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园子温,必然与乱伦、碎尸、血腥等词脱不了干系,然而这一次,园子温却为我们带来了一部充满着青草、微风、花朵的“小清新”电影(你信吗?)。此外,戏中戏的设置则令人迷失进一场无尽循环的迷宫之中。
叙事
用面孔拼贴成无尽的圆圈
日本导演小林正为自己的新片《假面》招募演员,由此引来无数个路人前来试镜,他们按照剧组要求,纷纷将自己的报名表投入到路边的红色邮筒中,而正是红色邮筒将他们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共同争取着《假面》的参演机会,最终,他们通过《假面》的拍摄实现了一场混乱的、彻底的自由的反抗。
影片中的夏目、桐子、安子、宽和纷纷都是和电影行业完全无关的人,但是他们却都是深陷在生活困境里的人,电影《假面》成为他们追寻自由的一种反抗媒介。
夏目是传统道德认为的坏女孩,和其他女生组成少女帮整天“不务正业”,她外表内敛实则性欲旺盛,在假面的试镜中,她的独白中尽显她渴望摆脱道德束缚,做自己,成为大众眼里“坏女孩”的欲望。
桐子则是一个无法从丈夫死亡中走出的女人,她对亡夫狂热的爱令她全然为亡夫而活,而在一次又一次扮演着《假面》的角色并用台词表达自我后,她逐渐地找到了自我,并不断地为自我表达的自由而争取着反抗着。
与夏目和桐子有时呈现出的软弱不同,生存在爱与死亡边缘的安子则用尽全部力量在癫狂地反抗着社会道德对自己的拘束。和其他人相比,她更像是这群人中的引领者,和其他种种反抗方式相比,她的反抗是简单粗暴的,她的存在更像是其他人物内心超我的一种投射。
除此之外,导演小林正则是园子温的投射,小林正的编剧女友则是小林正遵从内心自我判断的那一面的投射,其实,这部电影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彼此的投射,他们各自不同的面孔共同组成了一种个体意识之上的集体反抗。影片采用的多线散点化的叙事方式则很巧妙地将这种相互投射的面孔拼贴起来。众多人物如同多支河流,而每一支河流都在最终汇入到同一条汹涌的江流之中。
此外,在众多面孔的一次又一次地试镜,一次又一次地《假面》拍摄NG中,反复地呈现出的混乱也正贴合了电影中的那句点睛之句,“生活就像在椭圆环上不停地奔跑,一圈一圈地转,生活在不断地循环之中,被困在了同一个地方。”这种内容的重复拼贴也使得这部电影极具节奏感,这也不难令人想到谢波德音调,在重复的音阶转化过程中呈现一种无限的紧张攀升之感。
意象的设置 关于青草、小花和水泥路
可以看出“为了自由而反抗”的主题贯穿影片始终,而这种主题不仅体现在情节内容上,更体现在影像风格之中。与园子温其他影片相比,这部影片并不血腥粗暴,反而多了很多自然的呼吸感。取代血肉模糊的尸块的是手持镜头下随风而动的青草,是轻柔撩动的窗帘,是路边的小黄花。透过这部影片,能看出园子温对自由的表达不再仅限于粗暴呈现,他已然能捕捉住粗暴线条之外那些细腻的微妙的事物。
此外,水泥路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元素。影片中,小林正女友的那句“整个世界都是被水泥路支配着,它们既不善也不恶,只是被用来支配其他人。”令我们明白园子温对“水泥路”这一意象的思考,即是一种控制的象征。影片中,水泥路上总是阻碍重重,在水泥路上,有政府安设的毫无用处的交警阻断人物们走向目的地的道路,有充斥着数不清的路人行走经过痛苦反抗的角色而无动于衷。我们可以看到几乎每一个重要人物都会有一段在水泥路上行走的镜头,它们虽然和情节无关,但是却是在用坚定地行走来表达对水泥路的抗争。包括最终,导演小林正在水泥路上追寻死去女友幻象的奔跑也是如此。此处漫长的奔跑影像也许是园子温导演对寺山修司的致敬。寺山修司导演在电影《抛掉书本上街去》将对水泥路的反抗表达到极致。
不仅是寺山修司,我们还可以在影片中看到园子温对多部电影的致敬,诸如他通过对《雨中曲》经典镜头的致敬以及对杨德昌导演《恐怖分子》中风吹照片镜头的致敬,表达出了某种诗意化的暴力美学。
戏中戏
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最引人注意的点莫过于戏中戏的设置,园子温拍了一部他在拍电影的电影。电影开场是《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真正的开拍打板,电影舍弃了用传统电影的片头字幕形式来介绍演员,而是通过拍摄道路上演员们纷纷进入画面到走出画面来完成对演员的介绍,这些演员既是电影《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的演员(其中的大多数人物也都是初次参与电影表演的素人)也是影片中的电影《假面》的演员。这样的形式模糊了银幕内部与银幕外部的边界,同时也令人不禁思考何为真实。
在影片中,多次出现屏幕。比如,屏幕内是《假面》剧组的拍摄画面,屏幕外是小林正作为导演看着屏幕内的画面,他完全没有关注屏幕内画面中心的明星主演,而是关心着主演背后模糊的桐子的面孔,他明白屏幕内的画面中心是虚假的,背后模糊的桐子面孔才是电影真实的体现。因此,最真实的生命在屏幕内却是处于背景中,模糊得像是幽灵一般。更巧妙的是,小林正在屏幕内看到了真正的幽灵,即他死去的女友,他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幽灵幻象,然而,这虚假的幻象却呈现出小林正无比真实的内心状态。
同在戏中戏的设置之下,在片场的另一场景中,《假面》剧组的摄影师在围绕着明星主演而拍摄,而这部真实电影《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的摄影师则隐藏在摄影机的背后对影片真正的主演们——《假面》剧组的群演们进行拍摄,真实的摄影机对主演们的跟随也如同幽灵一般,它捕捉到了《假面》剧组中最真实的一群人,甚至捕捉到了小林正的幽灵女友,同时它也捕捉着《假面》剧组的明星主演和摄影师,《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的摄影师用真实的摄影机自由地拍摄,捅破了戏中戏的屏障,捅破了虚假的屏障。
而在电影的最终镜头里,镜头下的桐子和安子闯入日本真实的大街上,喊着口号,奔跑,紧接着,拍摄《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的摄影机被警察所遮挡,这无疑是影片中一场真实对虚假的最强讽刺。
*本文由cinewoo独家发布,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立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电影的末尾kiriko和yasuko在涉谷的十字路口对人群的呼喊,综合之前广播所播的事件,戏中戏《假面》里的台词。反抗,追求自由无疑是园子温所呐喊的内容。
他把镜头对准エキストラ,群众演员,不仅是用他们来映射群众,也是回归初心,真实的展现了洋葱片场内外的生存之道。
影片里除了几个御用演员,主演们不仅没听说过,网上也查不到履历。园子温和电影里的导演小林一样做了一次疯狂的尝试,而这一群无名的演员用演技真的证明了自己。
现实中他们确实是这样的一批人,我想写的不是影评,就是刚好发生在最近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想尝试自己拍短片,在周围朋友间找演员无果后,准备尝试在传说中的シネマプランナーズ上找一些演员面试,上面多数是一些一般电影里的群众演员接一些可能能成为主演的工作来增加见识和履历,当然这些多数都是自主映画,也就是个人电影。
按前辈的说法,这是个鱼龙混杂的平台,里面有前天井栈敷剧团的成员那样牛逼人物的存在,也有完全只是有兴趣想演戏的普通人。
在网上发出招募后意外的收到了一堆的申请。受到邀约的演员们认真而且友善,她们一个一个按规定时间来到约好的咖啡店,并且微笑着读完十分难懂的日文剧本。
这次面试的演员里有真给园子温群演过演技一看就很好十分有经验的A,也有气质非凡毕业于多摩美术大学的B,但不知为何,我最后选择的是一个从来没演过戏的底层模特,她叫yuka。
在别人密密麻麻的履历里,她只写了自己的名字和年纪,确实是完全的0。
当然,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只是一个三流电影大学的大一生,面对来面试的演员们,我从yuka身上也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不自信和紧张感。
yuka平时接一些低廉模特的工作,但几乎所有收入来源是在便利店打工。她在收到通知后,立马就给我回信了,邮件的内容是激动的哭了出来,并说这可能是从此改变她一生的一次机会。
我能想象得出她激动的样子。随后我和一起合作的小伙伴说了她的回信,他们当场就笑出了声。
但是会合拍的吧,我这样想着也是这样祈祷着。
短片拍摄就这样开始了,有一个长镜头,可能是这个短片里我唯一有难度并且是我很想挑战的部分,但是这里,yuka需要不断的跪在水泥地上,用膝盖砸向地面。如此不专业的我们,自然也没有想到给演员做任何保护措施。
我在导戏的时候试了一次,非常的疼,而因为我们的设备种种原因,这一段长镜头在拍摄过程中几乎每一遍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永远都没办法达到电影里的那种效果。
那一天的拍摄,她就这样一遍一遍的跪在马路上。
我每次拍完我都会问她,疼吗。她会真心的带着微笑的说:不疼!真的完全不疼!我们都会立刻说絶対に嘘(绝对是骗人的)。但她还是会不断的摇手说真的,真的完全感觉不疼。看上去没有一点装的意思。我当时就在想这到底是新时代日本女性的隐忍还是一种变态的坚强。
短片果然和预期一样非常不顺利,不管是yuka的演技,还是设备,人员数量,都远远达不到预期所想的。我虽然非常喜欢寺山修司,但不管怎么尝试,短片怎么看也都像是拙劣的低级模仿。
我决定就这么结束了,毕竟是考学的东西,以我们的水平来说,应该是极限了。
在看完还没做声音的成片后,录音同时负责后期声音处理的李却甩手不干了。
李是最早提出一起拍短片的人,我和他都策划着自己拍摄一个短片,好重新申报更好的电影大学。
他和影片里死去的女孩katako一样,是一个敏感,直觉型,看见自己喜欢的事物会发疯跳舞的人。
短片的事看上去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在此后的一个月里焦虑的甚至患上了面瘫。
拍摄结束后的一天我还是把说好的酬劳两万日元塞进信封里给yuka,这么多天劳累,这钱其实也就够几个人吃一次海底捞。但这个工资就是大部分这些演员的平均收入,即便是有事务所的老演员也差不多是这个价钱。
但她特别高兴,说这是当演员的第一桶金,要给妈妈买礼物。
我看着她,心里只想着:对不起yuka,没有改变你的人生。
我完全的失败了。
接下来的故事无疑是平淡和无聊的,yuka继续打着工和接拍一下廉价的广告,有的时候我会在ins上看到她无比的失落,也会发现第二天会偷偷删掉动态。而我们继续开始大学的课程,除了穿插了一段比我的短片像电影多得多的桥段。
因为声音没有完成的积怨,我和李的矛盾越来越剧烈,最终我们决定在我家楼下决战。
那天时不时下着雨,我抽着烟就坐在我家后面的公园等着他来,那里也是短片里的一个拍摄场地。
他一手拿着一块砖头另一手拎着一根棍子冲了过来,我说像男人一点把它扔掉,咱们赤手空拳,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丢掉了,然后大叫着挥着拳头冲过来。
这段小故事的结局是他输给了刚好练了半年拳击和体重比他重20公斤的我。他的鼻子被我打的一直飙着血,他却躺在地上突然疯狂地笑起来说他曾经梦见过这个画面,然后没有说什么,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我还记得后来我就坐在那个公园的椅子上继续抽着烟,雨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下了。
我多想把这一段拍一下,尤其是李眼睛里的东西。
就在前几天,阴差阳错的我看了这部园子温的新电影。作为老粉自然是当b级片看的,实在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他的电影又让我泪流满面。
他还是那么爱当在社会创伤人群动荡的时候站在路中央呐喊的人。
他拍了现在年轻人几乎不再爱谈论的话题,理想和自由。在我们是一代,谈论这些不是没意义就是奢侈,不管我们谈论什么东西,回过头想都好像没有谈论的必要。
就像《假面》里说的那样,街上的人群变了,我们都融了进去。大家都变成一类人,戴上口罩,我们成为了沉默的人,与此同时,眼睛也失去了颜色,我们成为了这个年代的盲人和瞎子,幻觉支撑着我们活下去。没人会在说自己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也没人再说什么改变世界,甚至改变自己都做不到,我们仅仅是站在十字路口中的一员,绿灯亮起的时候,不知道行走的意义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但却停不下来向前。
电影里kiriko在人群里回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yuka,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了她。
想起她在面试时拼命但拙劣的演技,想起她说会改变她人生的回信,想起她一次一次跪在马路上的样子。也想起了我为什么要在那些演员里选她的理由。
是那天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正燃烧着的东西。
和李一样,他们眼里的东西就是yasuko所说的觉悟吧。
不管是yuka李还是其他所有底层的演员,还是那些为了自由还在战斗在街头的人们,即便没能成为电影的女主角没能获得自由的胜利,一旦认定了这条路,就算看上去不属于自己,还是要奋力的在这上面奔跑,一定是这个时代还需要的勇敢。 就这样,我看着这个电影一直哭着。哭着。 它就像一块木头在我眼睛里一直钻着火。
在观看影片时我们很难不注意到一个细节:贯穿全片的微微晃动镜头,似乎来源于一个完全未知的主观视点,密切关注着《面具》整个剧组的筹备和拍摄进程,然而与此同时,在影片出现的多个叙述主体中,摄影机却从未以其主观视点进行叙述,而以未知的主观视点取而代之:究竟是谁在看?
观众?
影片开头以一场舞台剧式的街道戏拉开序幕,似乎是在邀请观众进入:
紧接着用幽灵般主观视角的长镜头串联起群演,通过不断置换的叙述主体,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传统叙事电影的主配角之分之外,似乎还赋予了观众一种游戏般的视角,(一种无所不能的窥探视角)游荡在影片中的街巷,跟随不同的人物进入各种或开放或私密的空间,在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前观察投递的信件,试图去了解不同角色的内心世界。
而在影片结尾处摄影机跟随安子和桐子从布景的街道跑到真实的大街上,被交警制止的是作为影片《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的摄影机呢?还是作为影片《面具》的摄影机呢?如果说是前者,那么跑上街的女孩是是作为《面具》电影角色的安子和桐子还是作为《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电影角色的安子和桐子呢?若是后者的话,为什么当它结束后,影片也就结束了?我们会疑惑,或许还会有一丝愤怒,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这与电影媒介本身的欺骗性相关,一场出现在银幕上的短暂幻像(image),当幻像结束后,我们走出影院,时间被偷走了,而作为观众的我们似乎什么也没得到,就像经历了一场骗局。在《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中》此种感觉被放大,对于电影中的电影《面具》,我们甚至不知道整个影片的样态,只有各种不同版本的演绎和不断嘶吼重复的台词。而对于影片《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则更像一个没有结果的过程呈现,与之相对的是我们的原始疑惑也被放大:关于我们究竟看了什么?电影究竟是什么?
那么为什么要欺骗?
让我们回到继续回到影片中的几个可疑之处:影片中段所交代投资人选择小林导演原因,过于草率甚至缺少一定的合理性;被投资方选定的三位女演员过于刻板,看起来似乎有些刻意为之;对于投资人和制片人极具漫画式的设定;与其说是人物塑造的草率和失误反倒更像是一种游戏任务般的设定,简单直接地指向电影工业的巨大阴谋,金钱和权力,女演员和妓女,话事人与嫖客。一种和戈达尔在《各自逃离》中相似的类比方式,既然电影工业充满了阴谋,那么为什么拍摄?以元电影的方式:出于一种纯粹的爱?一种通冥仪式?一种对于媒介本体的反思,或者说,整个过程就是一个对于为什么拍摄的思考过程。(园子温一以贯之的指向虚无)主角是必要的吗?群演能否成为电影表演的中心?以及视点来自哪里?一种雅克·里维特式的阴谋论表达:在由阴谋构建的世界中,认真/游戏式地扮演着过家家中的角色。
我很喜欢这部电影的名字–《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埃舍尔街在我看来意味着无尽重复的生活模板,生活在这里的人虽性格遭遇不尽相同,但都同样“困”在自己的生活里,步履不停,却也只是循环往复;而红色邮筒则象征着大多数人试图打破或重建自我重复性生活的一个契机或者说愿景,当这些装着憧憬和期待的“信件”经过不同的人的投递,最后汇聚在红色邮筒里,便意味着与他人生活的交叉,继而开启新的人生际遇。 从电影的第一个镜头开始,我就有预感会被这部电影所吸引,导演独特的镜头呈现方式,让我产生了很强的电影代入感。每一次的转场,都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新的生活态度,却也令我捉摸不透,因为我猜不出这部电影的主角是谁,只能跟随着导演的镜头,慢慢的的去尝试理解与思考他的想法和用意。
随着影片的时间线和剧情线逐渐的展开,影片中那些不停出现的意象吸引了我的注意–被“遗弃”在红色邮筒旁的纸糊手枪和面具。我起初以为这是导演的一个具象化表达,手枪代表着对现有生活的反抗,面具则是为了隐藏麻木面孔下想要寻求解脱的自我;而看到后面,我忽然明白手枪和面具更像是每个人生活中自由精神建设的“地基”。戴上面具,拿起手枪,便意味着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踏入一个理想的精神乌托邦。待摘下面具之时,就是绚烂人生的再一次绽放。
影片中最让我感动的是导演对于主角与配角的理解。虽然我们在他人的生活中都是配角,但生命中所有的遇见都是不可预料的,可能有时候我们只是释放了一点自己的善意,但对他人的生活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激励,人生漫长,如若能一直被他人铭记,是主角还是配角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生活里,我们永远都是主角,无需质疑,也不需要“面具”。
园子温新片讲述导演小林正的新片“假面”招募演员,吸引大批想入行的女人前来报名,但是条件只有一个:必须通过实体书信邮寄,而正是红色的邮筒,将所有角色串联到了一起……将诸多群演串联缠绕,形成的强势场域不仅仅是“正道电影”演艺之外的生猛活力,也通过不同角色的个人经历将作者的数个创作母题投射,伴随着让剪辑的力量折服于不停机的长镜拍摄,一种新世纪前的园子温再次以影像制造、行为艺术、社会活动的多重姿态回归,业余演员的面试让电影和导演重返未经雕琢的动物凶猛与激昂斗志,最终“元电影”不向一切低头和妥协的“邪道”撕破了惯有商业制作的陈腐规矩与畏手畏脚,尾声冲上街头呐喊的那一刻,影像重新解放了影像,园子温重新解放了园子温。
周末的一天,一部奇怪的海报映入眼帘,片名《埃舍尔街的红色邮筒》。好奇之下搜寻了这部片子,然后整个看完后,我有点没看明白,之后看了第二遍。另外这部片子的导演是园子温。
园子温,日本知名导演。不少人应该都看过他的作品,如《我们都是超能力者!》,《新宿天鹅》,《东京吸血鬼酒店》等,其作品往往都极其强烈的情绪表达,极其具有画面的色彩表达,还有哪些夸张的道具,以及很厉害的演员。
之所以没看懂这部片子是因为他的剧情。故事的开头是小林正要拍新电影了,在社会上招募演员,看到这本以为之后发生在一个片场的故事,结果主要角色放在他要招募的这些演员身上。
从演员写信邮寄给剧组参演,但一个个投递简历的素人的故事展开,我们看到了怀揣演员梦的英子,替死去丈夫实现演员心愿的桐子,以及野生女团和导演的脑残粉丝团。导演通过每个人物及团体的展开,展现了每个人的一面,他们失去的那一面,他们向往的那一面。
起先将每个人故事的时候,以为会是引子,引导我们查看每个人的转变,但到最后,转变的不是人,而是这个剧组,被投资方裹挟的导演失去了选角的能力,当片场NG爆表的时候,导演坚持不住,逃离了片场。然后奔跑,奔跑,一直奔跑,最后随着两位主角的奔跑与崛起的口号想起,片子完结。
第一遍没有看懂,感觉很杂。第二遍从片找中导演角度出发,感觉到了一丝味道。每个人其实都被裹挟着,被亲人,被恋人,被家庭,然后挣扎着。
一方面,我觉得是在号召解脱裹挟,让自己可以自由起来,做自己想做,演自己想演,回归真实。另一方面也许是在说着电影,每个人都太在意了,没有用真实的自己来演绎故事,而是虚假的变味来演绎和取悦一些人。
拜托园子温还是别搞温情了!开头我还在猜谁是变态,结果大家真的还都很正常!这大概就是刻板印象吧!拜托快继续从事cult片事业吧!!!虽然这样的温情显得宝贵而又稀缺,但是园子温的温情就好像故意扯开笑脸却在背后隐藏着飓风,真实结果:如果大家实现不了梦想,大不了一起疯掉。
好像一场为群演获得更多关注而举办的游行示威。衔接转场调度有一些很牛的地方,个人不喜欢这种太用力的嘶吼,反而会显得很无力,无法引起共鸣且观感很差。
太猛了!看到一半我以为园子温告诉你电影就是民主,没想到最后他想说电影就是民主就是群交:通过电影的灵媒助兴,让群众长出独特的脸——一种整体与局部的同时高潮。衔接最后跑上涉谷街头的戏更是又接一浪高潮,都快赶上革命宣言了。另外这次终于是许久不见的一个在叙事上不拖沓的园子温了,看来这种独立企划在某种意义上还是释放了他。
园子温还是以拍摄电影的激情作为背景,将群众演员的不同追求和梦想穿插在一起,最后在正式拍摄走入咆哮体,鸡飞蛋打。影像在手持DV和手机间游走,没有血腥,只是对独立电影和群众演员的赞歌。这两年园子温真得敢拍出一些新的东西了,而不是像《爱与诚》《新宿天鹅》在漫改,音乐,明星和玩闹中放弃自己的才华。
将诸多群演串联缠绕,形成的强势场域不仅仅是“正道电影”演艺之外的生猛活力,也通过不同角色的个人经历将作者的数个创作母题投射,伴随着让剪辑的力量折服于不停机的长镜拍摄,一种新世纪前的园子温再次以影像制造、行为艺术、社会活动的多重姿态回归,业余演员的面试让电影和导演重返未经雕琢的动物凶猛与激昂斗志,最终“元电影”不向一切低头和妥协的“邪道”撕破了惯有商业制作的陈腐规矩与畏手畏脚,尾声冲上街头呐喊的那一刻,影像重新解放了影像,园子温重新解放了园子温。
在我的意识里,园子温青少年时期可能不是很受女生欢迎,甚至有点自卑,但他能搞事,写诗、拍实验电影,很疯,能吸引女生注意。自卑的人看世界有点悲观,但又渴望美好现实,所以他们要把世界先撕碎了,再打鸡血,仿佛在说,你看这个世界这么烂,一点不像你们说的那么好,那又怎样,我就是我,我才不在乎你们,我要努力,就算全世界当我是疯子,我也要奔着我的方向去。
让人完全舍不得结束的元电影喜剧!1.园子温是真的温柔,关心压抑而受挫的小人物(饱受离丧孤痛、一个内向正经一个狂放豪勇的“准女主”&人后脆弱无助的苦闷男导演),同时又有无限充沛的能量,以电影作为宣泄和补偿。看似疯癫、夸张、荒诞,却能深深触到心坎,让人在止不住的笑后落下泪水。尽管群演的“起义”至终会在昙花一现的高光时刻后为僵硬麻木现实所吞没,但那股不满足的冲劲足够励志。2.多视角重复&拼贴叙事,多次以人物偶然相遇转至另一角色视域,最终聚拢到所有群演登场拍戏,片头场记板则将让全片升格为戏中戏中戏。3.路灯下的红邮筒与坐在墙上的方子,宁谧绝美。4.安子绕杆在(过曝的)大雨中起舞(忘词),致敬[雨中曲],明媚的残酷青春则酷似岩井俊二。5.互泼颜料的狂欢恍若[反情色]变奏。6.闹市街头收尾同质于寺山修司。(9.5/10)
-,为生成在场做足了有意识与无意识的工作,唯独无法生成。变成扁平的摄影机不要停,与最差档的费里尼同理。
如果说《地狱为何恶劣》,讲的年轻导演誓死坚守电影梦,那么《爱舍尔街的红色邮筒》就是讲如何拍自由的电影,还是少女如潮、热热闹闹,比起园子温其他电影,这部随和、轻便了很多,但依然好看,最后的声嘶力竭、精疲力竭爆发,又是园子温式的暴走。
拍电影的过程和拍电影的梦,既很疯癫又很写实。不再那么歇斯底里的园子温,更轻松更亲近,但本质依然没有改变。视角落在每一个人物身上,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生活里的主演不是吗?少女们,群演们,试镜和片场,执意和嘲笑……会被干扰的,和执着顽固的,看起来遥远而艰难的,其实简单且触手可及。剧情片变成纪录片,“幻想需要有一个朋友”,一起奔跑、疯狂,一起走入更自由更自我的电影世界里。这部是难得能够理解也能喜欢的园子温。
从没有电影可以做到让人记住如此多性格各异的配角!园子温的“配角至上主义”无比地令人动容又富含革命精神!起来吧!打倒老人与金钱主宰的“主角中心主义”!
有很多对早年《自行车叹息》和《东京嘎嘎嘎》时期的自我致敬,疯狂中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温柔,看起来像是园子温情怀向的“路人甲”式故事,但插播的一条HK新闻就完全把故事导向了另一个ZZ维度,呼应那部叫做《面孔》的电影,也内涵地向每一个个体发问:“自由正在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你们喜欢做没有脸的群演,以一个群演的身份面对着现实生活吗?”
从散落参差不齐的诗篇汇聚起来走入画幅之中,无疑「赤いポスト」的「赤い」赋予了这种无人知晓的拔千钧之力:父亲自杀了,但无人知晓我的快乐;我要当女主角了,但无人知晓我的决意;我的青春以破处而壮烈结束了,但无人知晓我的史诗;这个狗屎的世界要完蛋了,但日常的秩序依旧还他妈的在硬撑着……无论后果如何,这样来自画幅外的力量曾经冲破过银幕来到现实世界,仿佛电影媒介从不存在,又或者存在于每个无人知晓的个体力量里。确实,园子温的始终如一是值得被珍惜的。
将街道还给人与人的相遇吧!
简而言之,这部电影在拍摄他口中的“撕毁电影性”到底是什么。每一个篇章页上出现的女孩名字都为了参加电影试镜而被连接在一起,他还为每个人配上了一段古典乐(命运、德彪西月光、莫扎特40号等等),从试镜的房间多线剪辑着走入这一房间前的所有。在这整个主剧情的周围,所有的摄像机都在拍摄电影的配角,从主角们的身边走过的配角们争取着5秒10秒的镜头,但那些镜头本身也都是无所谓的。不断用摄影展示摄影机之外的世界,只是为了说明他的宣言:“电视剧也好,av也好,艺术也好,甚至此刻窗外的风景也好,全部与电影处于同等地位,没有什么东西处于电影之外,电影也从不是自律的系统。” 所以在电影的最后,她和她牵手跑上涩谷的十字街头,像东京gagaga一样大声叫喊着肉声的诗句。
反套路爽片啊,结合了《冰激凌和雨声》的凌厉转场和《摄影机不要停》的狂奔不息。脑残真爱粉俱乐部成员看到的幽灵在最后才让人恍然大悟,两大素人女主角粗暴演绎爱与死亡的个人主题曲。
看到了《自行车叹息》里写着巨大“俺”字的白色旗帜,看到了《东京嘎嘎嘎记录映像》里涌上街头宣泄大喊的人们,更看到了园子温对于“撕毁电影性”这件事是如何做到的。“园子温还是那个园子温呢”“园子温一直在重复园子温”此类话充满着二元性,可《老子就是园子温》。
近年散文式的拍法中,将个人主题的重现与概念、结构上的追求结合得最好的一部吧。再一次的剧团、再一次的弑父、再一次的我字旗、再一次的lemon song……看到再一次的涩谷街头手持被捕时忍不住大哭,真的没有愧对当年自称大岛和寺山门徒的本心。
园子温令和寺山修司了
搞不懂园子温,总是用同样的方法(人物疯癫、故事荒诞、节奏无章法、场面失控、花样剪辑)赋予用样的风格(对比差、前松后紧、血腥、暴力、大群戏)拍同样的东西(剧场、情欲、虐杀、变态家族、问题青少年),拍那么多,真的不会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