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以男主角的视角展开,通过男主角带出女主角,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因此从叙事角度来讲,男主角处于主动的位置,但从两者的感情发展来看,却是女主角处于主动的位置。既然观众透过男主角的视角去进一步了解女主角,也就是观众离男主角的心理世界最接近,反而与女主角的心理世界有隔膜,这造成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个玛蒂尔,我想把我心中的玛蒂尔还原出来。
“一切都是虚幻”,是玛蒂尔曾说过的一句话。这不仅说明了玛蒂尔看透了世事,心智成熟,也隐藏了她那份未与任何人说的坚强,是从一路玻璃碎上爬过来的坚强,没有关心,没有帮助,更没有爱。
两人第一次共餐,离开餐厅时,玛蒂尔先走出门口,并没有前行,反而看着弗朗索瓦走过身边,没走几步便停下,回头。正如她猜测,他是玛蒂尔心中的那一位,是愿意等她、顾念她心的那一位,与她同是孤独者的那一位。从她告白,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起,她就已经单方面确定踏上一条可能遭人唾骂、可能受尽侮辱、委屈的爱情之路。坚强如她,也倔强如她,认定的事就是她的目标,绝不悔改。
为了他,她愿意去上课、学习、补习,让屋子更像家,让活着更像生活,也让自己更像原来的玛蒂尔。在这段追求的过程中,看到了原来的玛蒂尔是多么的迷人,虏获弗朗索瓦的心,也带走了我的心。
站在讲台上玛蒂尔口若悬河地讲解“潜意识”,掌声四起时,她那咧嘴欢笑,芊芊手指也难掩如银铃般笑声的模样,是那么的璀璨,那么的玲珑;透过弗朗索瓦的眼睛,我们看到了他眼中的玛蒂尔,正认真地考着试的玛蒂尔,一头金发盘扎起,露出晰白光滑的颈项,那短款的上衣难以遮挡雪白挺直的后腰,曼妙身材若隐若现,温暖的阳光在她身上悦动,她似乎也和观众一样触到了靠在一旁偷视的弗朗索瓦小鹿乱撞的心跳,扬起那欲笑还羞的嘴角,这明显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的模样。
在一次雷霆大扫荡、明确他的心意后,她用自己来浇灭他满眼的气焰。爱神降临了,一切都不是虚幻,或者说一切都变得不真实的真实,连夜幕下红衣包裹的孤独的心都那么真实。白昼,他是完全属于她的,可一到黑夜,他却必须离开这特为他安置的家,回到那个有另一位名正言顺的女人等着他的家。对是“回到”,这里只是他俩遮瓦掩蔽之处。
坦诚一个人的过去,是一种无保留的信任,是她对自己的爱的信任,是她对他的爱的信任。可这信任被撇开了,得来的是疑惑的眼神。一锅白粥与老鼠屎,他只专注于那黑点。略施伎俩也只是担忧他会对她的爱有所减少,只是彷徨、只是不知所措、只是想留住他。
多天的分离,以一宿云雨解相思。或许是自信对他的爱的力量,又或许高估了他对她的爱,相守的渴望敌不过名誉、家庭、所谓的社会道德。是他低估了她的爱,是他无法放下头上的光环、肩上的包袱,是他看不到自己真正的所需。如果拥有的并不是完整、彻底的爱,她宁愿毁坏。往日的美好,以一宿云雨断情丝。
说断难断,明显的报复,明摆的惩罚,一切都是爱。即使一掌又一掌的热辣在脸上烧起,也要声声的告诉他,“我爱你”。俯耳倾听,宽硕的胸膛,跳动的心脏,慢慢拦腰覆掌,到紧紧相拥,澎湃难止。
可能是她愧疚至极,可能是他无法原谅,以致落得如此结局。她认定的,就是一生的事,从开始到结尾的事。走到这一步,她能做的,就是,真的是,像隐士一样生活着,偷偷地看着他、爱着他。没有他的人生,也不再有意义,更是虚幻的,像烟,握不住。正如她妈妈割腕闭眼的那一刻,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俩人泛船湖上,共享美好春光,这就是海洋,这就是永恒。
很多年前,茨格威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让我们知道原来我爱你居然还可以是一件与你无关的事情,从此爱情走进了一个新的时代。到今天为止,“我爱的不过是爱情中自己的样子”早已经成为了俗的不能再俗的论调,而这部《白色婚礼》,讲的正是这样一个虽然老套但永远都在上演的故事。
马蒂尔是一个性格早熟的“不良少女”,当她带着她苍白的脸庞和闪光的哲思出现在她的哲学老师弗朗索瓦面前时,这个47岁的有着平凡婚姻的男人无法自持的掉进了女孩制造的感情漩涡中。在最初的激情退却之后,马蒂尔提出想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弗朗索瓦却在道德和世俗的规则之前止步不前。被弗朗索瓦拒绝的马蒂尔含恨离去,她想要报复,用一个17岁女孩能用的一切伤人和自伤的方式。她反复的往弗朗索瓦家打无声电话,给他的妻子寄匿名信,当着弗朗索瓦的面和新交的男友亲热。可是她不知道,越是这样激烈幼稚的举动,反而将自己从爱人的身边推离的越远。终于,在马蒂尔的推波助澜下,她与弗朗索瓦之间的情事败露了,离了婚降了职,弗朗索瓦被学校调往了一个偏远小镇,而此时,一切的罪魁祸首的马蒂尔却在弗朗索瓦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这是那种文艺青年特爱看的故事,不伦之恋洛丽塔情节自毁人格巨大年龄差哲学老师天雷地火你死我活深沉老男人世故美少女还有一份从来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消失的爱恋。那个像兔子一样的凡妮莎后来嫁给了强尼德普,而脸上有个包的布鲁诺在《沙之下》里演了一个早晨离开屋子从此一去不复返的失踪者。
刚开始,弗朗索瓦想做一个英雄,去拯救一个缺乏温暖的失足少女。他告诉她“绝望只是空虚的表现,生命中还有无数种其他的可能”,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沉湎于空虚之海呢?于是,这两人在海里相遇并且很快“志同道合”起来。逐渐的,随着马蒂尔过往的浮现——一个自杀成瘾的母亲一个精神科的父亲一个坐大牢的哥哥,贩过毒卖过淫认识一大帮狐朋狗友,他发现这样一个身份复杂心理病态的少女,属于他这个过几年就要退休流连于平静生活的男人完全招架不了范畴。
与其说弗朗索瓦不相信自己的爱,不如说他不相信的,其实是马蒂尔的爱,“一个吸毒者最擅长说谎”,这就是他对于马蒂尔混乱过往的评价。于是,面对马蒂尔的热情,他开始说仁义礼智信,开始扮演一个守住了婚姻底线的刚毅男人。女人的爱是海,滔滔不绝连绵无尽,同样的,女人的恨也是海,深不见底暗流涌动,男人或许能在爱之海中来去自如却永远无法幸免于恨之暗流中。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17岁女孩的恨,那么尖锐那么残忍像兔子撞树像飞蛾扑火,但它又是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在周而复始和歇斯底里后边儿,是那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甜蜜和痛苦,愿用尊严去换取的爱情落空后必然是巨大的仇恨来填补虚空。
曾经,当马蒂尔乞求弗朗索瓦接受她的时候,她说:“有一天,你告诉我没有人知道他的生命中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我可以假装你的女儿,或者藏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我,我会像个隐士一样的生活,我不要什么尊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弗朗索瓦回答她:“我们靠什么生活?爱情?那不会超过两个月。”刚开始,我也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热恋中的人会许下的那种特不靠谱的诺言,爱情,不过就是大脑产生的化学物质,想要体会最纯粹的爱情的滋味?多吃几块巧克力吧。可是爱情在马蒂尔的世界里,不是化学物质,甚至不是爱情,它是一个男人所给予的安全感,是阳光撒在奔腾的河流上,是风拂过草地,是草地里一场纯洁而又放荡的野合,那是另一种毒瘾,戒不掉,唯有死。
别提什么童年阴影心理补偿也放过弗洛伊德的长篇大论吧,马蒂尔的爱,难道不能单纯的就是一种爱吗?我们都有过那种爱吧,那种愿用10年寿命换取一刻相守的感情,那种一生只发生一次的,属于17岁的恋情,只不过这段恋情的尽头是一道南墙,大部分人撞了南墙揉着疼痛的额角寻找别的道路了,小部分人撞穿了南墙而前方也不一定就是康庄大道。另一些人,他们一撞再撞撞完还撞,精疲力竭还不罢休在南墙上留下一抹抹血痕,后来我们看见了那些血痕,觉得好美,但我们看不见地下的尸体,因为它们已经腐烂。马蒂尔做到了她的承诺,像一个隐士一样爱着弗朗索瓦,她日日坐在窗前,在阴影里盯着他教课的教室直至衰弱而死,教室,那是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爱情的殉葬场。
爱比死更冷,马蒂尔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复仇成功,而这种复仇的唯一目标,不过是能够继续的爱着她的男人。弗朗索瓦的余生大概就要被困在充满咸涩海水的梦境中了吧,而马蒂尔的余生呢,她再没有余生了。这世界上最忧愁的事情,就是你的爱人活着,而你死了,你从此无法再爱他。甜蜜的复仇,这又何尝不是马蒂尔对自己的一种复仇,惩罚自己的爱,带给他人的只剩下灾难。
这是一部26年前的“老”电影,但放到现在来看,竟毫无违和感。所谓经典,就是无论出于任何一个时代都具有让人心灵震撼的力量。当时的Vanessa Paradis刚满17岁,影片中扮演的高中少女也正值花季17岁,凭借这部《白色婚礼》她拿到了法国电影凯撒奖最具潜力演员,对于Vanessa Paradis来说不得不是肯定。
电影的题材并不新颖,讲的是师生恋。这类的题材在日常生活中也时有发生,情窦初开的女学生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中年男老师倾心不已,从而把对异性所有的希冀都投射到对方身上,为了他而努力勤奋向上,并竭尽全力刻意寻找各种话题去搭讪。但这样的情感大多止于暗恋,很少有真正发展成正常情况下的恋人,而伴随着少女的成长,终有一天幡然醒悟嘲笑当初自己的痴傻天真无邪。
日本电视剧《魔女的条件》中则是描述了女教师和男学生的不伦恋,松岛菜菜子和泷泽秀明的黄金搭档演绎了成熟女性和帅气高中生的爱情,当年可谓是风靡一时;而这部十年前就上映的《白色婚礼》被誉为法国版的《洛丽塔》,也看到了《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叔叔和小萝莉的组合,可是剧情中的45岁男教师远没有让雷诺那么酷和傲娇。
他叫弗朗索瓦,是这所高中的哲学老师。她叫玛蒂尔,从巴黎来的问题少女,处于要被学校开除的边缘。她的脸色苍白如瓷娃娃,清澈的眼眸从皎洁的素颜中透露着洁净的柔弱,很难让人把她与吸毒卖淫的不堪历史相关联。而将近五十岁的弗朗索瓦,略微发福的身躯和松动的皮肤,在小镇上和妻子过着平静的生活,无所谓好与坏,激情与破败,只是平稳地日复一日。
他在把迟到又桀骜的她赶出教室后无意中遇到了昏倒在路边的她,以为是自己的严厉指责导致的心怀愧疚促使他送她回家,也第一次了解到了真正的她。她有一个自杀倾向的母亲,屡次尝试杀死自己未果,也有一个担任精神病医生却放任孩子们不管的父亲,更有一个因为贩毒而被关的哥哥,这样的家庭成分使得她决定逃离并具有了超越本身年龄洞察世事的敏锐。
她认为只有他是对她好的,他们在晚饭后散步时开始讨论哲学层面上的话题,她看透一切的心态让身处冷静理性世界中的他不由得当起了导师,对她说还是要好好面对生活,于是她开始正常上学,做好学生的本分的同时接近他。她的接近是掠夺式的,不顾他人感受,只是自己想要,就一定要获得。
那次课上他让学生们探讨“潜意识”的意义。教室里的学生都有默契似地低下了头,或者被老师调侃一番后互相取闹一番,但始终没有人说出具有分量的话语。她起身了,然后娓娓道来,不仅震惊了在座的所有学生,也震惊到了他。“古典学派和柏格森认为,潜意识不存在。它可能是唤醒的被压抑的记忆的总和。我个人觉得拉辛的观点很独到,他说,人一旦内心充满激情,他的身体就会着了魔似的被那激情操纵。这股力量来自上帝,也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潜意识。上世纪末诞生了弗洛伊德,他以医学经验为基础来定义潜意识。潜意识是唤醒的被压抑的记忆的总和,并且有时会以某种(精神病)症状出现。我们都受制于我们未意识的压力,例如:命运神经官能症。一些人是他们命运的俘虏。他们总是重复同样的经历,就好像他们命该如此。精神分析学家认为这些人是他们潜意识的奴隶。弗洛伊德尝试医治非肉体因素引发的疾病。这些病人是,他们未意识到的压抑的思想和欲望的奴隶。而弗洛伊德将他们唤醒,病人就会意识到这些破损的记忆,并讨论它,于是病的症状就消失了。”很难想象,从一个17岁的学生口中可以说出这么深沉富有哲理的话语。而这些借她口传递的信息使得影片的意义超越了简单世俗上的师生恋。
他们开始疯狂相爱,他看着熟睡的她的青春肉体小心翼翼打开窗户的一角让阳光透过照亮她的躯体,那画面精致如一幅大家的人体油画艺术作品。也许一开始他们之间只是情欲上的吸引,但逐渐玛蒂尔希望对他完全占有,希望他离开妻子,开始不时打电话到他家,只要是他老婆接起就挂掉;开始写匿名信到他家告诉他妻子他已经爱上别人了,甚至当面请他和她一起生活,哪怕她躲起来,但是一定要选择不分离。
和所有师生恋或者老少不伦恋的情节走向一样,被世俗洗涤磨平棱角的中年人在面对人生新选择新开始的时候不可避免地选择退缩和中庸,弗朗索瓦也不例外。他那才华横溢一边开书店一边担任编辑的美丽妻子完全没有任何过错,而他早已被规划好的生活不容许他凭借一时的爱情重新洗牌。
他的犹豫推动了她的离开。离开后的她选择逆反报复。结交新的男朋友,在他的课上公然卿卿我我挑衅,在校园里勾肩搭背故意让他看到,派人在他老婆的店窗上画上侮辱性的话语,精神上的折磨让妻子不堪重负。他气急败坏之下冲到教室里把她一把揪出,两个巴掌换来的是她小鸟依人的靠近和轰动全校的教室做爱。最后他和老婆离婚,他被调到其他地方任职,而她,则因为母亲的第六次自杀死亡不得不回到巴黎料理后事。
时光跳转到一年后,独身一人的他某天接到她死亡讯息的电话。
原来她两个月前搬来同一个小镇,从不出门,依靠房东送来的食物维持生活,每日坐在窗前,看着对面的房子,而这房子就是弗朗索瓦每天上课的教室。她就像曾经向他允诺的一样成为隐士,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明了她在想什么,但是她在空白的墙壁上留下一行字:弗朗索瓦,这里就是海洋。而她的床头摆放的是他写的书,背后是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一切都是预谋的,她知道他会来看她,虽然一切都已经太晚,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体面地完成了这最后一场仪式般的告别。她成长了,成熟了,不再一味要求占有,而是选择自我了解来达到解脱。
爱是一场幻觉,她成全了自己幻觉的同时也使自己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
玛蒂尔跟《布尔什维克的虚弱》里的María Valverde一样,她们是高贵、美丽、敏感却又不合理的,她们的魔性藏匿在甜美清澈的外表下,用超越年龄的先知,挑通完美人物内里的虚弱,诱引他人看似毫无破绽的生活构架至摇摇欲坠。
她们是精灵,与世间狠狠地擦肩,偶然地,经过了生。
最后像完成使命般,香消玉殒。
《白色婚礼》这部电影我找了六年,RP厚积薄发终于在网上下到,恨不得以300KB/S的速度同步飙泪。不知十六岁出演马蒂尔的Vanessa Paradis是否预感得到,若干年后她嫁给了世上最帅最不羁最有味道的男人,暗地里喷嚏不断地接受全世界女人的羡慕妒忌恨。
作为坚定的Forever Winona党人,看完这部电影,我却正式把Vanessa划入神圣的精灵系阵营。要知道,我对精灵系最是愚民之于专政的盲目崇拜,于是失节地拜倒在了牙缝嫂的石榴裙下,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何德何能”也有了答案(虽然Depp叔经历了Winona那样的旷世童话此生足矣,但牙缝嫂也不是“终须都与较平凡那位至会衬”的较平凡那位)
最美的Vanessa Paradis,不是Chanel广告里的眼波流转,不是在爱人怀抱里的巧笑倩兮,而是在这里。
导演的镜头像一支画笔,调和了最好的光、影、色彩跟角度,让空气镀上她的身都产生化学作用,如此精心又看似随性的雕琢,令每一个镜头如同巧妙构思过的画作。
因为对人生有一种超越年龄的苍凉理解,她的眼神总带着些轻蔑和嘲讽,因为轻蔑和嘲讽,眼角眉梢盛满了风情,并不艳俗的风情。
世俗的桎梏挡不住灵气满溢在如许瞬间,这些映象全部印入了47岁哲学老师弗朗索瓦的眼中,一把把正中标的的箭,柔软而锋利地戳入了他的灵魂。
在接近天命之年,他遇上她并发生感情,这是劫数还是福惠,影片结尾都不会有定论。
《莲花》里有一段描写一直印象深刻:她们的气质,有一种逼取便逝的苍老天真,像被扔在深深海底封在瓶子中的灵魂。这灵魂属于同一个时期和质地,在被封禁的时候就停止了一切生长和成熟。只是在逐渐地死去。她们不会变老。不会衰竭。只会消失。
亨伯特的洛丽塔,巴勃罗的玛丽亚,弗朗索瓦的马蒂尔,里昂的玛蒂尔达……这些女孩都有这样的特性。
故事动人在,这个仙质的精灵与尘俗的纠葛、与人间的牵绊,系在一位世人身上。她在30年时空错失的隧道里,沿着微茫的绝路摸索。
瓶中精灵的美丽包括了肉体、灵魂和思想,但这些自深深处的习性,一般人难以窥见。唯有弗朗索瓦懂得,怜惜,保护,欣赏,一眼便识得她与众不同。所有人的指责不及弗朗索瓦的小小失望,所有人的盛赞不及弗朗索瓦的一丝肯定。马蒂尔的世界,高高在上,除了弗朗索瓦,容不下别人。
卖淫,吸毒,她有着淫乱荒唐的过去,真实的她是一株根部被污浊腐蚀的水仙。弗朗索瓦的感情,并蒂而生出根系,在她旧有的躯壳上开出崭新的花朵,所以她一直坚持着仰视的角度,以此留住一丝纯白,为新生开辟净土。
弗朗索瓦像所有被击中虚弱处的中年人,危机和怯懦并存。当他退却了,马蒂尔的报复行动逐渐升级:骚扰电话闹得他家无宁日,砸碎他妻子的商店,甚至想置她于死地——哪怕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错。
极端的占有就是毁灭。不受道德、伦理、常性制约的女孩,对他的生活施以摧毁性的破坏。在他身边,她温顺得像只猫,却没想到这么纯真的身体竟可迸发出这么邪恶的力量。
她跟同龄男生公然调情,挑衅地演给他看。亲吻脖子时,她瞥过来的眼神,像一只妖厉的吸血鬼,吸干他的理智和忍耐。
马蒂尔是恶之花,灵之光。她有魔鬼的黑翼,也有天使的孔翎。
她近乎央求地说:“你可以搬到另一个城市去。我装成是你的女儿。或者我藏起来,我可以足不出户。这样就没人会看到我。我放下我的骄傲,只想永远留在你身边。”
做你温柔豢养的宠物,做你赖以生存的空气,抛弃人格,尊严,放弃作为一个人的存在。你双手笼罩下的一隅,就是我的天地。你随口说出的真理,就是万物存在的意义。
哪怕低卑到这种地步,于弗朗索瓦也是不可承受之轻。他会随着岁月追尾堆叠慢慢老去,这种慢对她而言却是无比迅疾,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落入不可逆转的死局。
在缜密的人生棋盘上被将死的棋子能如何选择呢,选择离婚私奔,于人性不容。选择放弃相忘,于人心不容。马蒂尔有她的海洋,他却没有避世的真空。
马蒂尔的美,是绝壁上的风景,想要观赏和亲近,必须抱着赴死的决心。
可是最终,跌坠的却是她。
《Coco avant Chanel》里说:“成熟地太过迅速,终要吃些苦头,或者被磨折,或者被放逐。而后若大难不死,必将怒放。”
马蒂尔最终没有成长起来。
因为她这样的女孩,你无法想象会老去。
“一些人是他们命运的俘虏,他们总是重复同样的经历,就好像他们命该如此。”
所有的命运不会比生命更长。生命也不会比痛苦更短。
上帝总会有他最好的安排。
在早夭之后,在倦怠和背叛之前。在灵魂永驻之后,在被生命驯服之前。
“你知道怎样才能遇见美人鱼吗? 要游到海底,那里的水更蓝,蓝天变成了回忆。 躺在寂静中,你决定留在那里,抱着必死的决心,美人鱼才会出现。 她们来问候你,考验你的爱。 如果你的爱够真诚,纯洁,她们会接受你。 然后,永远的带你走…… ”
海洋。这里是海洋。
马蒂尔终于成为了停止生长和消亡的精灵,封禁在少女的灵魂里,保存于深深的海底。
或许是因为有稍许的恋父情节,故而,我对《白色婚礼》这类师生恋影片,抱有较深的好感;或许是大多叙写突破世俗枷锁与乏味生活的男女,如何在欲望与理性的钢丝上瞻前顾后地行走,打动了业已深陷某种固定日常模式的我;抑或,看见男女主人公都深以为然地谈论"因清醒而看不见希望"、"人生是一场徒劳之旅"的一刻,孤独的人开始因其颓废与淡漠,而相互靠近,像同类刺猬取暖般,恋恋不舍又惶恐其伴随而来的伤痛,这种如影随形的两极性着实令我迷恋。
男主人公弗朗索瓦,一位年逾不惑的中学哲学教师,有着善解人意的妻子——开一家书店,并喜爱文字。或许两人都意识到业已消却激情的婚姻,却选择畏葸不前。他付梓出版过《西蒙娜薇依的神秘主义哲学》一书,但睿智而富有思想的灵魂终屈从于成为"命运的俘虏"。
出于怜悯、爱惜的育人心态而帮助玛蒂达,在共进晚餐后的路上,弗朗索瓦略带惊讶地体味到惺惺相惜的安慰,早慧的玛蒂达显示出非同龄人的清醒与忧郁,"生死之间这段路怎么走还不是殊途同归?" 她说"为什么要和一个我十年以后就不会记得的人在一起?"或许弗朗索瓦是赞同的,但他却说"所谓绝望,不过是一种潜在的空虚……你还年轻,试着用一种开放的心态接受生活吧。"
弗朗索亚试图对一个晚辈拨乱反正,而玛蒂达却要寻求一种爱的欲望与激情,让她无所皈依的心灵得以安顿。这种出发点的背离或许也暗示了结局的悲剧性。
课堂上,玛蒂达援引弗洛伊德、拉辛的观点对答关于"潜意识"的问题,可与后面弗朗索瓦因激情磨损后,离弃玛蒂达,却又被她擅找男友的悲愤操控时,在课堂上讲的一段话对读。"整个哲学体系只是为了掩盖潜意识这一概念,潜意识使人对生活绝望,……这整个哲学体系只是为了掩盖自身的痛苦和疲倦的人生,正是哲学家本人,否定了生活。"
这话语背后浓重的凄凉与无奈,像极了林荫路上窥见风中急旋且徐缓飘舞,落地后又旋即升腾的枯叶,不知前路何去何从。
于是,弗朗索瓦难以抵挡少女玛蒂达的诱惑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整个影片呈现的阴郁基调唯有在两人恣意妄为时才被打破,荡漾在光点跳跃的湖面上,微波泛泛,在山坡上做爱……这一切都带给弗朗索瓦日后以无限的眷恋,其余的日子都是昏沉抑郁的。我最喜欢的是某些截图式的"走神",像一幅忧伤的画作,苍凉而惘然。
当玛蒂达抛却骄傲也无法挽留弗朗索瓦时,便想尽一切办法刺激弗朗索亚,折磨他的妻子。弗朗索瓦愤然的跑去找玛蒂达,却瞬间为激情与欲望裹挟,造成难以预想的后果。
当一年后,玛蒂达身死,弗朗索瓦才惊觉这索然无味的生活居然有她"隐士"般的陪伴,呵,多像那时她对日后的臆想。同时,令人联想到影片开头那位罹患抑郁症的法语教师浮勒费信上说的"我们能为她做点什么呢?她的不幸远超出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海,弗朗索瓦,这就是海。"影片的最后,弗朗索瓦来到沙滩,苍茫而悲凉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小,然而谁知道他曾赠予过一个少女——生的希望。
"在这样的大海里沉落,何尝不是安慰。"——《无限》莱奥帕尔迪
又名,甜蜜的复仇。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想你的时候,下酒。
“ 弗朗索瓦,这里就是海。 ”过度美好而又极尽偏执的爱很美很痛。无论色调还是十七岁的Vanessa Paradis干净的身体都极像油画一般。★★★★
少女的爱恋总是激进的,她们的思想在身体逐渐成长的同时愈加膨胀,她们认为眼前爱上的那个人就是生命的一切意义。马蒂尔尤甚,或许因为幼年的经历,使她对陪伴自身的那份温暖倍加珍惜,她抱着玉石俱焚的执着追赶既定的宿命,直至溃烂,直到粉碎。我何必要爱上一个十年内就能忘记的人?弗朗索瓦,你就是我的海。
看過的最學術的文藝片和最文藝最唯美的學術片…從片頭講笛卡爾的那堂課 到下一次弗洛伊德的無意識轉為主角 François關於西蒙娜·薇依神秘哲學的書化作暗線 到最後留在牆上那句意味深遠的遺言“海洋,弗朗斯瓦,有海洋” 我們也隨著這段琢磨不透的愛 從意識到無意識再到謎一般的海洋深處 不斷下沉…
不是因为她是个天才,而是但凡一个妓女都会懂生活的虚无。
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命名为“白色婚礼”
怎么说呢,世界上很多东西是无法去解释的或者根本解释不通、就像两个人相爱一样、两颗悸动澎湃的灵魂缠绕在一起结果却变成了一个天一个地。
不伦恋题材包裹下的存在与虚无议题讨论。相信自己不孤独的人,回到家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和妻子彻夜不归的留电;相信爱是唯一的人,向爱人倾诉自己不堪往事时立刻被打脸。除掉嫉妒和占有欲作怪,也许这两人相爱的基础在于他们一样绝望。这就是海,只有死是确实的。
或许正是因为她自小就熟悉男女情事,所以在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如此清楚和执着。她的过往确实不能让人容易相信她,但是她从未放弃这段爱情,哪怕玉石俱焚,这便是她对爱情的态度。而这,往往是大多数人不能也不敢做到的。
一看到电影我就被吸引了,女主角长得像张韶涵,又有点像俄罗斯名模vlada,男主角身材气质都很有质感。 片子是89年的,可是说是2000年以后的我都相信。法国电影一向喜欢出妖蛾子,没想到80年代还是正常的。 原本真以为是部好片,又没想到。。。看到一半,男老师发狂掀桌子,女学生一树梨花压海棠,给我吐得哗哗的。 我还是看我的低能港剧去吧,至少那些愚蠢的台词可以让我乐一乐。
17岁的Vanessa Paradis真是个精灵。这个电影其实还好,主要是因为有了她,所以加了分。英文字幕看着有点累。
悲觀愛情片,一位哲學老師François愛上了他的一位17歲「任性的」問題學生Mathilde的故事。François和Mathilde之間的情感于情於理都不被認同,但愛的魔力總是那麼悄無聲息。「你見過多少長久的愛情?我愛的是你,其他一切都無法改變這一點。誰知道十年後的我們會變成什麼樣,也許陰陽兩隔,或許你死了,或許是我。我愛你就像之前從沒愛過其他人。」 任憑你一直撤退,直到逃去敦克爾克。我一直跑向你,直到死亡也不能使我放棄。樸實無華的場面調度、細膩柔和的燈光佈置、簡約的構圖和散淡的敘事,呢類風格的電影我中意。
男主角,这位哲学老师在课堂上给自己的学生放侯麦的《绿光》看,而“绿光”正是他与少女玛蒂尔达关系的写照,美妙却转瞬即逝。
摄影很棒, 但电影剧本似乎过于克制, 无论是男老师还是女学生, 他们的内心的波澜, 电影似乎只展现出1/10, 不过这也是法国现实主义电影常规的表现方式, 也微妙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现阶段的我还是更偏爱戏剧性, 也更中意表演艺术的表现力.
这个片子是要再次表现一些时候男人的软弱与自私么。我得想想。
再次想到特吕弗的名言“电影中的情侣都是病人。”
80年代末,理想主义的幻灭。1989年的电影,我还能对法国说什么,无话可说。一个中学老师,年近五旬,爱上了一个17岁的女学生、父亲犯事母亲自杀兄弟贩毒的女学生、曾经出卖身体但却精通哲学,习惯思考的女学生。他爱上了,就必然有了死的味道,浪漫的味道,而死,一定是属于女人的,注定的
痴迷于一人而碍于世俗规则,亡。要以感性的视角和意识来处理,不然完全会失去意义。
对哲学老师弗朗索瓦来说,是少女花丛中,伸出一只手。对堕落少女玛蒂尔来说,是看得见你的地方,就是大海
"我何必要爱上一个十年内就能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