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洪流滚滚而至,裹挟之下的小人物,就如恒河沙数,难以计量而又只得随波逐流于命运。然而,无人约束上位者持续膨胀的野心,斑驳历史铁卷上的血书没能够让他们有所警醒,徒劳看着无力掌控命运的普通百姓,经历血与泪的洗礼。——题记
身为东北人,幼时或多或少听老人们提起过关于日本遗孤的故事,不见谁真正对这些侵略者遗留的幼儿有恨,倒是对那段被日军占领的屈辱历史和苦难,念念不忘。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整日价在关内,流浪!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一堂?!”
即便是80、90后的东北人,大多也都听过这首松花江上,如果说全国是抗战8年,那么东北整整抗战14年,与网络上传言的东北无一人是男儿的不抵抗不同,14年没有补给,缺粮少衣,在零下30度的严寒下,东北抗联硬是坚持了14年,牵制了76万日军在这片血染的土地上。我们现在的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其实是唱给东北抗联的战士的。
记得读初中课本时,有一个人物寥寥数语却让我泪盈于睫,他叫马占山。拒不执行不抵抗命令,带领部队拼死一战,为东北民众的安全转移赢得了时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他违反了天职,却赢回了良心。他说“倘有侵犯我疆土,及扰乱我治安者,不惜以全力除之,以属我保卫地方之责。吾奉命为一省主席,守土有责,不能为降将军。”
另外一位令我泪如雨下就是大家熟知的杨靖宇,死后被开膛破肚,发现肚里没有一颗粮食,只有树皮和草根,时年35岁。在东北艰苦残酷的斗争环境下,他的身边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叛徒,至他于死地。有原东北抗联第一军第一师师长,杨靖宇最信任的得力助手程斌,跟随跟随程斌叛变的张奚若,杨靖宇的警卫排长张秀峰,伪排长赵廷喜。程斌大队中的几个抗联叛徒,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除程斌在“镇反”中被枪毙外,其他人则逃脱了应有的审判。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日本人在东北大搞基建建设,也使得东北在建国之初成为重要的重工业基地。然而这些基建并非日本慷慨的大东亚共荣,却是建立资源线来以战养战。东北有很多万人坑纪念堂,都是当年东北壮丁被抓来强迫进行基建,死去的劳工就地掩埋,建国之初的重工业基地,是一个又一个万人坑的森森白骨撑起来的。
老人家常说,东北这旮沓是块宝地,鲜少有地震、洪涝等自然灾害。自然灾害确是少有,但苦难却一点不遑多让。
九一八后被日寇占领,抗美援朝首当其冲,下岗潮被波及范围最大,而今又成为全国经济老大难问题区,延迟退休和养老金问题预计最先在这里爆发。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既不是人们常说的好勇斗狠,也不是快手抖音里的主播成群。这片土地既不像地域黑说的做事儿不行,吹牛第一,也不如刻板印象中的官僚主义横行。这些都跟那些勤勤恳恳过日子的老百姓,没什么关系。
东北的冬天真冷啊,但冰天雪地里照旧有出早摊卖海鲜的,现在还有个小火炉烤烤手,但也经常看到他们手上的血口子一道一道的,脸上却笑呵呵的热情招呼你,买点啥。
离开东北很多年,偶尔回去,却发现它像是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故乡成为了回不去的故乡,我在故乡里,却像是个异乡人。
导演鹏飞,透过影片《又见奈良》关注日本遗孤问题,影片举重若轻,并没有浓墨重彩的渲染苦难,却在日常的选材中,让人由衷的嬉笑出声。可开怀过后,想想那些日本遗孤和他们在中国的养父母,不禁悲从中来。
影片开篇用一小段动画,快速的交代了一下历史背景,无配音的动画短片中,随着音乐的流淌,很多含泪的往事如光影回照,迅速重现眼前。一句话的历史中,多少小人物无可奈何的悲欢。
国家间侵略、战争、殖民、冷战、恢复建交,普通百姓跟着政策,来来往往,奔赴不同的命运。
日本平民仓皇撤走,撇下了自己的孩子在这片黑土地上,没想到很多东北老乡能够以德报怨的接纳了这些婴孩。再怎么恨,也怪不到这些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身上,他们何罪之有呢?然而,他们的血统,注定了他们大概率会有着被歧视的童年。
多年后,中日建交,要接这些日本遗孤回到日本,但很多人找不到曾经的亲人,在故乡又再次被抛弃。人到中老年,已然很难再接受不同的语言和文化,相融的困难,大概比遍布世界的初生代移民更加困窘。
所谓血缘亲情是要在一点一点的岁月积累中不断沉淀和加厚的,忽然来到的陌生人,也未必个个能够拾回血脉中的情感牵绊,一旦涉及利益,马上把薄如纸的情感,吹得灰飞烟灭。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命运跟这些遗孤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影片透过养母陈奶奶对养女丽华的寻找,揭开了日本遗孤归国后心酸生活的一角。在寻找的过程中,陈奶奶逐步逐步体会到语言不通的尴尬和压抑,在他人片段式的叙述里,逐步了解到丽华在日生活的不易。然而每次写信给养母,总是报喜不报忧。失去丽华的联系,陈奶奶千里来日寻女,一边是养母心心念念的牵挂,一边是故土人们的疏离与冷漠。战争带来的伤口,又哪里是结束就能够消弭呢?
当初日本选择侵华,也不过是将国内解决不了的矛盾进行转移。说白了就是新晋势力无法与既得利益的旧势力分庭抗礼,一起吃蛋糕。于是把眼光放到了外面,在国内积极鼓吹战争与殖民,从而获得自身的地位的提升,寻找新的奶酪。然而送去战场上洒热血的却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啊。
中国有很多日本侵华的历史博物馆,纪念为抗日而牺牲的战士们。解说词中常说的一句是全歼日寇XXXX万。我却总在想,这些战绩的背后,是一个又一个日本老母亲哭红的眼,与之相应的。这些士兵在中国的杀戮,那些被残害的万千中国人的血债又该谁来背负。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个卷入战争中的人,其实都不是胜利者。留下的历史只落得国民互恨,冤冤相报。其实不过是上位者的利益争夺,让普通的民众去做了炮灰。
因此,我不太喜欢抗日神剧,不是情节合理与否的问题,而是它只加剧了仇恨,却没有反思真正悲剧的源头。
战后十室九空的日本民众,同样背负难以言说的战争创伤。是,他们确实是侵略者,在道德上只有被审判的份儿,没得拿出来卖惨。可是这苦痛降到每个具体的个人和家庭身上,就像是一座搬不走的山。
易地而处,如果是国家的战略,普通百姓又如何与之抗衡,如何拒绝被历史的洪流所裹挟呢?有些悲剧就像是明知道它会发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继续。
日本战败后,天皇并未得到应有惩处,真正应该为这累累血债负责的人,偏偏逃脱了惩罚。
《又见奈良》的故事,充满了日式的克制与平淡中的情感涌动,却又处处留白,让人观影后久久回味。让人想去追问历史,追问弱小个体如何对抗命运?追问如何去阻止悲剧的再次发生?追问至今为止,都不够透彻的反思是否会蕴含未来更大的危机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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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院安安静静看了《又见奈良》。星期五晚上6:40的场次,观影人数不到十人。或许是之前期待太高了,观影时及观影后似乎都有一些失望。 吴彦姝和国村隼的演技没得说。尤其是他们两个在乡村里寻找管理员时,两个人语言不通有些相对无言,就拿出照片给彼此看。之后又无话可说,吴彦姝饰演的奶奶就拿出牙签教国村隼饰演的吉泽做小旗子。100个才50日元,折合人民币4元。她和英泽饰演的小泽有一次在等公交车时也在做小旗子。这部电影中无处不在的都是属于普通人的生活细节,拮据朴实无聊琐碎和善意。
电影设定的时间是2005年。1995年时,战争遗孤陈丽华回到日本寻找她的家人。她给在中国的养母写信寄照片,告诉她自己在日本一切都好。但是,四五年前,她音讯全无。奶奶放心不下,她只身来日本寻找她的养女陈丽华。奶奶随身携带的包里妥帖地保存着陈丽华写给她的信。陈丽华的字十分娟秀。小泽和奶奶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大海捞针般寻找陈丽华。由于他们不知道陈丽华的日文姓名,寻人几乎举步维艰。先前,小泽在居酒屋打工时,客人吉泽说她很像自己的女儿。他们再次相遇时,退休前是警察的吉泽在听了奶奶寻人的故事后,主动提出帮忙。他联系了曾在警察局在人事科工作的前辈高仓。通过高仓,他们找到了陈丽华曾经居住过的一处住所的房东。房东开着饭馆,一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曾在中国旅行的经历,对臭豆腐念念不忘,但当小泽他们询问与陈丽华有关的事情时,房东立马变得警惕。之后放松下来,告诉他们陈丽华不会说日语但曾在她店里炸豆腐甜甜圈,十分吃苦耐劳,后来,被误会偷了东西就离开了。在找寻陈丽华的过程中,我们不难发现,她在日本过得一点也不好。血缘鉴定失败,语言不通,穷苦潦倒。但她却还是用画笔画下曾经见过的美景,并寄给养母。
后来,高仓来电说陈丽华日文名字叫做中村明子。中村是曾经帮助她的律师的姓,而明则是取自养母的名字。她孤独地死在了公寓中,很久之后才被发现。小泽听到时泣不成声,而坐在车子后排的奶奶由于奔波了一天累得睡着了。她听不懂也没有听到这个令人悲伤的结局。但是,导演又增加了一段,他们听到另一种说法到别的村子去寻找嫁了人的陈丽华。村子里正在举行仪式,歌舞喧嚣,奶奶拨开人群四处寻找却依旧无果。他们三个人疲惫地走在路上,背景是邓丽君的歌曲グッドバイ・マイ・ラブ。虽然导演没有言明,但我们都不难猜测,陈丽华的结局就如高仓所说。不然,她又怎么会不给养母继续写信呢?
整部电影都有挥之不去的感伤和孤独。奈良很美但也很空,一个又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没有什么快乐的人。吉泽每天回家都要看信箱里有没有嫁到东京的女儿寄来的信。但一封也没有收到。所以,他把小泽当作自己的女儿。小泽在日本叫做初美。她在日本的亲戚仅有害怕他们认祖归宗会争夺财产的姑姑和堂哥。所以,她的父母已经回中国了,她作为二代遗孤独自留在日本。在居酒屋时,吉泽疑惑于她的口音问她是哪里人时。她坚定地回答日本人。这份坚定未尝不是一种自我暗示。她和交往的男友分手,性格不合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男方家嫌弃她的出身。她始终是个异乡人。
影片中,奶奶到肉铺买想买羊肉,但不懂怎么说就学羊叫,老板用动物的叫声回应她。而且这个老板正是导演自己。十分可爱。小泽在直到陈丽华已经不在了,夜里忍不住啜泣。奶奶问她为什么哭啊。她说是因为相机没有卷胶卷,都「白照了」。奶奶告诉她,没关系都留在心里。我想奶奶对于结果其实已经有了预感。但这趟奈良之旅对她来说也不全是感伤。作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奶奶,哪怕前方道路多么曲折,她也会坚强地走下去。
开场的画面做足了功夫,女主和胶片颗粒感的画面很有日系质感,战争遗孤和日本老龄化本是比较沉重的话题。但鹏飞导演举重若轻,试图将这样充满年代感的事情拍的轻松,让观众有代入感,他做到了。
有几场戏,处理的非常棒,老太太去买肉,因为语言不同,和导演饰演的老板来了段口技,幽默地恰如其分,全场笑得不行。
最厉害的一场戏是退休在家鳏居的吉泽,常常因为无所事事而不得不耗在外面,这天晚上他像往常那样摸了一下信箱空手而归,并没有等来孩子的信,于是他决定给小泽打电话让她再读一封信,其实是想帮她们寻亲。
这场戏有三重互文。
首先是吉泽期待女儿的信不得,思念女儿。老太太虽然有信,但也是好久以前的信件,内心同样思念女儿。对女儿的思念是第一重互文。
其次是信中丽华说自己在日本常常会对信箱有所期待,常常会去摸一下信箱看有没有养母的信件。这个动作和吉泽经常爱摸信箱的动作形成第二重互文。
最后是信中丽华说自己在日本过得不是很适应,因为是战争遗孤所以回到日本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而小泽作为中日混血,好好的姻缘无法成婚,因为她对日本人称自己是日本人,熟悉她的日本人却又认为她是中国人。
还有场唱林海雪原的戏也不错。日本的战争遗孤不怎么会讲日语,而一口地道日本话的中国人的孙女却已经不会讲中国话。这可真是讽刺。
奶奶带着腊肉、酱肉腱子到了海关被没收了,白带。
奶奶拍风景,结果忘记取下镜头盖,结果,白拍。
奶奶一路走一路拍,却没有放交卷,导致所有照片,照了白照(找了白找)
一路的徒劳,让人有些淡淡的伤感。
人不在了,是意料之中的结局,老龄化严重的日本也是另一种凋零的味道。
语言不通的丽华,却和聋哑人沟通无碍。
语言不通的奶奶和吉泽,一样可以交换照片,分享回忆。
可见是语言可以是沟通的桥梁,也可以是沟通的障碍。
小品轻松的感觉挺好,点穴点的也比较准,但是时间的厚重和情感的积淀,并没有表现的很好。
2021314,看了《又见奈良》,很多人或事不能相伴一生一世,但伤感却可以地久天长。既是电影里母亲的伤心,也有我们对历史、战争的反思。 导演鹏飞,监制是贾樟柯。电影结尾三人前行的画面,想起《山河故人》片尾涛儿举起双手的留白,故事不一定有起伏,生活不一定有结局。 最喜欢的片段是,佛寺管理员撞响钟声,“钟”本身也有镇定心绪,提示的意味,剧情过半,钟声响起,或许也象征着,我们都该在细碎里有一点清醒,换一种面对剧情和生活的眼光。
陈丽华,或上村明子,一直到影片的最后,都没有出现。
六十年前,她是被父母遗弃在中国的孩子,六十年后,她是被日本社会遗忘的边缘人——如果她的养母不来寻找她,她就如此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日本社会了。
从遗弃到遗忘,这几乎是归国的战后日本遗孤的普遍命运。
天下所有孩子的哭声都是一样的。六十年前,陈奶奶尽管背负着国恨家仇,但听到了孩子哭声的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收养了这个女孩,并将她养育成人。
十年前,养女归国。
五年前,养女失联。
2005年,年过古稀的陈奶奶彷佛又听到了六十年前的哭声,于是,她不远千里来到奈良,寻访养女的下落。
从成长背景来看,4000多个日本遗孤实际上已经成为中国人。他们的思维方式、亲情纽带都不可避免地打上了中国的烙印。
从陈丽华寄给陈奶奶的信看,始终是报喜不报忧,是非常典型的中国孩子表达亲情的方式。
又比如小泽的父亲,归国生活多年后,最后又选择回到中国生活,因为在“异国”,他才会过得比较自在——在某种意义上,“异国”才是他的故乡。
那么,这些已经“异化”为中国人的日本人,为什么会在中日建交(1972年)后,陆续回到日本呢?
与寻根、认亲等深层次情感需求比起来,很多人的选择归国的原因特别简单——和其他“移民”没有本质的区别——就是追求美好的生活。
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日两国的普通人的生活水平还是有着比较明显的差距的,最明显的差距就是收入差距,那时候,日本人的人均收入是中国人的若干倍。
战后遗孤归国,说得直白一点,很多人的第一诉求就是“赚更多的钱”。
实际情况是,他们回到“故国”,语言不通,教育背景、成长背景迥异,他们要在日本立足,找到比较体面的工作是很困难的。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要么回到“家乡”当农民,要么到处打零工,有时候还要靠社会福利接济。
而他们的日本“亲人”,至亲大多已经不在,堂亲表亲之类,本就与他们隔了一层,往往还会防着他们可能要分财产,自然而然也就疏远他们了。
归国的他们,往往只有名义上的国民身份和家族身份。在日本社会中,他们多半是“举目无亲”的。
他们难以融入日本社会,甚至,遗孤二代、三代,也可能面临类似的处境。
小泽是遗孤二代,她在日本成长、工作,但因为中日混血的身份和带着一点中国口音,她仍然被前男友的父母视为“中国人”,而且,他们拒绝接纳她。
被边缘化的他们,往往选择关起门来过中国人的生活。他们在家做中国饺子,利用从中国带来卫星电视接收器,在家看中国电视节目。
他们的孤独,他们与主流社会的疏离,很少被看见。
有时候,中国反而能够带给他们更强烈的“归属感”。当中国人来做客,他们迫不及待地“献艺”——“手动”表演京剧《智取威虎山》。
影片中,养母陈奶奶、遗孤二代小泽、退休警察一雄组成了寻人三人组。
陈奶奶爱女儿爱得深切,也爱得豁达。
每次有一点线索,小泽总是着急忙慌的,陈奶奶反而比较平静,只是配合好每一个步骤。
车上,一雄接到前辈的电话,对方称上村明子已经于几年前去世。小泽闻讯,啜泣不止,泪如雨下。而陈奶奶在后座已经熟睡。
从影片中看,陈奶奶到最后都不知道女儿已经去世的消息。
但真的如此吗?在我看来,知天命的陈奶奶早已不是局中人,她一直自困局中,只是为了让寻人三人组继续可以抱团取暖。
陈奶奶终将回国,寻人三人组终将解散,小泽可能会找一份新的工作,继续在日本打拼,一雄也将重回空巢老人的孤寂,但他们一起经历的寻人之旅,也将铭刻在他们的生命中。
影片的最后,三人在祭典上寻人无果后,沿着路边缓缓前行。时间彷佛慢了下来,观众可以跟着他们的脚步体验到一种彼此照应的暖意。
短短几天或十几天的相处,他们已经成为一个颇有默契的“组合”——这个“组合”在一个悲剧事件中“组建”,却跨越历史、国籍、年龄,找回各自的“人间值得”。
乌龙放生、戏剧性地飙俄语、肉店奇遇、和当地的孩子们玩耍、装病调虎离山,等等,陈奶奶可爱得停不下来。
当小泽为相机没装胶卷而错失所有的美好瞬间而伤心时,陈奶奶却轻描淡写地安慰她,(照片)都装在我的脑子里了。
语言不通的陈奶奶和一雄尴尬地坐在长椅上的时候,陈奶奶以交换照片打破了沉默,又以一起做手工建立友谊和默契。
鹏飞通过诸多有趣、温馨的细节,塑造了可爱又睿智的陈奶奶,又以幽默的方式举重若轻地“化解”了这段沉重的历史或寻亲之旅。
在陈丽华写给母亲的信中,“一切都好”是不变的主题。而陈奶奶寻找女儿的过程,却一步一步地粉碎了这个主题。
在小泽和一雄的帮助下,陈奶奶造访了女儿可能去过的地方、找到了女儿的聋哑人朋友、拜访了女儿的前房东也是女儿工作过的小食店的老板娘。女儿做过的炸面包圈,陈奶奶也带了一点回家,细细品尝。
抓住女儿留下的一点点痕迹,陈奶奶都试图走进她悲苦的内心。
天下所有孩子的哭声都是一样的,而心中有爱的母亲,永远都能够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
由河濑直美、贾樟柯监制,青年导演鹏飞编剧执导,吴彦姝、英泽、國村隼、永濑正敏领衔主演的剧情片《又见奈良》,于3月19日正式公映。电影《又见奈良》讲述了来自中国的陈奶奶(吴彦姝 饰)跨越千里前往奈良,在遗孤二代小泽(英泽 饰)和日本退休警察一雄(國村隼 饰)的帮助下,寻找养女的故事。
自《地下香》开始,演员英泽与导演鹏飞展开了长期合作,其中《地下香》《米花之味》两度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威尼斯日单元,至今也保持着华语片的最多入围纪录,而新片《又见奈良》也先后亮相上海,东京,海南岛等多个影展。
英泽在本片中饰演遗孤二代小泽,为了更好地了解遗孤这个群体,把遗孤最本真的一面展现出来,英泽在演出前就做了大量的功课。一方面,要克服日语台词的压力,在完全没有日语基础的情况下,在短暂的三周时间内掌握基础的发音技巧,努力将日语台词背诵熟练,才能在拍摄现场更好地平衡台词与表演。
另一方面,对于这段遗孤历史并不了解的她,提前阅读了大量的相关图书和影视作品,通过文字与影像了解遗孤的现状,感受他们的心里状态,对这段历史产生共鸣。在开拍前,英泽提前住到影片中小泽的家里,去到她打工的柿子厂和居酒屋体验生活,融入小泽的世界,让自己成为影片中的角色。
如今,英泽也在不断尝试各类不同的角色,2020年她参演了《山河小叙》《夏至星辰》《雨打芭蕉》等多部影片,尝试更多的突破与挑战,而毕业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她,除了表演以外,也同样拥有转向幕后创作的计划,作为《米花之味》的联合编剧,她也已经展示了自己多元化的影人身份。
本期导筒带来英泽独家专访,走进她意外而独特的从影之路,以及关于正在热映中的《又见奈良》诸多幕后故事。
专访正文
导筒:首先想了解最初是在怎样的机缘下进入到电影行业的?
我曾经的规划是本科毕业之后去美国读法律或者社会政策相关的研究生,未来在国际组织或者金融机构工作。之前大学假期的时候曾经在国外的投资银行机构实习过,也接触过其它类似机构。也正因为如此,感觉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和环境都差不多,有点厌倦。当时的想法特别简单,就是想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可以有个变量。
很巧的是有次朋友聚会,我认识了一个北电的老教授,和她的聊天让我产生去剧组工作的念头。后来经过她的介绍,我曾去一个电视电影剧组做统筹工作。家里人知道后虽然挺反对的,但猜测我也就三分钟热度,其实包括当时我自己也这么觉得。那会儿挺叛逆的,想干脆远离家人,去跨国的制片公司尝试一下,就在网上搜到了一个公司,看到这个公司在北京,台湾,巴黎等地都有合作,就想试试。我投了简历,申请制片部门的实习工作,没想到两天后收到制片人的邮件回复,他说介绍我认识一个马上要开机的导演,就是鹏飞导演。
导筒:你在欧洲有很长时间的学习经历,在你眼中欧洲的艺术电影或者影展有怎样的发展现状?
英泽:欧洲的艺术电影和影展的发展都很成熟,有很长的历史,观众喜欢的东西也更多元化。相对来说,政府也会支持艺术电影的发展,从制作补贴到艺术院线等支持政策都很完善。
导筒:你毕业于著名的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并且就学习的是社会政策和犯罪学,简单向读者介绍下这段经历,以及是否对后来从事电影工作产生某些相互的影响?
英泽:当时选择这个学科,和我未来想进入国际组织工作有很大的关系,本身我自己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伦敦政经是一个政治氛围非常浓厚也很国际化的大学,我很享受在那读书时的气氛,打开了我对世界的认知,启发了我的思考和辩证能力,也开阔了视野。LSE让我结识了来自世界各地很优秀的人,虽然现在阴错阳差地做了电影,对我的帮助依然是无穷的。
很多人总是问我说,学的这个跟电影不相关等于白学啊?我完全不同意这样的观点。首先我觉得综合素质对于任何行业来讲都很重要,很多的影响不一定是有多直接,但帮助绝对是潜移默化的。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或者说思考方式,势必会影响到我在电影中无论什么具体的工作,也会影响我做事的方法。同样,从事电影工作,也让我更了解自己,打开了新的视野,在之前的经历上,又是一个新的扩充。
另一方面,更直接和具体的影响,也会体现在个人对电影题材的喜好上。曾经的经历和生活环境让我对国际政治或者社会体制相关的电影题材非常感兴趣,可能未来会直接体现在我个人的剧本创作中。
导筒:2015年的《地下香》开始你与鹏飞导演展开了持续合作,这部作品是关于当代北京底层普通人的故事,而你和鹏飞都在北京生活了很长时间,第一次主演电影作品的感受是怎样的?
英泽:当时非常懵懂,同时还兼任了部分制片工作,感觉一片混乱。和鹏飞导演也没有现在这么默契,相互还不是很了解工作方式,是第一次开始磨合。我记得本来我的角色戏份并不多,主角是两个男性角色,所以压力也没那么大,本来的统筹计划是开机的前10天甚至都没有我的戏份。没想到导演边拍边调整了剧本,我的戏份和表演难度都增大,那时我是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甚至盼着早点结束。当时心里安慰自己,之后再不拍电影了,写在简历里也是很酷的事情。非常幼稚。
导筒:很多内地观众是在《米花之味》第一次看到你在大银幕的表演,为这部作品你也提前到云南进行了长时间的体验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印象最为深刻的事情有哪些?
英泽:因为《地下香》去了国外的电影节,得了奖,国内有人找鹏飞导演拍《米花之味》。但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搬到美国,在进修研究生课程,并没有打算继续拍电影。我一开始听到相关题材,其实有些抵触,我没想到的是,鹏飞导演直接跟着社工组织去了云南的中缅边境生活了半年多,我记得他特别兴奋地给我打Skype, 讲了很多他在当地的见闻,告诉我他这么做的意义,我当时惊呆了,觉得很了不起,于是决定加入他。我记得考完试第二天我就从波士顿飞回北京了,然后就准备去云南。我记得在临沧机场(那是沧源还没有机场)见到鹏飞导演的时候很有意思,他挥了半天手,我完全没认出他,快一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他和当地人看上去差不多,又黑又瘦,手上戴着长期开崎岖山路已经磨损又破旧的手套。
那是一段全新的体验,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太多难忘的回忆,也许这也是拍电影魅力的一部分,不仅让我更了解自己,看到自己更多的潜力和特性,更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大的世界。也正是因为《米花之味》,我才开始认真考虑从事这个行业。
导筒:这次你在《又见奈良》中饰演小泽,在开拍之前你对残留孤儿群体以及当时的历史背景有哪些了解?
英泽:我之前只是知道残留孤儿这个群体,但并不深入了解。直到《又见奈良》这个电影的契机,也是鹏飞导演寄给了我一些相关书籍,除了大的历史背景,还有分别从养母角度和遗孤角度的采访资料等等。最触动我的一点是当大部分遗孤长大后选择回到日本时,所有中国养母都选择签字,同意让他们离开,无论内心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这种伟大,难以用语言形容。
导筒:拍摄期间来到奈良这座城市,你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有怎样的感受?
英泽:奈良民风淳朴。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当地的人对我们的拍摄都特别友好和支持,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志愿者来帮忙,甚至给我们做饭等等。景色非常美,无论是自然景观还是建筑,每天都会给我惊喜,期待新一天的拍摄。我记得跟着剧组复景时走到丽华阿姨的画中那个真实场景的一瞬间,我的眼睛湿润了。
导筒:这次表演当中,你需要用用日语和汉语切换进行表演,这有不小的难度,你用了哪些方法来准备?
英泽:我之前日语是零基础。当时准备时间非常紧张,加上日本的工作人员很严谨,要反复推敲来回修改日语的台词。我根本来不及学习语法或者假名,只能死记硬背日语台词的发音,把老师说的话录下来,标注上自己设计的拼音和英文混合音标,反复听和练习。从体验生活到杀青,我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因为只有把台词练习到不加思考就能脱口而出,才能融入表演。
导筒:你觉得小泽这个角色最有趣的地方在哪里,她对于这部电影来说,有怎样的作用或意义?
英泽:她像是一个桥梁,联结日本和中国,也是这个临时“家庭”的重要一部分,某种程度上像是弥补了两位老人心中的遗憾。我最欣赏她的韧性,无论生活多难,她面临着歧视,不被接纳,不能融入,还有经济压力等各方面挑战,但她把自己的生活排得满满当当,一直不停歇,想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过上更好的生活。这种顽强的生命力,对我来说是最有吸引力的。她让我想到一句话,生活要继续,一切向前看。(我最喜欢的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角色是飘里的郝斯嘉,同样吸引我的点是她热腾腾的生命力)。
导筒:这次你和吴彦姝和国村隼两位前辈的对手戏比较多,聊聊与他们合作的感受?
英泽:两位前辈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让我开始对表演充满敬畏心。特别感恩遇到吴老师,戏里戏外她都对我帮助很大。尤其是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小泽别怕,我们都陪着你,你最棒。”这就话就是在拍居酒屋那场戏我因为几次口误怕耽误大家时间情绪有些崩溃时她拉着我手说的。后来我拍别的戏遇到什么挫折,想到这句话都热泪盈眶,但充满力量。国村隼老师也很照顾我,知道我的日语压力,经常在现场鼓励我,也不会随机对台词做什么调整。
导筒:这次是你第三次主演鹏飞的剧情长片了,这次在日本拍摄,你觉得他在导演工作上相比过去有哪些改变?
英泽:这是我们在前期筹备和现场沟通最少的一次,因为是跨国合作,各自都面对很大的挑战。鹏飞导演非常有大将之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一个人面对和承担,把压力留给自己,从来都是鼓励大家,也从来都是把好消息带给每一个人。
导筒:这次在表演难度上最大的几场戏是怎样的?相比过去的表演,你会有哪些新的提升或自我调节的方法?
英泽:说实话这次的日语表演对我的挑战真的比我想象得大,尤其是现场的一些正常调整,因此难点都集中在有日语台词的地方,尤其是居酒屋那场戏。
反而这次在表演中,我比任何一次和鹏飞导演的之前合作都更投入,信念感也更强。可能是因为题材,因此对手戏的前辈代入感很强,也可能自己也有小小的进步,这是我第一次在表演中不需要嫁接其它真实生活中的情感经验。比如《米花之味》在车里掉眼泪的那场戏,我其实是靠回忆一些我自己生活中的伤心事才做到的。这次我在电影中的所有情绪变化,都是因为小泽。
导筒:你觉得《又见奈良》作为一部能串联中日两国从二战开始到当代社会的作品,对于中日两国的观众会有怎样的意义?
英泽: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不忘历史,珍惜和平。
导筒:《又见奈良》之后,你还有多部主演的电影将陆续问世,可以向观众们简单介绍一下。
英泽:我在选择角色方面,会希望不重复自己。因此我这两年的拍摄的作品中角色都很不同,有温婉的江南裁缝,泼辣的卡车司机女朋友,救护车司机,民国的上海名媛,还有人格分裂的女大学生。
导筒:如今你觉得从事电影工作最大的挑战和困扰是怎样的?
英泽:如何在嘈杂的声音中保持自己,或者说,保持平静。要是其它行业,比如军工之类的,可能一般人也说不出二三。可能因为电影离大众比较近, 总会有人指指点点,给我各种各样的建议/意见,把他们的看法强加在我身上。加上我之前拍的电影所谓的艺术片/文艺片较多,更要去面对很多的不理解和干扰。后来在一些场合,我开始撒谎,避免告诉大家自己的真实工作,节省时间也可以避掉很多无意义的困扰。
包括电影的表达方式,比如《米花之味》,可能因为导演的留白方式和相对来说,有些开放式的结尾,我总是会被质问电影的中心思想或者所谓的正确答案,“必须有一个”。我很幸运,从小长在一个几代人都特别开明的家庭,他们鼓励我去尝试不同的东西,告诉我世界很大,充满着多元性和无限可能。因此,一开始入行的时候,面对各种声音,我有些不太适应,但现在不会了。
导筒:上一个问题的延续,是否感觉大众对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角色是不是有一定的刻板印象?
我认为是的。其实《米花之味》上映之后,我在生活中就面对很多质疑。从题材到电影中我的造型,留守儿童题材被很多人在没有看电影的情况下就认定是苦情戏,是说教;戏中我的造型更是被嘲笑,总被人问为什么我拍电影就是要“毁形象”或者“扮丑”。
首先我不认为涂黑和年龄感的妆容就是“毁形象”,美是多元化的,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角色更不应该被局限。包括这次的《又见奈良》,因为拍摄的是2005年那个时期,那个时候日本流行女生把前面的头发梳光,压平,让整个额头露出来,我也会被经常问到为什么导演不能让我有个更蓬松的发型,更“好看”一些。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观众可以拥抱多元性,对美的定义不再局限,看到女性除了外表之外的更多可能和力量。
导筒:之前你在《米花之味》还参与了联合编剧的工作,在之后会否有更多参与电影幕后创作的打算?
英泽:我其实不拍戏的时候,独立尝试写了一个电影长片的剧本,可能还不够成熟,希望有一天自己有机会可以把它拍出来,我还需要一定的积累。
影片《又见奈良》正在院线公映中
鹏飞应该是最会拍命题作文的国内导演了吧,保持了前作的优点,没想到英泽的日语说的竟然很像那么回事,太厉害了。
#siff2020# 满足期待,依旧发挥稳健,延续了前作“找寻”的母题和创作上的巧思,凝视,行走,继续用温柔的喜剧风格来包裹伤痛,同时进一步拓宽人物关系的可能性。一个模糊了身份的人,一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人,姓名不只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存在的依据,在寻找的过程中,丽华不再是一个麦高芬式的符号,更是一个串联国别文化、集体记忆、伤痛历史的桥梁。没有胶卷的相机是复刻历史的幽魂视角,也是沟通现实与回忆的那道门。《菲洛梅娜》式的文化寓言,永远存在于那些被遮蔽的深层角落里。
海蟹被丢进湖里要适应新的生存环境,没有胶卷的相机留不下相片但依然能留下记忆,拉着没有实物的二胡,唱着最熟悉的智取威虎山,随着寻觅之路的深入,呈现出极度温暖而又温柔的特殊群体人物群像。主角三人血缘关系虽然缺失,但却在细微之处慢慢延展出动人的亲密关系,平静中点缀着努力生活的幽默,悲凉里流露出身份认同的温情。
找不到的丽华映照了寻找她的三个人的生活与煎熬。沿袭前作以带有幽默感的轻盈语调讲述沉重悲伤议题的风格。关于身份回归中的认同迷失、沟通阻隔以及留守问题(前作儿童->本作老人)也能在前作中找到对标。未放胶卷的相机摄不回从前照片里的风景更找不回日夜思念的人,祭神仪式没有神迹显灵只能各自舔舐不得疗愈的伤口向爱人道Goodbye并往回走。克制隐忍,尽管回味不足,但能把一个发生在日本的故事拍得足够日本味已是令人欣喜。
照片没白照,风景都留在心间了,人也没白找,当我们悲喜相通,情义交融,我们也算亲人。战争远去,咸海淡湖,遗孤冷暖,锦书难托。|电审故字2020年第260号
曾经说有时间陪伴的亲人,待到有时间,已失去陪伴的资格。曾经说有机会游玩的奈良,待到有机会,已散佚了游玩的女孩。没有放胶卷,画面却已经定格在脑中。寻不到牵挂的伊人,豆腐甜甜圈已充满了她的味道。一只海水蟹几经辗转仍未能适应湖水,一副彩绘画漂洋过海竟传回了奈良。盼你行过万里,锦书遥寄。
SIFF 7.31 是好片子 但不够好 有几场巧思的戏 也有很多刻意的地方 剧情走向开头就可以猜到 片头的flash动画和最后的强行邓丽君bgm真没必要 鼓励一下吧
海蟹入湖,努力适应生活,却终归是杀生。
正常发挥,如果不是疫情,可以去更好一点电影节
从《地下香》《米花之味》到这部,一路看到鹏飞导演的成长。本片以奈良为城市背景,剧作尚有僵硬之处,幸而导演有着极好的语感,用小而美、内敛、幽默和留白不断消解原本沉重的话题,闭口不谈战争。海蟹在湖里的结局跟“丽华”一样,只能祝愿,但结局可想而知。相机装载的不是胶卷,承载的是记忆。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孤独人,在寻找的过程中组成了临时家庭,“沟通”已经无须多言。可是毕竟六十年过去,“战争遗孤”没太能跟这个时代发生关系,只能用两代战后遗孤群体来论及身份认同。开篇动画多余,笑点随意,小泽的行为欠缺合理性解释,高仓一个电话了事有结局敷衍之嫌。不过导演能在这种命题作文下发挥出自己的作者属性,体现出了他扎实的基本功。
目前今年华语个人Top3,战后遗孤的开头动画便已飙泪。电影前半部分每3分钟就有一个轻松亮点,被海关没收的酱牛肉、鬼鬼祟祟抢镜的鹿、适应湖里生活的海螃蟹、一紧张就说俄语的奶奶、鹏飞出镜的学牛叫卖肉员、装了锅的就是从中国来的…信手拈来的小幽默,在如此沉重的题材里熠熠生辉。最喜欢两个异国老人互看照片的片段,无声胜有声。全都白照了的照片,白费工夫的奈良之行,再见亦宽慰。当片尾熟悉的旋律响起,好怕是那首时,结果泪腺彻底决堤…寻找,所有遗失的爱。
#SIFF2020# 太棒了,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去展现寻找的过程,不煽情还适当的增加幽默感,老奶奶用俄语回应与学羊叫买肉的过程可爱极了。女儿远去的父亲与千里寻子的养母,在小泽带领的三层关系中展现的非常巧妙,最后的长镜头里三人行走,老警察与小泽仿佛中日关系一般夹杂着历史问题与保护着遗孤的养母,同时响起了邓丽君《再见了我的爱人》日语版,无奈与爱意慢慢涌上心头,又见奈良,goodbye my love …
B+/ 并不预先焦急地为人的共处下定论,也不急于抵达某种结果,而是极为自觉地将交流当作并无僵固目的的过程。因此语言隔阂反而成为一种媒介的裂口,成为可不断迂回的玄妙共感。人的肢体,人可触、可写、可使之发声的物,皆将我们联结。而当交流突然加速,媒介失去传导的感知延宕,故事才倏忽间走向终结。寻找的日本遗孤同样是一个类似的中介物形象。她的信件构成了三个人物的强烈共振时刻,而她的身份困境则构成了国族边界意识形态之无限残余的标记。或许,急于交流只是一种唯我的幻像,而真正的交流本身只在不急于交流时才能达成,这就是本片最高明的落点与方法论。二刷略降→B/ 前1/3有点耽于差异的堆积,缺少强度上的区分;最后的仪式剪得太松弛,没有足够锐利的语气扭转来铺垫结尾的情绪提炼。整体还是不错的。永濑正敏一段依然全片最佳。
又是一人一个厅的电影,节奏还是有点太慢…恕我直言,英泽看不出有什么表演水平。中间两位老人互相交换看照片的无声片段非常有趣
非常喜欢!数代遗孤的身份错乱,语言的隔阂,又在钟声、照片、手势间建构出新的平衡,寻亲的情绪被淡淡藏匿于奈良的自然和人文背后。前作中幽默灵气的小细节都得以延续,结尾祭祀的戏甚至有些《沙罗双树》的味道了。
试图把玩奈良日影味,又有挥之不去的作文感。结尾有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结束了的原地梗塞,就拿阿姨和邓丽君的东东来敲打鼓。对诸多日侨遗孤人物的年龄设置,尤其造成观影障碍和出戏,毕竟即便以2005年未计——二战结束那也是60年前的事情了。在提醒观众不要忘记一段历史的时候,创作者似乎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不过是个提词背景板。
7分,相比《米花之味》又成熟了不少。在一个相对沉重的话题里,还是能感受到不少趣味与轻盈,包括那些源自生活中的喜剧元素。影片可以解读的角度也很多,从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身份认同,亲情,以及孤独等等,影片也有很多小心思藏在作品里。还是那样,关于寻找的作品,最重要的从来不是寻找的结果,而是寻找的过程,而三个主角,也在这个过程中,特别像一个临时家庭。三个孤独的人,彼此扶持。
第一个镜头复刻了米花之味中英泽的凝视。很多细小的诙谐幽默冲淡了异国寻找遗孤的沉重感。闯入祭祀一度想起相米慎二的《搬家》,黑暗中飘来的鼓声,人群中焦灼地寻觅亲人,可惜没能起飞。结尾的三人行走镜头也延续了米花之味的程式。在语言之外也许是一座安全岛,可以静息并充满思念和期待。
一个寻亲的中国人,一个独居的日本人,一个挣扎的混血儿——结尾处三人无声行走于街道上,直接打破了电影集中呈现的身份困境,营造出了一种「家庭」感,甚至可以说,三人构建了一方无需语言为中介的场域,如此任何形式的交流都成为历史的,同时向外辐射着。此般场景和譬喻在邓丽君的日语歌包裹下更是得到完美映射。
真诚建议 去掉那个开场动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