忍了忍眼泪,向两岸的观众鞠躬致礼,你可以猜想,他总归会过得好好的,被时间治愈,被荣耀治愈。
这可能是我看过的关于“艺术人生”的最好的电影,或许,直接说是关于人生的吧... 真正的“人生如戏”啊!一切的忍耐和付出,是为了什么?一个问题根本概括不了... 哭了好几回...😭 4K修复下还是朦胧,女主角的脸鲜少面对镜头,她完美得就像一个梦
影片当中菊之助与阿德经历了两次分别,分别之后菊之助去找阿德,一次在阿德的家连排的平房中,一次在火车站,两次是互相对仗的拍法,横移镜头,菊之助在寻找,依靠的是摄影机移动速度和演员表演走位及停顿的配合,菊之助的演员很有意思,这两段表演都有那种寻找中的“停顿”,他演得舞台感很浓,那一幕明明大量的群演,但就好像是他的独角戏,他面上急切的神情,时快时慢的脚步,还有那个停顿,都显得少傻傻的,是的,就是这样一位享受在女性牺牲里的少爷唯一付出的事。最后游船上,阿德在他们曾经在大阪住过的房屋中去世,那一刻风光的菊之助少爷有那么一怔,光辉好像互相调转了,死去的人变得圣洁,成功的人再一次被万人拥戴成为讽刺。
此次电影节放映版本虽然是4K修复(目前世界上最好版本),但依然是不佳的拷贝,字幕也出了很大问题,所以观感非常差。被如此动人肺腑的付出所感动,被辉煌冥船过忘川的收尾惨得径直闷过一口气去...依稀记起初见那个深夜的长镜头,多么迷人又悲惨的命运安排....QAQ
正逢沟口健二生日当天在电影资料馆观看修复版。工整古典悲剧,号称悲恋其实却是事业粉奉献的一生,却被各种窥探式的冷峻甚至阴森的镜头语言刻画得有一丝邪气。片中出现了《四谷怪谈》《艳容女舞衣》《逢坂关》《连狮子》四出剧目,菊之助果然还是女形功夫好。日本梨园世家的因循腐朽与跃进革命都让人感叹。ps现在的七代目长得跟主角简直一模一样,女形演员这种宽脸凤目长相太标准了。而日本梨园世家袭名制度真让人头疼,养子、女婿等联姻手段也跟中国梨园一样混乱,成駒屋家的孩子在片中只能当工具人配角。
艺道三部曲 感觉这已经不是殉情了,而是询道。喜欢上个这么头脑简单的男人可真够悲的。
本片内容描绘日本歌舞伎界中严酷的演艺生涯,以及女性为爱而自我牺牲的悲情故事。是沟口『一镜一景』表现形式的起点,启用的男女主角均来自舞台剧演员。女主角森赫子较长于花柳章太郎,沟口也不做掩饰,是极力以「写实」风貌呈现。本片依据当时电影法被选为优秀电影奖,也是第一届文部大臣奖作品。
凄婉悲苦的爱情故事。1.沟口的母题:为了男性而自我牺牲、默默奉献的卑微女性。整个故事又是在控诉阶层与身份的固化,门当户对的婚恋观与自由恋爱的新思想间的斗争。2.剧作上的三段反讽:争得爱情-丢了前程,于艰苦生活中迷失自我(失却事业信心&不再珍惜阿德的爱情)-磨砺锤炼出演技&依然保有阿德的支持,演艺成功-痛失所爱。3.比及后期作品,本片真正坚持了一场一镜,以固定长镜和摇移长镜为主。4.室内戏摄影机多与门框或墙面构成约45°斜角,墙面交界线常居后景中央,纵深立体感极强,且人物多朝侧面,与小津和黑泽的正面垂直/平行构图迥异,配合中远景机位及时而复现的俯拍或远处窥视镜头,含蓄而克制。5.室外戏才有几次中心对称或垂直纵深构图,街道上的横摇跟拍长镜(几回大仰拍)。6.高潮舞台戏,切换不同机位,且有正反打,角度多样。(9.5/10)
建筑的精巧结构才能造就如此精杪的镜头运动,随着镜头横移,前中后景各自的层次不断开合,交代环境,提供引导,然后将调度放在演员身上。每一次横移都能提供有趣的信息,镜头不动,有事发生。
日本早期有声片。摄影机运动(横移、tilt、跟拍等多方向、层次和节奏运动)和人物走位配合精妙。据说沟口非常喜欢排演,如此精确配合的确需演练多次。在摄影棚内拍摄才有如此强的控制力。用画外声音来暗示画外空间也出神入化。传统日本社会的阶层和性别偏见,使得女性成为伟大的“牺牲者”来成就男人。
老拿女性表达定义沟口健二有点狭隘了,除了讨论艺术,讨论人生,讨论女性命运,更多是在表达社会结构和阶层的固化,结尾游船和病死的蒙太奇不仅凄凉,而且残忍,直接揭示了阿德也不仅仅是松之助的缪斯,而且是封建家庭集团加强内部结构的祭品,故事呈现的是一个献祭的过程,是传统礼教对人性的压制,是上流社会对底层的剥削。
#SIFF#重看;尝遍人间冷暖,识尽风尘险恶,用艰辛流浪熬成的艺术升华,却要以忘怀告别终结情深;你是他清醒的劝诫者,是他长情的同道人,是他生命里的流星,更是他命运里无法抹去的伤痕,又一出苦情女性的悲歌。
8.0/10。1.一镜一景:全景长镜头极富表现“动的美学”。2.一出哀而不伤的纯美童话:五年来的不离不弃,为他的成名而默默离开,得到他父亲的原谅时却又不幸牺牲。3.结尾处的平行与舞台上的相似性转场使全片的剪辑不显单调。4.叙事太拖,扣一星。
《残菊物语》里女主角的牺牲究竟是给谁的呢?是为她的爱人、为艺术还是为了整个父权家长制的体系?这三者在电影中重叠在一起,让电影在悲剧性之余颇有些弦外之音。最应注意的是,男主角的专长是饰演女性。而他演技的突飞猛涨是建立在枕边人的一路扶持之上的、他放逐时期的颠沛经历亦是下层女性的命运。这样来看,女主角的自我献祭以爱为名,以完善艺术为实,而最终以再度确定阶级关系为果。沟口以极为严肃的态度处理这出自我牺牲剧,而他最终对于这些权力关系的态度究竟是予以无情的揭露还是无奈的喟叹,这里实在看不出来。但显然30年代的日本社会对于这种献祭的精神是大力弘扬的,因而难怪本片会甫一问世便被封为圭臬。
2017SIFF。沟口健二的布景、镜头语言与配乐惊为天人。这个人物性格与命运局限于时代的悲剧最终如女仆阿德逝去的生命般远去(包括歌舞伎艺术),整个电影中阿德几乎没有近景特写,却成为影史上最难忘的女性角色。
沟口的故事多大同小异,尤其在内里多很类似。不过本片在运镜上显然是早期沟口的集大成。包括全程冷静的旁观者态度与很多窥视镜头颇见功力。四星半。
Otoku在楼梯探出头,轻唤一声「あなた」,转而镜头对准了化妆柜前的夫妇俩,日常的爱大抵如此。病榻上的Otoku垂危之际,气若游丝却难掩喜悦地又唤了一声,随后在交叉剪辑中影片迎来了催人泪的结尾,这一悲剧被渲染得可泣。全然沉浸在蒙太奇带来的感人爱情悲歌中。四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