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喜马拉雅》,忍不住和《狼图腾》作比较。没有什么是静止的,风在飘,水在流,时间与世无争地走,人类和历史也随之运动,可是奇特的是,在这个运动和变化的过程中,人类和历史似乎都总是在和自己做斗争。和《喜马拉雅》相比《狼图腾》,显得更悲观、更绝望,如果说《喜马拉雅》是一次向神回归的朝圣,《狼图腾》则是一次别离。
人类作为自然的孩子,从受孕的一瞬间就期待着离开母体,出生之后更是彻底背叛的开始。我们学会了说话,就得到了表达异议的权利;我们学会了走路,就获得了远行的能力;我们学会了使用工具,就有了打造属于自己生活的力量。离开母亲庇护的孩子对于自己的独立都是骄傲的,人们也一直告诉我们这种骄傲是值得赞美的。于是我们赞美宗教改革时期人类从神权压迫中的解放,文艺复兴时期人类对自身力量与美的欣赏,我们庆幸人类终于觉醒了,黑暗的蒙昧时期终于结束了,我们开始相信自觉意志的无所不能。即使我们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极限的,我们似乎并没有想到把这条规律应用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去想这种信念是不是太片面。毕竟在短短的人类发展史上,我们亲眼见证人类从自然手里夺过了控制权,我们亲手,用一块块砖、一片片瓦把世界建筑撑了我们头脑中的样子,我们的确没有理由怀疑自己。可是沉醉于宣扬自己的力量难道是一种目标吗?这样的目标不是很盲目吗?
我们看不见的不一定不存在,我们以为能逃过的不一定永远不会受到惩罚。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曾说现代人的不安和孤独正是从中世纪的结束开始的。中世纪的社会有严格的等级,大多数人都是子承父业,有明确的自我定位。当资本主义制度开始发展,这种确定性逐渐消解了,取而代之的是被金钱和商业裹挟的潮流,每个人都被这潮流卷着东奔西流。社会意志就是个人意志,然而个人意志似乎并不是社会意志,个人在社会中既无力又迷茫,自发的、对自己本身的信心土崩瓦解,不得不向外寻找什么东西来自我安慰。最能适应潮流的人能在社会中找到赖以证明自己的东西,从而成为统治者,找不到这样的东西的人只能屈服于权威。弗洛姆通过研究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得到了这个结论,因此也谨慎地只把这些病症应用与资本主义社会,但是现代世界,几乎每个角落都已经被这潮流席卷无遗。
西方人看起来对自己的“无所不能”似乎是更确信的,但最近的走向让人怀疑这否只是因为以前中国人的羽翼尚未丰满,还没有彻底反抗的能力。事实证明当中国人的力量跟上来以后,的确破坏力惊人,可惜我们实在没有心机,外国人不愿砍伐的森林,我们来砍。外国人不愿意建的工厂,我们来建。外国人不愿意开采的资源,我们来开……从前的矜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其实中国人和外国人都不傻,只是如今要想过得好,要么无知,要么无耻。中国人的无耻是对自己的,外国人的无耻则是对我们的。
曾经我们的祖先被迷信约束,害怕惹怒了自然神受到他们所降灾难惩罚,不敢破坏自然界的赐予;被孝道约束,相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丝毫损坏;受气节的约束,宁愿饿冻致死也不愿出卖自己的尊严。如今我们不得不问,还有没有东西能约束得了我们?在这片没有信仰的土地上,我们已经不尊重千疮百孔的历史,更不尊重虚无飘渺的上帝,我们还拥有什么可以把我们从远离自我的路上拉回,我们的根呢?这也许是《狼图腾》这个发生在中国特殊时期的故事,必然会有一个悲剧结局的原因。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丧葬风俗,大多意在让死者回到来的地方,或者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或者投入新的轮回。所以有的海葬,有的天葬,而我们因为没地方给死人所以一烧了事,这在虔诚的人眼里大概很荒唐吧。 我并不想宣扬什么,我同样成长在无神论的氛围中,完全无法理解信徒的宗教情感。我也觉得火葬在现在的情况下不失为一种合理的做法。我只是不希望人们变得越来越无所谓。当我们开始不在乎自然,不在乎他人,最后必然也不再在认真对待自己。我们已经看到这样的趋势了,严肃和忧郁在日常生活中已经几乎没有市场,很少有人会花费时间去理解别人的陶醉和忧伤,取而代之的是嬉笑怒骂插科打诨,“贱贱地”博人一笑,大家都很开心。可是也许总有一天,我们连自己也不在乎了,我们便彻底失去了灵魂。
雅克.贝汉拍摄过三部著名的影片:《迁徙的鸟》、《微观世界》和《喜马拉雅》。从时间顺序讲,《微观世界》和《喜马拉雅》拍摄在先,《迁徙的鸟》完成在后,但由于这三部影片都是讲述有关草地上的昆虫、大地上的人类以及天空中的飞鸟等生命的故事,所以人们习惯上将之统称为“天.地.人 生命三部曲”。
在《迁徙的鸟》中,那成千上万的候鸟横亘天际的壮观场面令人震惊,而它们昼夜兼程飞行数千公里,风雨无阻跨越数个温度带的壮举更令我着迷:是什么力量让这些飞鸟如此无畏地艰难前行?又是何种力量让《微观世界》中的那只蜣榔进行了各种尝试,最后几乎拼尽了全力?还有,那些可怜的松毛虫,它们怎么可以那样轻易将命运交给他人,坦然、无知又悲壮地结果自己的生命?我相信,这是一直以来困扰无数人的难题。
人类不是飞鸟更不是昆虫,所以无法知晓这些动物的语言和思维,但我相信神创造万物时赋予了地球上所有生命以一样的本质,从自己身上,人类应该能揭开这一切困惑难解的谜底。
在讲述人类故事的《喜马拉雅》里,我们看到了喜马拉雅绵延不绝的雪山冰峰、还有庄严肃穆的喇嘛寺院、以及不知疲倦踟蹰攀爬的牦牛队列、更有一群敬畏自然同时又顽强不屈与大自然抗争着的人类生命。
在一次意外中失去长子后,多波人的头领霆雷不信任年轻一代的首领卡玛,他固执地招回自小便在寺庙中出家修行的次子诺布,更带领上小孙儿帕桑以及村中剩余的老弱走上了贩盐的艰难路途。
赶上几天先行出发的年轻人,看来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霆雷却顽强地坚持着带领一群体力透支的老幼从一条少人问津的小路艰难地追赶上了卡玛一行。
在预计到暴风雪即将来临后,老霆雷挽救了所有人的生命.,可是衰老和过渡的拼力最终还是夺去了他的生命。
这是平凡而真实的故事,虽然影片情节简单、音乐纯朴,但《喜马拉雅》如同《迁徙的鸟》和《微观世界》一样,从始至终都体现着一种生命的精神:坚强、执著、虔诚、恭敬、征服。
正如从寺庙赶回的诺布与霆雷解释的那样,也许鸟类和昆虫没有人类这样复杂的思想,但殊途同归,那些迁徙的候鸟、运食的蜣榔和跋涉的人类在面临眼前有两条路的时候,都选择了那条最难的路。正因此,候鸟的种群得以延续,蜣榔的困境得以摆脱,多波人也最终走出了雪山,更赢得了一位更新、更强大的头领。与之相反,松毛虫选择了容易的道路,它们看似轻松地选择跟从,结果却将自己陷入了绝境。
原来,抛弃安逸之路,选择最难的道路前行,这才是真正的生命。
一张喜马拉雅原声专辑,彻夜无眠,翻了出来听。最喜爱的是《Tinle and child》,男声吟唱与六字真言层层叠叠,它荒凉、悠古,令人充满敬畏。一如神秘的喜马拉雅。然而听着它,让我想到了河。隐约觉得亲切。
流经平原的河,往往很难给人以这样的苍凉磅礴之感。除了黄河。黄河有承自巴颜喀拉山的筋骨,呼应喜马拉雅。但远。内心莫名想亲近水,所幸身在鹭岛,于是趁天微亮,便起身去看海。
眼见着波推波,浪迭浪,海,早已不是意识里的那片海。天地也倏然转换了。但心心念念不改——晕眩之中,叫我想起来的,是梦里出现过的一条河。
我能清晰地意识到,那是一条生命之河。
沿着河走着,看着,有些平静,有有些保留地走着看着。河岸许多人,其中有些僧侣,作礼佛状。河面宽广,飘荡着筏,有佛,有载乐载歌的乐人,也有死者……我望着,身边有位师父在为我讲解。行至某处,又遇一位师父,对我说,大意是说,快快开始修行吧。
好几年前的梦了,而我也并未应梦所感修习佛法。
直到最近整个人陷入困境,直到再刷这部纪录片。仿佛有了新的认识。
河奔流不息,有春夏秋冬又有春夏秋冬,河蜿蜒千里见众生,沉沦溺之亦载之渡之……从高至地,奔流入海。是人从生到死的一生,也是众生的河,人间之河。
在片子里,我又看到了这条河,河中众生相,四位头领各自命运交织:拉帕死了,据说源于自大;天尼信奉神的旨意听从喇嘛测算决定运送盐巴的时间,根据火烤盐巴的古老传统,判断暴风雪的来临而行动,因为诺布师父的一言,“面对两条路,选择了最艰难的那条”,不惧为之付出生命,是有大信仰、且坚定奉行的人……
而卡帕相信自己年轻力盛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暴风雪来临之际,却也明白了,雪山可敬可畏,这份面对未知的敬畏心又投影浇灌到信仰之中。
遂在玛尼石堆旁的一番核心对话。天尼对他说:
“头领可以引领众人, 但不能不听从神的旨意。
…… 真正的头领从叛逆开始” 是过来人之语。他理解他一如自己。
卡玛关怀地道:“我们刚汇合,不能就这样分开了。”
“ 我们始终都在一起, 我们愿望的相同。”说完,天尼阖然长逝。他的归宿是雪山。
帕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他懂了。他天真未泯,信仰纯净。开口便是:“让他去吧,他去极乐世界找我阿爸了。”
四位头领的命运交割清晰。
这不仅是关于人的记录,而是人与他依止的恶劣环境,于这艰难之中升起莲花般的信仰的证明。
而画壁画的喇嘛诺布便是其中的初见证者。在出发之际,多波村人求赐福他摩顶授之;在帕桑困惑之际,种下佛性种子;在天尼执念之际,柔声开导;在天尼死亡之际,声声“葛玛巴千诺”,坚定追随法王/神/佛之心,予以护持……
他出发的早,8岁便在寺院中修习,在一众之中,也成了有能力来护持大家的心念的那一个。心念正,时时不改,事便不难。那更早的,更有能力,更更具大能力的,我们看不到,未必就没有。
再说回来,且不论有佛无佛,不论感应与否,从个人来讲,信仰,何尝不是人性之中至纯至净至坚的部分?在信行的过程中,成就了佛性,方于生命之河中,渡了自己。
通往大麦之乡的路也有两条,一条看似艰险曲折,却不失是近道。唯有这样才能与风雪争时间,一步步,一环扣一环,看似是讲生存,讲运盐换卖的路途,于此之上,难道不就是寄托了信仰,并被展示于大众?
红尘泱泱诸多迷路,赚钱,沉沦声色犬马,欲念无穷,抑或修行,当然,赚钱与修行不矛盾,哪条最难?
“我们始终都在一起,我们的愿望相同。”临终天尼的遗言,卡玛也懂了,他成了真正的头领。
我也尝试借这一番观影,借自己笨拙的逻辑,笨拙的语言,来开导自己。
……纵使行道不同,但相信彼此,不断在逐光而行,修炼自心、寻求智慧的过程中。那么,我与你,我们始终都在一起。便可以不论结果的。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我仿佛窥见另一番新天新地了。
我不是迷藏者。影片里卡玛的一句话——你的仇恨不会减轻你的悲伤
该片是由法国、尼泊尼、瑞士和英国四国合作,历时9个月拍摄的剧情与纪录大片,曾入围第72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以及2000年欧洲电影最佳摄影奖提名,并于当年获得了恺撒最佳摄影奖和音乐奖
外来者的身份让这个电影缺少了灵魂。配乐显然更出众
作为成长于藏区游牧部落的我来说,这部影片对喜马拉雅地区文化的理解非常到位,影片之所以像纪录片,就是因为这里面的主演除了女主角是流亡藏人外,都是尼泊尔原住民,主人公老赤列更是现实中的酋长。而且他的寨子刚好也是以运盐贩羊毛为生,建议再看纪录片《西藏:盐程万里》,油管免费
多年来一直以为是纪录片,都是雅克贝汉害的。其实片子主题和视觉呈现的风格并不十分统一,或者说,片子里朴素的粗犷的原始生存规律并没有体现在影片画面上(当然音乐还是很好的),画面反而是精细的,说到底也是因为外来者的旁观角度。
本片影像风格粗狂绮丽、荡气回肠,宛如仙乐般的藏密梵音贯穿始终,令人心旷神怡。
画面十分!音乐十分!!!看到海子出现的那一刻眼泪都流下来了,也深知生活在高原深处的人们对于一棵树的渴望。如果一定要走,那么就选择最难的那条路。记录:海子叫Phoksundo湖,拍摄地点在dolpo村,有徒步路线。Chharka
画面与配乐完美契合
每看20部电影才找得出一部五星。爷爷太提劲了。顺便说一句,这就是一部在讲姜还是老的辣,以及迷信有理的伟大电影。
剧情片电影怎么能这么拍呢!纪录片手法啊这是!当初看可可西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我该怎么欣赏这部辛苦却不伦不类的电影啊!!
嘿嘿,一个不是很了解那个民族和环境的人拍的电影,完全西方人的视角和想法,不过音乐和画面还不错,给个3分了,还是鸟的迁徙好一些,
我是不太爱看这种的,但是真的不得不说意外的好看!
如果你要選擇一條路,那么就選那條最難走的。
【9/10】终于看完了“天地人三部曲”的最后一部,雅克贝汉是我的纪录片启蒙。讲述了一位丧子的老族长带着孙子随运盐的团队重走了儿子运盐的路程,独具文化内涵的朝圣。其中擅长壁画的喇嘛这个角色安排得非常巧妙,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技艺精湛的圣徒安德烈卢布廖夫,随着一趟寻真之旅的完成,他们心中恢宏的巨作也得以诞生。牦牛(低级生物)——人类(高级生物)——喇嘛(神与宗教)三者共存、信仰神明的老族长和开化的年轻头领之间的冲突探讨了古老智慧和现代文明之间如何调和,战胜心魔与个人价值的升华。其中翻越雪山,走人迹罕至的道路让我想起另一个借鉴《圣经》的故事《魔戒》,在经历最艰难险阻之后,陨落超度终将抵达自己的天堂。戏剧张力还可以更强烈。配乐依然是一如既往出色。我永远爱这些文化遗产,永远爱人类精神的多样性。
影片讲述了一场没有纪录、没有名誉、没有回报的危险旅程,只有胜似亲情的友情令人感动
老早看过的。盐巴不响是因为受潮了,有用的生存经验和神没有关系。印象深的片段是一人偷喝烈酒倒地自毙(高原喝烈酒很危险,那酒好像是“沱牌”),旁人不知缘由立马怨起卡玛来,“都怨你,这下遭神报应了吧”——迷信、推卸责任的奴性立现。信者不疑,疑者不用。
这是一部令人震撼的电影,电影里真实记录了升天的两头耗牛和一位长者...除此之外,并无新意~等等,那位长者碎尸了自己的升天的儿子喂秃鹫,还真是令人震惊和感慨啊!
教科书般的西方对高原一厢情愿的想象,赤裸裸的布莱希特式演绎和20世纪好莱坞风格台词
开始是选举,不谐后前后出征,因果中的神性;音乐极赞。来世做一牦牛可好? 担山被雪,负重致远,生死都踏实无畏。
影片的摄影和音乐非常出色,向我们展示了喜马拉雅地区人们的状况和藏传佛教的概况,摄影难度很高,色彩感很强,镜头大气;音乐很磅礴,有日本配乐家的特点。很显然这部片子是拍给西方人看的,情节设置体现了西方人的价值观,即由两代人的冲突到最后的理解,这是很俗套的桥段,只是把它放在了这样一部电影中又有不同的意义,影片中演员的表演痕迹还是太重了一点,矛盾冲突过于激烈,我觉得处理可以内敛一些,不过整部片子还是体现了史诗的气质,我觉得可以给四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