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炬木小组 第三季

前言：

River Song在《神秘博士》409曾说，没有人能和博士一起奔跑下去。

Children of Earth结局，地球对于上校来说已成为一座巨大的坟墓。然后，他走了，消失在了无尽的宇宙中。此时播放的OST名叫“I can run forever”。

同样地，没有人能和上校一起奔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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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注：关于地球之子，关于火炬木，关于神秘博士，关于Captain Jack Harkness，我在其它平台写过很多零碎的感言。再过几天就是地球之子第五日的十二周年了，我决定把以前写的一些文字稍微整理一下，向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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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he Parting of the ways

- He's gonna be alright. Isn't he?

博士没有回答Rose。他很清楚和Dalek战斗只会是凶多吉少，而且如果他不能改良delta波的话，即便Jack活到了最后，也会被杀。同为旅伴，同样拥有TARDIS的钥匙，但上校在博士的潜意识里始终是一名战士，而非和Rose一样是需要被守护的对象。虽然上校和Rose都不曾要求博士优先保护他们，但Rose还是被强制送回了21世纪，Jack则主动走上了战场。

自这场吻别后，Jack需要等待一百多年，才能再见到Rose。

- That's the decision I've got to make for every living thing. Die as a human or live as a Dalek.

更让人难过的是，博士自始自终不敢把真相告诉上前线的Jack，可能是害怕自己阴暗的一面被Jack所发现，害怕自己失去同伴的支持。但是，一如既往地，他低估了Jack。在获得了上校的无条件信任之后，博士也露出了笑容。

自此，Jack再也没有见过第九任博士。

博士深知Jack的勇敢、忠诚、善解人意，但他最终还是将Jack丢弃在了200100年。

若干年后，Jack也会数次面临类似博士的Die as a human or live as a Dalek的决断时刻。然而，他从来就没有第一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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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aptain Jack Harkness

影视作品虽短暂，有一些瞬间却足以超越时代、成为永恒。火炬木小组在第一季、乃至第二季时都不算成熟，各方面仍处于不断探索的阶段。但是，第一季第十二集「Captain Jack Harkness」这一话，却创造出了这个系列里永恒的一瞬。

当Jack's love theme响起、所有人都注视着两位上校时，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他们处于自己的世界，在最后的夜晚里尽情释放自我，忘却了受困于时间长河的绝境，忘却了明日将要赴死沙场的宿命。没有人愿意打扰这美好的一瞬，直到裂缝打开、跨越时间的光照耀在两人身上时，别离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在光芒里，两人注视着彼此，活了一百多年的Jack默默落泪，年轻的Jack则致以军人最崇高的敬意。

最后，Captain Jack Harkness消失在了光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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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Blast from the Past

“You know the costs of being out of time, I guess. You get a sense of his restlessness and his need for love.” —— Julie Gardner

"It really is an eye-opener I think to see Jack vulnerable, to see Jack on a very sort of human level, on an emotional level." —— Naoko Mori

PS：Julie Gardner为《神秘博士》、《火炬木小组》执行制作人；Naoko Mori是Toshiko Sato的演员。

现在再回顾，听着主创们的理解，感觉S1E12就像是S2和S3的一个预言。之前的剧集里，上校在队友面前多数时候都是一个理性到不顾人情的长辈角色，从不会主动提自己的事。仅有的几次契机里，105里Gwen看到Jack在曾经的爱人的尸体前潸然落泪，然而Jack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离开现场；107里Tosh说看不到Jack的内心，好像已经死了，Jack的笑容凝固了，然后话题被转移；108在停尸房里，Ianto很敏锐地注意到了Jack的自责，提出了秒表之约，然后Jack顺理成章地用淫笑掩盖了情绪。火炬木的这几位局中人，已经是离上校的真实生活最近的一批人了，然而他们也只是稍微察觉到上校内心的波澜。

经过110的铺垫后，上校的迷失、脆弱、感性、孤独、渴望关爱在112里以一种美好又感伤的形式被呈现。在错误的时代里，上校把自己视为旁观者，把Tosh的安全视为自己的责任，为真上校的命运而痛苦。然而，更为勇敢的真上校迈出了第一步，引导着上校在美轮美奂的舞台上袒露了他隐藏已久的真情。在那一刻，我们和Tosh一样，对上校的内心有了些许更清楚的认知。然而，上校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真上校也终究将迎来自己的归宿。Jack能带走的，只有“天使翩翩起舞”的回忆。

上校的本质太温柔了，总会为素不相识的人付出，对自己却不够好。因此，他最无法抗拒的是别人对他付出的真心。为此，就算一次次经历死亡的痛苦，他也不会害怕。再看看S2和S3，就明白了，由于在Torchwood待得太久、太舒适了，上校或许开始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属于这个时代了，开始在爱人的陪伴下愈合自己的伤口。但是，1941和21世纪从来没有本质区别，恶狼的诅咒注定了他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out of time。Owen、Tosh、Ianto最终都和真上校一样迎来了自己的归宿；Jack最终带着远超112时的伤痛，再一次离开了。无尽的时间漩涡里，Jack或许永远也没有归宿。

你拯救了那么多人，谁来拯救你，my cap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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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rometheus

不存在的一年里，就像是普罗米修斯，Captain Jack被锁链束缚于天空中，不断被杀（被鹫鹰啄食肝脏），却又不断复活，承受着永无止尽的痛苦。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屈服过，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这是和博士同等的神性。(事实上，在TW第一季和第二季的结局里，杰克上校都说了和博士一样的话：“我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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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负罪感

Jack总是有着过于深重的负罪感。Suzie的自杀是她的选择，Jack并非对自己的队友漠不关心。失去Gary从来不是Jack的意愿，他当时也只是个孩子。Owen和Tosh之死又怎能怪Jack呢，谁能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如此丧心病狂？而在地球之子这场礼崩乐坏的人间浩劫中，火炬木分崩离析，Jack被反复枪杀、被炸得粉骨碎身，家人和孩子们都危在旦夕，谁又能站在道德高地谴责他行事不慎害死Ianto、冷血无情牺牲外孙呢？

但Jack仍然在停尸房怅然若失，说道"death by Torchwood"。他将弟弟的事怪罪于自己，并甘愿被活埋以赎罪。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尽管Gwen流泪着说不是。

我时常想，在无尽的时间流逝中，为何Jack总能坚守他最好的一面呢？这份负罪感，我想就是理由。他对世间的美好抱有着深切的爱，以致于每次失去时都会心碎；他从来不寄希望于英雄的出现，因为他自己选择了成为英雄；他总是认为自己能够做得更好，因此将失去的一切视为自己的罪恶，带着伤痛的记忆继续奔跑。

出于对角色的共情，我希望Jack能不再怪罪自己，这样他的生命会轻松很多。但是，如果没有这份负罪感，他也不再是我喜欢的那个captain了。因此，我只能默默注视他、祝福他，期盼着未来的某一天，他能够安详地迎来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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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火炬木：神秘博士的平行宇宙

之前在看火炬木时，一直看到有一种说法，说杰克上校和博士的区别在于，博士绝对不会在TW105的时候送走小女孩，也不会在TW305的时候选择牺牲Steven，这种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的选项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而杰克上校却做得出这种选择。

但我不这么认为。博士不考虑这种选项的前提，是他有能力找得出第三条路。上校只是来自未来的人类，拥有的知识和时间领主无法相提并论，这就导致了他和博士所面临的极限状况的差距是显著的。上校面临的难题，对于博士来说可能不是难题。而神秘博士或许是囿于其全年龄向的创作限制，也不太可能在剧中呈现出CoE般绝望的剧情走向。但是，这并不代表剧中不能看出相关端倪。比如，著名的几乎只存在于故事背景里的The Time War。博士在时间大战里做了什么？为了全宇宙的安全，亲手终结了两个种族，让自己成为了最后的时间领主。由于时间大战并没有完整地呈现出来，我们可能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看得出，这个选择的本质和上校在CoE结局的选择是一样的。只不过由于博士个人能力太强，因此只有当这种宇宙级危机出现的时候，才能逼迫他做出糟糕的选择。

而更有意思的是第一季的结局，本质上是时间大战的延续，博士再次面临选择：毁灭地球，还是毁灭威胁整个宇宙的dalek。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毁灭地球的准备了，但最后关头却放下了屠刀，承认自己是coward，决定赴死。为什么这次博士没有再重蹈时间大战的覆辙呢？答案很简单，因为Rose。整个第一季里，Rose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着博士走出战争的阴影，让博士变得更有人性。博士曾经以神的姿态判了两个种族的死刑，但最终话时，他却回归了人性的一面——“Rose已经安全了，我也不想再经历这种痛苦了，只求一死”。

所以，Jack为什么在CoE最终话能做出痛苦的选择呢？答案和博士其实是一样的：因为Ianto。一个人孤独永生，经历了这么多离别和背叛，还有什么能抚慰Jack的伤痛呢？在tw时期，当然是他亲手建立的Torchwood，尤其是Ianto。Tosh和Owen走了，Jack虽绝望，但至少Ianto还在。他会关心Jack的每一次死亡，会在上校每一次自我保护式调情时直言对上校的情感，让上校有安全感，有坚持活下去的动力——201上校向Ianto提出约会时的紧张姿态是从未有过的。他清楚自己的突然离开让Ianto很受伤，更害怕自己会被拒绝。203上校习惯性调情道“怎么了，你会想我吗”，通常来说他是期盼着对方的害羞的反应，然后自己哈哈大笑。结果他却听到了Ianto很果断的一句“yep”，笑容一下凝固了。Ianto的真诚，换来的是上校的真诚：他也坦白了自己的心声。

如果dw的第一季结局里，Rose被Dalek所杀，我想博士最后会按下那个按钮。更何况，我认为Ianto对于Jack的意义甚至超越了第一季Rose对于doctor的意义。RTD曾在访谈里说，Ianto如果不死，他不确定杰克上校最后能做得出牺牲外孙这种事。我想也是，一旦Ianto离开，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杰克上校的复仇了。而且，杰克上校和博士最大的不同在于，上校甚至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因此我认为，Torchwood的上校和博士从来没有本质区别。DW和TW所展现的，只是两种不同的剧情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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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另一个博士：I can run forever

虽然出于对角色的共情，最早我很不情愿看到Jack Harkness离开TARDIS，希望他能和博士一直旅行下去。但我必须承认，让杰克上校开启自己的剧情线，才使得这个角色成为了可以完全独立于博士的存在，才可以说是“另一个博士”。火炬木小组的第一季和神秘博士第三季的最终三部曲，共同完成了类似于Martha的人物弧：TW里的上校可以为了保护博士的手而放走宇宙人（那是他寻找博士的希望），觉得自己会为博士所诱惑，但最终在经历了不存在的一年后，他像Martha一样选择了放手。从此，杰克上校不再只是追随在博士身后的人，不再是处于out of time的状态，而是活在了自己所心系的当下。

为啥说他像是另一个博士呢？从表面来看，都是领导者，都近乎不死之身，都守护着地球，名字都不为人知，torchwood和doctor who也是一模一样的字母重组。而更重要的是人物的内核：上校和博士都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土地，一直以来寻求着救赎，在面对仇恨时选择了原谅，甚至都在最痛苦的时刻做出了最艰难的选择（the time war和children of earth结局），并开始孤独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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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等待

扎心了，杰克上校的广播剧总能变着法子捅刀子。The Lives of Captain Jack里的Wednesdays for Beginners，最刀的地方不是Jack苦苦等待的Tardis先是缓缓出现然后又离开，而是最后Jackie和Jack坐下谈心，上校讲了自己和Rose、博士的往事，说自己已经等了博士一百多年后，Jackie说，"maybe he doesn't want to see you again"。这话一出，上校一瞬间沉默……

哎，比漫长的等待更痛苦的，就是意识到这一切很可能都是徒劳。上校也许一直强迫自己不去这么想，但他内心深处可能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被永远抛弃了，以致于无法反驳Jack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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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The year after I died听完了。本来这是the lives of captain jack vol.1里的第一个广播剧，我却留到了最后，因为之前看故事简介觉得好像没啥爆点。然而实际听完之后，不得不说，这可能是四个广播剧里我最喜欢的一个了。当年的Jack还那么年轻，在神秘博士初登场的单元里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时逐渐变得暴躁和绝望，在广播剧里差点和女主一起被炸死后也是躲家里痛骂自己“stupid”。他不是天生的英雄，也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他以为自己在S1结尾的幸存是老天赐予的second chance，因此死里逃生又被博士抛弃之后，只想平静地活下去。但他的本质却如此善良，仅仅是因为担心别人受伤，就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卷入危难之中，痛骂自己不珍惜生命，然后又重蹈覆辙。高潮时，即便自己那么想要活下去，即便另外两个人都愿意牺牲自己，其中一个人还失去了双眼，他还是做出了自我牺牲的选择，like he always did。此时响起的Captain Jack's Theme真的是又燃又催泪。

(Captain Jack's Theme) - But maybe, just maybe, this is what I was spared for. This is why the universe let me live. Now, get back! Move! - I said I'd do it! - I know you did but you are too amazing to die. Both of you are. Now please stand well back. - Maybe you are a hero after all. - Oh, shut up. We all are.

若是不害怕失去，就不存在冒险；若不存在冒险，就不会有英雄之举。正因为Jack害怕死亡，他的选择才那么有重量。

再想到若干年后Jack因求死不得而默默落泪，真是万分感慨。永生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但Jack却保有了自己最好的一面，即便内心支离破碎。The lives of captain jack，如此传奇、如此动人、如此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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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I don't forget

又听了一遍亡者之屋。这是第三遍了，第一次听生肉，第二次对照文本，第三次是看JB字幕组的配图版，我也不懂我咋这么能自虐……不过，之前刚看完CoE时听着主要是心痛，这次听则更多的是感动——倒数十分钟开始泪目，最后结束时字幕组配上的Jack's love theme我给满分。神秘博士里总说，everything has its time。但immortal的Jack说，I don't forget。我想，有一些事情的确是永恒的。

我也会永远记住你，我的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