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芬克斯之谜

找论文参考资料时读到的，秦喜清《电影与文化》中对该片的介绍和解读。果然看电影的时候一点都没看懂……

（莫尔维）第二部影片《斯芬克斯之谜》通过俄狄浦斯神话的分析,追问母亲被排除在父权体制之外、遭受压抑的过程。对莫尔维来说,“斯芬克斯之迷”是一个象征,俄狄浦斯情结才是思考的真正主题。她认为,古希腊神话与传说一直被视为西方文明的起源,俄狄浦斯情结的历史和古代历史都暗示从较早期的“母系”阶段向稍后的“父系”或“父权”制度的转变。而母性女神与前俄狄浦斯之间产生的类比关系令莫尔维着迷,她认为,通过改变文眀在心理的建立方式,也许可以借精神分析理论达到挑战父权力量起源的目的。

在影片拍摄完毕之后,莫尔维从叙事学、心理学角度详细分析了俄狄浦斯神话的结构,她指出:“在详细阅读俄狄浦斯神话之后,这个故事显然在很大程度上是关于父子关系的,女性的部分非常边缘化。”不过,故事的叙事结构却为其他的讲述方式提供可能性,因此,“女性主义意识可以影响父权制话语并动摇稳定秩序的男女两极化。……斯芬克斯的好奇心和解谜精神打开了被封闭的压迫问题,从而保持‘非确定性原则的力量”。对莫尔维来说,这正是借用斯芬克斯之谜的最终目的,“斯芬克斯和她的谜面仍然在等待一次‘超越’”。

影片表现一个年轻的母亲路易斯(Louise)如何逐渐意识到自己在文化中的地位并试图在符号秩序中发现自己的一席之地的过程。影片的基本结构是在路易斯故事的主体部分前后各安排三个部分。像《彭忒西勒亚》样,莫尔维和沃伦仍然试图摆脱传统的叙事方式,打破传统的窥淫观影机制。影片在技巧方面明显受到戈达尔和法国新浪潮的影响,比如片断式的叙事方式,路易斯的叙事部分由十三个镜头组成,路易斯直面摄影机,加强人们对电影制作过程的意识等。此外,像《彭忒特勒亚》一样,他们使用一系列单一镜头,每一个都包含360度的摇拍镜头,通过对物的表现折射出路易斯的意识状态。

影片以法文书 Midi-Fantastique的镜头开始,几页翻过后是美国女明星葛丽泰·嘉宝的玉照,卡普兰认为它意味着现代版的斯芬克斯神话,一方面嘉宝激发女性的对未知的它在的幻想,另一方面她又凭借自己的神秘感诱惑、威胁着男人。

接下来,是莫尔维自己对着摄影机朗读一个文本,面前摆放着录音机。她的演讲中不断切入希腊、埃及的斯芬克斯,追溯了斯芬克斯-俄狄浦斯神话的历史。莫尔维进一步解释说他们决定让斯芬克斯做影片的叙述人,因为它代表了“质疑的声音,向谜询问的声音”。正如卡普兰所说,莫尔维对俄狄浦斯神话的重述突显了这样一个悖论:一方面,处于父权体制之外的妇女代表着无意识,由此构成对男性秩序的威胁;另一方面，生活在父权体制中的女性感到男性文化的威胁,生活在一个由父亲统治的社会里,母亲受到压抑,那么,如何承担或放弃承担这一角色,是上述悖论的根源所在。第三部分导演使用了蒙太奇镜头序列展示了世界各地不同斯芬克斯塑像的图片,并配以具体音乐,造成种“诡异的、遥远的情绪,暗示出斯芬克斯的神秘莫测”

此后影片进入主体部分,叙述者“斯芬克斯”讲述路易斯的生活,它们由十三个镜头组成。镜头1-3表现母亲路易斯与女儿安娜亲密无间的关系,镜头4-9表现路易斯的困惑,家庭和工作之间的矛盾,最终她逐渐形成了清晰的问题,“妇女斗争应该以经济问题为主吗?”“妇女应该离开男人单独组织起来吗?”“父权制是妇女的主要敌人吗?”“无意识的政治学是什么样的?”等等。在接下来的10-12镜头中,路易斯表现得更为自信,她能够解释自己身上的变化,和女友马克辛分享自己对童年的回忆和其他乐趣。最后一个场景中,在马克辛摆满原始物品的房间里,路易斯读解了她的梦。卡普兰认为,虽然梦引人注目,不过导演的真实意图并不十分明显,她认为:“最有可能的是,梦代表另一种语言形式,另一种进入无意识的方式,未经过正式男性文化调制的话语。梦是女性返回神话、返回到俄狄浦斯和男性文化之前斯芬克斯王国的重要途径。”

影片首尾三部分遥相呼应,在最后三部里,导演用各种肤色的女杂技演员代替前面出现的斯芬克斯雕像,她们象征着自由、才能、活力和生命力。这种对比和并置“或许意在表明女性一旦进入斯芬克斯世界就会释放出能量”。此外,影片再次回到莫尔维的演讲,提醒观众路易斯的故事以及马克辛梦的片断。影片结尾是一个水银迷宫的特写,零碎的水银必须找到通向中心的路径,卡普兰认为,对处于父权制的女性来说,这个意象恰好象征她们的困境,女性必须努力理解、把握现有模式.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路,达到追求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