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以剧情取胜的电影。
电影一点也不拖沓,将一个科幻故事诠释得既不过分脱离现实,同时又天马行空地展开了想象。梦想、信任、爱情纠缠在一起,千头万绪,最终汇成了感动。
不得不说,这部97年拍就的电影,现在看来仍然打动人心。科幻的情节一点不少,而人性的光芒在现实世界中星星点点。从科幻角度来说,剧情架设的背景在不远的未来,彼时人类掌握了先进的基因技术,然而不幸的是,人类的基因变成了决定其一生是否有作为的标准,因此,人被划分为三六九等,主人公便生活在一个到处都有基因检测以判定个人身份以至于个人能力的社会中。Gattaca即是这么一个汇聚优秀基因人才同时致力于外太空和其他行星驻人计划的公司。影片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这种设定是故事发展的基础,天才的编剧设定的这个未来世界,满足了我们很大的幻想空间,同时又合情合理。人类现在的确在基因领域建树颇多,并有很大希望能通过个人先天基因预测疾病,而人类的航空水平亦发展迅速,登月转眼就是50年前的事情了,登上其他行星并非镜花水月,而是势在必行了。这种背景架构可谓神来之笔。
于是在这样的情景设定下,导演以一个谋杀案的调查牵出了有关人等的众生相。情节紧张,却不惊悚,因为这其实是一个励志的感人故事。
故事里围绕着Ethan Hawke扮演的男主人公Vincent展开了三条感情主线,第一条是Vincent和其拥有改良的优秀基因的兄弟Anton的竞争和比拼,第二条是Vincent发展成恋人的基因略微缺陷的女同事Irene 的爱情脉络,第三条则是Vincent和其身份交换者,拥有着完美基因却因车祸导致下身残疾的游泳健将Jerome的梦想追求。三条主线并行不悖井然有序却又互相交织贯穿始终,使故事生动真实。
第一条主线在片头着墨甚多,Vincent面对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的弟弟Anton自小自悲,Vincent拥有着巨大的梦想,却看到自己由于基因的缺陷无法和梦想亲密接触,在和弟弟比拼游泳时总是失败。然而,Vincent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终于在最后一次和弟弟比拼中以胜利告终,使他对未来有了新的希望,从此离开了自己老旧的生活。而在片尾揭示了探长身份即是Anton的时候,这种戏剧性的巧合使兄弟多年的矛盾和竞争激化,而Vincent在多年后以一种本该失败的成功者的姿态面对他的弟弟Anton,却在游泳比赛中再次胜利。这种理想化的安排,融合在科幻那个以基因判人的世界中,却有着极大的现实意义。或许你在比赛的开始就落后在起跑线上,或许你既不是绩优股也不是潜力股只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小角色,或许你资质平平技不如人,然而胸怀巨大的梦想,或许你只是少了那么一点点认同,少了那么一点点机会。片中的主人公通过“作弊”的方法获取了这么一点点机会,却最终向所有不看好他的人证明了自己。影片虽然详细地讲述了主人公瞒天过海的过程,然而给我们的启示不在此,Vincent真正的成功其实并不是他盗用的基因,而是他一点点自身的努力,以及他“从来不考虑后路”的拼搏,这在他和弟弟Anton发现其真实身份之后的游泳比赛中揭示,有一种“人定胜天”的教育意义。
第二条主线在影片中部居多,并在后半部分发展到高潮。Irene爱上了Vincent仅仅由于Vincent展现给她的个人魅力和品质,并非Vincent的基因。片中Irene自己由于心脏缺陷对未来充满忐忑,虽然他们的爱情都在Vincent隐瞒真实身份的谎言之上,然而Irene对Vincent的感情却是真实的。她看到了Vincent的梦想,并因为爱情,她帮助Vincent瞒天过海,即使谎言被揭穿,她依旧爱着Vincent,并甘心等待一年。这种感情的扶持以两人类似的拔发情节中升华。风中吹去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基因身份,更是两人对于爱情的疑惑。
第三条主线贯穿始终,Vincent和他完美基因的提供者Jerome是这个巨大谎言的始作俑者。两个人都是残缺的,Jerome残缺的身体,Vincent残缺的基因。正是两人共同的合作,一个伟大的梦想才能变成现实。Jerome因为自己的基因过于完美,一直负担着自己的表现必须和自己的基因一样完美的负担,而长时间来他一直无法摘得金牌,心理落差使他心灰意懒,最终选择自暴自弃,走向行驶的汽车。而Vincent,正是他的对立面,没有人对Vincent抱有期望,他的梦想一直被圈禁在他不够完美的基因中不得发挥。而情节的设定使这两个人走到了一起,他们用一种两个男人彼此信仰支持的方式相互鼓励。Jerome这个形象影片着墨甚少,然而却非常精彩,Jerome为了Vincent拖着残缺的肢体爬上二楼,这种精神的超越和Vincent打败弟弟一样都被认为是impossible,而他们都最终成功。最终Jerome爬进焚烧炉和自己的银牌一起在烈火中闪烁金光,Jerome意识到自己完成了Vincent也是自己的梦想,这种成功的意义更大。而他残缺的肢体只是囚禁他的躯壳,他已经不需要更大的证明,于是他毅然面对了死亡。
除却这三条主线,其实还有一些小细节同样很感动。当Vincent历尽艰辛最终要走向成功的时候,他心里却泛起了疑虑,并想放弃梦想。而这个时候,给他检测的医生却给他重新鼓起勇气并放过了Vincent。医生儿子的基因也存在缺陷,儿子也有着和Vincent一样的梦想,希望能够飞上太空。这个情节看似可有可无其实非常重要,Vincent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完成自己的梦想,也不仅仅是医生和他儿子的梦想,这是所有有着缺陷基因却志向远大的人的梦想,这是所有不被认同际遇不堪却心怀希望的人的梦想。医生的隐瞒是影片的一种升华,是电影的点睛之笔。而当火箭升空的时候Vincent说:“有人说,我们身体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恒星。或许,我这不是在离开。或许,我正在回家。”这段话更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恒星的光芒,我们都能发光。
最喜欢的是这么几个情境:
Anton在海中问Vincent,你是怎么做到的,Vincent回答说,那是因为,每次我向前游的时候,我都没有为自己留下游回去的力气。
如果我们都能把我们的每一次机会当成one way ticket。
Vincent拔发给Irene,说,这是我的基因,如果你还有兴趣。Irene轻轻一松手,头发飘向空中,她说,对不起,风吹走了。
如果我们的爱情都不计名利,纯澈干净。
Jerome给Vincent准备了一份大礼,并说,我也要去旅行了。片尾他爬进焚烧炉,戴上了那枚银牌。
如果我们真正了解生活和死亡的意义。
影片经典就经典在不动声色地讲了一个科幻故事,却比一般的故事更有现实意义。一个多小时的电影,紧张精彩,没有硬伤,没有不自然,没有浮夸的表演,同样告诉我们,没有不可能。
http://vividtime.spaces.live.com/看完《GATTACA》,第一个感觉是上学期的翻译理论课没有白修,如果中国对电影名字的翻译一如继往的话,以后即使我书读得再瘟都肯定可以找得到饭吃。一部深刻探讨科学和人的本质的片子仅仅因为涵盖了科幻因素就被翻译为“变种异煞”,真不知该是痛骂译者水平之低还是嘲笑大众的趣味之俗,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GATTACA”这个词在字典里面是找不到的,但是在大学里面却是一门生物专业课的名称。ACTG是DNA的四个基本单位的缩写,用这四个字母构筑的这门课所研究的也就是分子层面上的基因学。将这个词用作电影名字,预示着电影的内容是与基因有关的科幻故事。
在技术越来越统领世界的今天,优生已经不是一个柏拉图“理想国”里面的幻景,事实上这一概念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化为了现实进入了人类的生活:禁止近亲结婚、针对遗传性疾病基因携带者的生育政策……影片中不过是把这种技术干涉设想为一种更高的级别,并且思考随之而来的一些问题。这种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跨越时间的藩篱而表现出的一种虚拟的“现实” 的前瞻性视野是科幻电影所独有的,而非仅仅让当下生活的沉重在一个梦幻的国度被遗忘的《指环王》一类的奇幻电影之所能及。
“人生而平等。”,卢梭这句话所陈述的人的天赋权利,却不是人的自然状态,事实上对社会有了真正洞察的人也会发现前者也没有以任何方式被彻底地保证,而不得不面对自然原本就没有平等这一状态的事实存在,而自然人的平等更彻彻底底是一句美丽的梦话。在地球尚未如今日一般拥挤之时,人还有能力逃避社会而选择一种田园诗般个体化的生活,以退出比较的方式而消解掉这个的问题;但是在今天这一个被资本所紧紧联系的世界中,所有的土地都划分了国界(截至目前北极冰盖和南极大陆例外),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文明强行探索、占有和规划,一个完全个体的生存之处不复存在,人越来越无后路可退,必须面对虽然被无数次忽视、否认、篡改、美化却依然鲜活地存在,且无时不刻被人类社会生活所证实的“‘自然的’人生而不平等”。
不平等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描述词,在牵涉到不同的标准时它会具有不同的含义。影片中所展示的,是在现在社会中最主流的事实上也是唯一有能力介入评判了的标准。为了资本这位新上帝,聆听他关于利润的福音,一切人生的价值都化约为效率与产品。影片的主人公Vincent(Ethan Hawke 饰),他是天生的基因不合格,九成九的几率会在三十点二岁之间心脏衰竭而死。于是他的命运在这本由数学模型写成的新《圣经》里面就是确定无疑的一辈子清洁工,什么 “梦想的美”、“意志的坚定”、“承受苦难的勇气”统统在经济学和概率论面前不值一文。公司只会训练那些在跑步锻炼中“心脏节奏如钢琴般”的“合格人”,即使他最顶尖的宇航员是一个神态自若下跑步机却差点回到更衣室里呛死的劣等基因残废。
然而正是这个被判定人类进化史的不合格产品,靠着那羸弱的心脏在向着无垠的大海前进的时候,却赢了他那“合格而优秀”却几乎淹死的弟弟,只因在他心中从未想过回头上岸……正是承受了社会所强加给他的无价值的判定,才可能爆发出在每一次奋斗中都视死如归的勇气和信念,而也正是靠着同样的勇气和信念,他用自己瑕疵倍出的DNA序列谱写了一曲壮丽的奋斗之歌。
与Vincent不同的是,Jerome (Jude Law 饰)生来就是一个极为完美的“合格人”。在Vincent被社会所歧视而抛弃的时候,他却倍受社会的重视和期望,Vincent的命运是毫无价值的活着和死去,他的命运是“必须”有价值的创造和杰出。因此当他这位游泳健将仅仅获得银牌的时候,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败,极端地选择了自杀试图了结一个他也不明确目的的人生。然而这个试图却只是让他再也无法站立和行走,他依然活了下来,他必须选择再一次地结束毫无意义的人生,或是重新为人生确定一个新的意义。这个时候他遇上了Vincent,将自己的“合格人”身份作为资本卖给了他,换取美酒来浇灭生命之火;然而渐渐地,他也为Vincent的信念所感染,在角色的互换中他将自己的生命和Vincent的生命合二为一,为同一个梦想贡献整个生命;在Vincent升上天空之时,怀着对往日梦想的追思和达成今日梦想的欣慰,Jerome达成了他生命的意义,安详地在胸前挂上了荣誉的银牌,拉下了焚化炉的启动闸……
《GATTACA》所谱写的是一曲对灵魂和肉体关系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却不单是一曲执着的赞美诗。Vincent 超越了多缺陷的基因,Jerome超越了残缺的肢体,他们征服了社会赋予他们各自的命运,让灵魂位临于身体之上而奔放。反之,当被这个世界彻底异化的“合格人”醉心于“成就”之后,面对“挡路的障碍”,也会突破那“没有暴力倾向”的基因,操起一个键盘将人的头骨敲得粉碎。洗涤人心、创造天堂永远不可是单纯技术就可以完成的任务,我把这看作是这部电影主旨之外的一点值得注意的只言片语。
《千钧一发》构建了一个由大数据和遗传技术统治的乌托邦,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会被告知他未来会患上的疾病和预期寿命;人的工作和阶级几乎完全由基因决定;人工受精、基因检测等遗传技术将取代自然的生殖过程。所有人都能毫不费力地看出这个乌托邦的邪恶之处:既然人的地位完全由基因决定,人的阶级从出身将被注定且毫无改变可能,那么人与人的不平等将毫无掩饰地变成社会的规则,并且除非所有人的基因相同,这种局面将不会有任何改观;与此同时,因为人的命运在一开始就被基因注定,人的自由意志失去任何作用,被挤压到极其狭小的角落。在这样的乌托邦里,人既不平等,也不自由。该如何走出这个乌托邦带来的困境呢?一个方法是让所有人的基因都变得“完美”,这样平等的问题就解决了,但是会陷入一个更加荒谬的境地,如果所有人都按照“上帝”的模子打印出来,那么所有人都完美了,但是所有的人也就相同了,那么社会就会变成一场毫无乐趣的桌球游戏,因为桌面上每个球都是相同颜色的,所以谈论哪个球进洞将毫无意义。或者完全抛弃生命科学和计算机,这样反智的构想也会让历史的运转变得虚无,这显然也不应该是科幻电影应该谈论的。电影选择了一个并不聪明的解决方法,用后天的努力来补足先天的缺陷。尽管优质基因和精英阶层直接挂钩,但是当优质基因无法转变成优质的生产力的时候,比如在因祸致残的时候,他的社会地位将不被认可,所以,优质基因和优质生产力构成了精英阶层的充分必要条件。那么,如果劣质基因能够产生优质生产力,那么这种基因决定论构建的乌托邦能否被打破呢?电影其实是根据这个思路展开的。为了延续自己的身份和阶级,优质基因的人会雇佣劣质基因的人作为替身,电影称这种行为叫“搭顺风车”。电影的主角是一个拥有劣质基因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医学技术,克服了高度近视、身高缺陷和心脏病的制约,从而拥有了不亚于优质基因的能力,胜任了精英阶级的工作,甚至躲过了每一次的基因检查,最后圆了自己的太空梦。这个设想乍看理所当然,既然先天因素是决定好的,不可更改的,那么可以改变的只有后天的个人意志的因素。所以如果后天通过加倍的努力就可以拥有和优质基因完全相同甚至更加优秀的能力,那么基因决定论不就站不住脚了?那么优质基因就不应该等同于精英阶级,基因和地位就不等同,通过使个人意志所发挥的作用高度膨胀,不同基因的人之间就有了平等的可能。
对这个设想的批判,只消参照另一个文本——花木兰的故事。与《千钧一发》最为接近的文本并非使张艺谋的《影》,而是花木兰的故事。一个处在男权社会的女性,通过乔装成为男性,以男性身份承担了男性的义务(参军)和规范准则,而没有露出马脚。要想指出《千钧一发》里的设想的荒谬之处,只需要问,花木兰的故事是否是女性主义的理想范本?让女性成为花木兰是否是实践女权的唯一方式?女性与男性的平等,是否只能通过女性承担男性的义务和责任实现?显然不是这样的。花木兰想要实现和男性的平等,只能通过化装成男性,毫无保留地接受男社群的行为准则实现,这不是对男权社会的挑战,而恰恰是对男权的顺从。这个文本的危险之处在于,它表面上实现了男女的平等,实际上却抹杀了女性主义叙事的可能——对女性的颂扬如果只能通过以男性身份的的方式书写,那么女性身份的话语权就完全被剥夺了,女性就会陷入完全的失语的境地。并且,如果女性和男性的基因差别决定了女性在力量、体力上和男性有差距,那么,让女性以男性标准来承担男性的义务,不仅不会消弭这种差距,而是放大了这个差距,这一种不平等是得到强化的——女性只能通过后天的训练才能弥补先天的差距,这实际上是在承认女性先天不如男性,女性的权利和社会地位不如男性就会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戴锦华在《性别与叙事:当代中国电影中的女性》中写道:“女性在挣脱了历史枷锁的同时,失去了自己的精神性别。女性,女性话语与女性的自我叙述与探究,由于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中性别差异的消失,成为非必要的与不可能的。在受苦、遭劫、蒙羞的旧女性和作为准男性的战士、英雄,这两种主流意识形态镜像之间,“新女性”“解放的妇女”失落在一个乌有的历史缝隙与瞬间中。”对于这种叙事的反驳是显而易见的,女性也许在力量、体能上与男性有先天的差异,但这可以用来证明男女间的先天不平等吗?并不是这样的,不需要去提女性在思维上、感性上的相对优势,只需要去问,为什么力量强、体能好等阳刚的特质被认为是优势?这种阳刚的优势是基于社会分工体系的,阳刚的特质被认为是更适合战争、劳动,但在现代社会分工体系中,这种差异被淡化了。阳刚真的是比阴柔更加优质的特质吗?我想,孰优孰劣本来就是个伪命题。差异本身是值得尊重的,因为先天上、基因上的差异本来就无孰优孰劣可言。正如戴锦华在一次访谈中说的,“我一直寄希望于女性的生命体验所累积的历史,能够成为另一种资源,成为面对由男性主导的现代文明的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以便给我们打开可能性。我想提醒大家,想象不必那么单一,想象应该由更多的路径和更多的打开空间。”
现在回到《千钧一发》。《千钧一发》的狡猾之处是他预设了一个前提:基因差异等同于基因不平等。他告诉你,一些基因比另一些基因优质,比如视力好的基因比近视基因优质,高个子基因比矮个子基因优质,健康的基因比患病的基因优质。因为有些基因比另外的基因优质,所以人们要选择优质基因,摒弃劣质基因,所以持有优质基因的人和持有劣质基因的人是不平等的。这种说法看似没有问题,实际上却非常可疑。先不去谈多基因性状、表观基因组学这些复杂的生物问题,就先去问,健康、被推崇的性状(比如高个、双眼皮)等的基因是否比其他基因更加优质。疾病基因就是劣质基因吗?一个非常著名的反驳是镰刀型红细胞贫血的患者在一般的地区适应力要弱于健康人,但是在非洲等疟疾流行的地区,适应力却要强于正常人,因为在镰刀型贫血的红细胞虽然携氧能力不如正常红细胞,但是它却能抵抗疟原虫的生长和繁殖。这个例子可以说明疾病是相对的,一个地区的疾病很可能会成为另外一个地区的优势性状。此外,疾病对人类社会的意义也不可忽视,如果没有癫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学造诣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如果没有精神分裂,梵高也无法完成他最重要的画作。如果没有阿斯伯格,自闭症,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天才(爱因斯坦,牛顿等)推动科学、艺术的进步。就更不要说,因为对疾病的恐惧,催生了多少的科学和艺术的成就。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说明人类不应该与疾病抗争,而是说明,在与疾病抗争的过程中需要更加谨慎一些。正如苏珊桑塔格所说的,对疾病的军事化隐喻是疾病最恶毒的隐喻,因为这势必会导致对患病的人的污名化。同样,认为有疾病的基因的人和健康基因的人不平等同样恶毒,因为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德滑坡——由对疾病的恐惧到对患病的人的污名化再到对持有患病基因的人(将要患病的人)的污名化,这是我们需要避免的。同样,性状之间就更加没有优劣之分,就以高个子和矮个子为例,谁不爱《魔戒》里的霍比特人呢?那些一度权倾朝野的人,如拿破仑、希特勒,也都是著名的矮个子啊。
其实再往深一层看,基因不平等的背后其实是评价标准的单一。片中非常明显的一点是这是个竞技式社会,电影里的阶层是阶梯式的,从公司的高管、航天员,到公司的普通员工,到公司的最底层的清洁工。执法部门、频繁的基因检测、毫无隐私的工作环境让权力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酷似福柯的全景式监狱。失去工作能力和基因标准不合格就会让人瞬间跌落到社会的最底层。这样的竞技式社会明显是有一套单一的评价系统的,那就是工作能力的高低。因此,工作能力更高的基因被认为是优质基因,不利于工作的基因是劣质基因。这也是为什么片中弟兄两人每每到了要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就会到海里比赛谁游得更远。两个人都接受了社会里未言明的准则——证明自己能力的高低只能靠体育竞技。这给我的荒谬感不亚于《送我上青云》里的“博士”为了证明自己能力背起了圆周率,或是两个要决斗的人拿出来的绝招却是在小霸王里比谁的得分高。因此,对于基因不平等的反驳,其实只需要回答,社会评价标准到底应不应该单一化。只要社会评价标准不单一,基因差异就有意义。一个生物学的反驳方法是,如果社会评价标准单一化,那么在科技的发展后无可避免地会让基因单一化。而我们知道,所有的进化,都来源于基因的多样化。地球上的生物之所以没有灭绝,也是因为有多种多样的基因和物种,得以在各个灾难来临时保存生命的火种。
其实对性别不平等,种族不平等,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一样的,社会的多元化,对个体与个体的差异的尊重,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我们不应该推崇花木兰式的性别叙事,更不应该让黑人去把皮肤漂白,而应该认识的性别间的,种族间的差异,去尊重和了解每一个个体。同时,为了避免评价标准的单一,社会上应该要有多种多样的声音,多种多样的文化,而并非只有一个单一的意识形态统治,整个社会只有一种官方声音。我们可以看到,当社会的声音最统一的时候,也往往就是种族屠杀、战争等人道主义悲剧发生的时候。我所期待的乌托邦,是所有人不再被打上种族、性别、疾病的标签,每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身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认识和尊重彼此的差异。我乐观地相信历史有其力量,我也乐观地期待着这样的未来。这也是我对所有不平等的乌托邦的反驳。
新西兰作家兼制片与导演Andrew Niccol可真让人吃惊!
他1997年自编自导的第一部电影《Gattaca》实在是一部天才之作。故事对基因决定论的描述,对生物科技突飞猛进后未来世界的秩序与偏见的刻画都让人一下子想起来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Andrew Niccol据说将执笔《美丽新世界》的剧本,由导演Ridley Scott于2011年搬上银幕),但比《美丽新世界》似乎还更进一步,尤其在科幻的份量上;但更为可怕的是这部1997年的电影所描述的基因歧视恐怖世界,竟原来绝非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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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工程自从1973年后美国生物学家Stanley N. Cohen 和Herbert W. Boyer将DNA分解成段并重新组合后有了突破性的发展,并以1990年美国的人类基因组计划为标志进入了一个新纪元,今天的生物科技不仅能够克隆,转基因,甚至还能创新物种。基因科技的发展带动了优生学,美国一位医生的曼哈顿与洛杉矶诊所已经帮几千对夫妻选择孩子的性别,并宣布在未来的几个月内将实现选择后代的眼睛、头发颜色,以及肤色。
在Andrew Niccol创立的Gattaca世界里,这样的优生诊所已是社会流行,实际上,也只有付不起钱的穷人才会选择“劣等”自然生育,因为诊所里培育出来的强化基因受精卵,是“自然受孕一千次也达不到的奇迹”。 当父母对这种强化基因小孩有所质疑的时候,医生还很贴心的回答:“别担心,孩子还是你们自己的基因结晶,不过是最优的结晶。”
一旦全社会都在制造这种“最优结晶”,整个人类社会的结构便发生了深远变化。人种、地域、性别等因素不再重要,因为比较“最优结晶”, “次优结晶”或者“自然结晶”很明显成了体制的残次品,被系统性歧视排斥鄙视。而造成这种新型基因歧视存在的关键,我想,一方面是社会自然竞争的结果,但更重要的,是基因决定论。
基因决定论认为,一个人的行为、个性和样貌都是由基因唯一决定的,人的基因有优劣之分,人类应致力于“改良品种”。纳粹德国就曾经利用基因决定论巩固金发碧眼白皮肤的雅利安人种的“高等”地位,作为屠犹的论证。生物学家Richard Lewontin, Steven Rose和Leon Kamin 这样总结基因决定论的理论体系:
“生物(基因)决定论者们实际上在探求人之所以为人以及人类行为的根本。他们认为人类生命以及行为是构成人体细胞的生物化学物质特性的结果;并且这些特性都是由人体基因的构建所唯一决定的。最终,一切人类行为——也就是全部人类社会——都由一系列要素决定,从基因到人之个体到全部人类的行为总和。”
但实质上,现代基因工程技术的发展,并不能得出任何决定性的结论。比如通过对基因顺序的检测,我们可以预测出一个人患老年痴呆症的几率,但这个几率目前只能达到5%左右;哪怕是电影《Gattaca》中基因技术高度发达的未来社会,对各种疾病以及寿命的预测几率依然不能达到100%。但人们往往把概率和实际发生混淆起来。概率讲的是从统计角度出发,某事件若多次重复,出现某种可能的百分率;而作为人这个独特的个体来说,概率只能代表一种可能——30%患心脏病的概率并不能预测出来这个人将来一定会患心脏病,他/她还有70%的可能完全不会患病。
基因决定论目前仍是生物学界辩论的主题,也有不少知名学者支持基因决定论,比如1998年,美国国家癌症学院生化实验室的基因结构及规范主席,生物学家Dean Hamer在他的著作《与基因共生》中就说每个人的“核心性格”都是“自出生以来便铭刻进身体,就如同自己眼睛的颜色一样,是父母基因的馈赠”。纽约州冷泉港实验室主管,DNA结构的共同发现者James Watson也说过“我们的命运由我们的基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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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决定论的存在使得基因歧视成为不可避免的结果。早在1982年,美国律师协会会刊就刊登过一篇文章指出至少有六家知名化工厂定期给员工验血以确诊谁更易受化学物质的影响,虽然其中两家公司,杜邦与陶氏,都否认使用检测结果来决定雇工需要。基因歧视与种族、性别、年龄、国籍等歧视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并非是基于实际发生事件的歧视,而是一种推测性歧视,是基于将来某种状况发生的可能几率而实施歧视,同时完全无视事件根本不会发生的几率。这种推测性歧视使得对抗之的手段变得十分有限,因为在法律上很难证实某种基于推测的歧视。所以,尽管美国2008年五月21日终于通过了历史性的《反基因歧视法》,其有效性仍待考察。
其实在Gattaca世界里,雇工的基因歧视也是违法的,但“没人严肃对待”。雇主可以采取各种手段获得应试者的基因——茶杯,擦手的纸巾,不经意掉落的毛发——基因隐私权只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概念。电影中还有便宜的街头基因检测站,刚和人接吻的姑娘可以去哪里用棉棒在口中一擦便得出对方的全部基因信息——智商、得各种疾病的几率、预期寿命等。而当主人公文森特(Ethan Hawke)打倒夜店后门守卫警员逃跑后,随即赶来的警探命令倒在地下呻吟的警员第一句话是:“哪儿也别碰,别吞口水”,然后迅速用棉签获取了警员身上携带的文森特基因才让他起来。
我看到这儿,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毛骨悚然。如果人类的一切都能够通过基因分析而得出确定结论,如果我们的喜怒哀类,我们的爱情与伤痛,有一天都能够变成冰冷的化学公式,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用符号代替,都能被无限复制,包括界定我们之所以是“我”的独特思想与记忆,那将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末世!到那一天,“我”将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有机体”,只剩下面目相同的“完美结晶”们,就好比今天打开电视,屏幕上全是削过骨隆过鼻减过肥垫过下巴千遍一律的人造美女一样——我们距离Gattaca的世界,究竟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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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美国耶鲁大学的心理学教授John Bargh博士与助手展开了一项实验,41位志愿者被要求描述他们对一位陌生者的第一印象。所有人看到的陌生人的图片与听到的介绍都完全一样,但在说出自己的印象之前,实验助手会不经意的让志愿者帮他拿一下自己的杯子,杯里有时是热咖啡,有时是冰咖啡。实验结果表明,拿到热咖啡的志愿者比拿冰咖啡的对同样的陌生人明显印象更好。类似的实验后又在53位志愿者身上重复,要他们对一种理疗热垫进行评估,作为奖励,事后或被赠一个小礼物,或得代金礼券。实验结果发现,评估时理疗垫是热的大都选择要代金礼券,而凉的则会选礼物。
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在播报这则新闻的时候,记者忍不住评论:究竟多少“我们的思想”真正是我们自己的呢?我则忍不住想那个经典的婚姻笑话,成功太太的秘诀在于要让老公以为所有想法都是他自己的,嗯,都是“他自己”的。
一个更有趣的例子是哈佛大学的脑神经专家Jill Bolte Taylor博士,她于1996年中风左脑血管破裂,后经治疗恢复。Taylor博士这样描述她中风后的感觉:“我失去平衡跌倒,靠在浴室墙上。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臂,但发现我竟无法感知自己身体的边界——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开始,又到哪里结束,因为构成我的手臂的分子和墙上的分子全混到了一起。我只能感到能量的存在。……最开始我有点恐惧,但很快我就为周围的巨大能量所吸引。我再也不能确定我身体的边界,我感到自己变得巨大,舒展,似乎我已与周围的能量结成一体,那感觉真是美妙。”这种美妙,平静,祥和,与世界融为一体的精神体验,极似佛教的“天人合一”,“涅磐”,“超脱”。脑神经专家的Taylor博士对这种现象的解释很简单:人的右脑主管感性认识摄取信息,而左脑主管逻辑思考处理信息。当主管逻辑思维的左脑因为血管破裂停止运作之后,“我”就消失了,剩下的是不经处理的原信息,这便是为什么她会无法分辨自己的手臂与墙壁,“所有的分子全混到了一体”;这也是为什么她只感受到能量的流动,感到自己融入了自然,无限平和美妙。
原来道教坐禅要到达的物我两忘的超脱境界,原来佛教精神上的涅磐,都可以通过自我训练抑制左脑的逻辑思维来达到。难怪也有那么多人通过外力——靠毒品——来摄取激素抑制左脑制造精神高潮。2006年的电影《盲区行者》中,一种未来的毒品“D药丸”长期服用会导致左脑受损,造成左右脑矛盾,幻象频现,物我两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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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杂志的评论员Michael Kinsley在2008年五月的评论中说:“先天自然与后天养成,其实并无多大差异。也许你的父母给了你优良的基因,或者他们给你百万遗产,或者他们就是高尚的人,教会了你节俭的美德与辛勤工作的道理。即使是最后这个例子,为何你就应该得到这些优良的价值观呢?这与继承一对好基因究竟有什么不同?”
也许,面对基因决定论,我们的确不该如惊弓之鸟过分惧怕,人因出生所造成的不平等过去有之,现在有之,将来也不会消失。反对基因决定论不不是为了阻碍基因技术的发展,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放弃探索,放弃寻求生命的真相;相反,面对太多的未知,给予科学工作者们更多的自由,更大的空间才能更好的百家争鸣,才能更接近真实。而在基因歧视问题上,更重要的该是我们究竟要如何认知基因决定论。前哈佛大学校长劳伦斯.萨默斯在2006年发布了女性缺乏数学及其他科学才能的讲话后不得不引咎辞职——他发表这一言论的场合当然极不合适,显然不吻合他校长的身份——但另一方面,我却也惋惜他的离开,毕竟,从纯科学的立场出发,难道我们不该研究为什么很多女性在语言方面具有优势,为社么黑人的弹跳与奔跑能力那么突出,为什么亚洲学生的运算技巧领先于美国学生?结论不一定都是基因——甚至我坚信基因只是要素之一,且远非决定因素——但一个宽松的科研环境与严苛的立法执法体系应该相辅相成。最为重要的,具体到我们每个人,是我们对待歧视的态度。
索尼公司在《Gattaca》1997年十月公映之前特意组织了一场面对哺乳动物细胞生物学家学会的试映,在影片结尾,出现了爱因斯坦、林肯和美国最著名的女运动员Jackie Joyner-Kersee的照片,并伴随着字幕:如果基因工程和基因实验早成事实,那么这些名人将都不会出生——他们分别患有阅读障碍,马凡氏症候群 及哮喘病。最后的总结字幕则是:“当然,另外一个绝不会诞生的人,那就是你。”试映得到了科学家们的普遍好评,但公映时索尼公司还是决定去除最后的字幕与图片——他们担心会冒犯观者的感受。
我觉得很可惜,索尼公司的保守决定失去了让这部影片掀起更为激烈辩论的机会。最后这些图片的展示其实传达了非常关键的一个信息:优化基因的同时也祛除了激励人类不断前进最为重要的一个元素——痛苦、问题、缺陷、不足。“完美”是祝福,也是诅咒。影片中最为完美的杰罗姆是最无法面对失意的人,而根本被当作下等人的文森特倒永远拼尽全力向着理想努力,毫无保留。这种不合理的冒险,不畏死不自保的拼搏,就是人的精神,是潘朵拉盒底的希望,是独立拆解的基因要素所无法总结推导的最大的不可能。这种精神让我们认识到统计概率的空档,让我们为了虚幻的爱情与理想奋不顾身,让我们能够瞥见极限后匿藏的曙光,让我们终于成为“我”,成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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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基因优化不谈,尽管我不愿意相信科学技术的发展有一天能够彻底破解人脑,我还是不得不考虑,如果基因决定论终被证明,如果“我” 最终将被解构成一堆要素:化学物质、生物电、激素,那生命还有没有意义?如果从一出生,人的命运就真如Gattaca世界中一样被各种概率早已界定,甚至就连文森特的反叛精神都能一早被解析预测,那我们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必要?
纵观人类的发展史,其实不同阶段对“人生意义”之界定并非一成不变。信息革命之前,我们强调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的创造性,人的社会性思维,逻辑推理能力,我们强调“脑”;信息革命之后,电脑越来越强的模拟人脑,我们又开始强调人性思维中非逻辑的感性成分,强调“心”。2009年的电影《终结者之救世主》结尾就宣称“人心无法编程”。但无论强调的是“脑”还是“心”,似乎“人生意义”都离不开对人的界定,都在强调我们与这种或者那种存在形式的区别。每当新科技新事物新发现将原有的人的界限变模糊,我们就得恐慌一阵,似乎不证明“人”的优越性,不维持“人” 在宇宙万物中的独特地位,人生便失去意义。而这样“唯我独尊”的阶级观念,又与人类社会内部的种种歧视有何差异?
《Gattaca》中完美的杰罗姆选择结束生命,因为他先天的基因设定让他优秀但不是第一,他后天的意外残疾让他可以感受生活却无法再创造——他对生命本身失了兴趣,一死了之。但杰罗姆所忽略的体验本身,难道就没有意义么?创造与实现的可能固然激励人勇往直前,但正如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从无到有的沿途风景和人生细节对每个人来说也是独特的,是不可替代的,即使被拆分为化学物质、生物电、激素、环境影响等独立因子,也还得由人自己来综合实现。而这种体验经历学习成长的过程,其实才是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实践着的工作,至于终点处盖棺定论的成就,倒是锦上添花的次要元素了。
《Gattaca》中文森特不懈拼搏所要证明的“灵魂无基因”,我想不该仅仅是指基因决定论最终无法预测人的未来,不能解释人的情感;更为重要的是,即使有一天基因科技能够决定我们的“核心性格”,电脑程序能够解释我们的细微情感,生命的意义依然存在:感受,体验,学习,这一切仍须由生命的实体来亲身实现,无法替代。而除了为理想奋斗,除了实现目标,生命的意义,还在于每日三餐,脚踏实地,在于养一方赤子之心,在于被现实不断扑打下却依然熊熊不熄的求索火焰。生命的意义,正如罗素所总结,是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和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这才是真正的人之灵魂,不能转化为公式,不是符号,不能复制,无法嫁接,不分优劣,没有基因。
参考阅读:
http://www.depauw.edu/sfs/essays/gattaca.htm
是该庆幸这样的电影出现的时候还不是腐女遍地的年代……
探讨先天不足(伊桑霍克)和后天残疾(裘德洛)应该如何面对生命,给了个令人无语的答卷——前者可以飞天,后者可以去死。“你借给我你的梦想”,结果裘德洛还是无法获得救赎,难道这梦想是有借有还吗。这个结局要说是“励志”的话,那真是把残疾人不当人了。
一个凄美的基情故事
2018年11月26日,人民网的新闻宣称,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千钧一发》里最令人动容的是,Vincent作为未来世界里的"瑕疵人",绝不回头,绝不留后路的追梦历程,既然是浩瀚宇宙中微如星尘般的存在,又何惧以星尘的模样"归家" ,在人世间放手一搏尽兴地活是Vincent的选择,也是影片除基因重组,人伦道德等探讨点,传达给观众的更重要的生命意义。但结合今天的新闻来看,片中对基因技术,人类伦理的平铺直叙,令人背脊发凉,正如《黑镜》里所说“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活在未来,但我现在TM就在未来。”
没有触目惊心的科幻大场面,娓娓的说伦理、说基因技术的双刃剑。落了泪的点不是主角,而是最后那个医生,原来他一直都帮助着Vincent,这种梦想一旦被共享,也就推动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有趣的是,片名本身是由DNA的碱基组成的,还有剧组成员名字出来的时候,也是先凸显出G.A.C.T,很有心思的小细节。
梦想与扼杀梦想的不公平,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是人类戏剧的永恒主题之一。
UMA太漂亮了
看了这部《千钧一发》,没想到还真不错,男煮饺儿追求梦想时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的精神真鸡巴励志啊……这种励志非心灵鸡汤式励志,而是心灵牛鞭汤式励志……我们曾经都是星尘,莫名其妙地来到了父亲的睾丸里,来人世走一遭后重新变成星尘……反正迟早变星尘,不如追梦尽情活……
非常优秀的科幻电影!小时侯看过一次,丝毫没有察觉这居然是97年的作品 !今天重温依旧无法看出,当时囫囵吞枣也没法理解其中深意,如今看过后不禁唏嘘感叹!影片各个方面都堪称精品!导演对节奏拿捏得非常精准,看似平淡的叙事,表面下却暗流涌动!好剧本、好配乐、好演员、好导演,成就一部好电影
问题不在于基因,也不在于决定论,而在于一种万恶的标准和秩序,试图消灭美妙的多样性。
看名字以为是恐怖片,没想到是这么走心的风格。裘德洛的出场太惊艳了,那双眼睛,那个孤傲的眼神和表情让人难忘。可他最后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太残忍了,难以接受。
“我只是把身体给了你,你却让我分享了你的梦想”(Nyman先生的配乐太惊艳
当你有梦想 全世界都会帮你
科幻版天才雷普利
现在再看,还挺腐的。。。
这名字译得太搞了~==
古怪的老电影气质,很励志,有点基。世界若是真的如此不公平,那我们就集体作弊去吧。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歧视史,财富、地位、年龄、性向、肤色...基因决定人生,不过是把这种歧视从人的出生开始以科学的形式固定下来。电影想讲述的是:我也许没有伟大的基因,但我有一颗造梦的心——我就是那个统计学上渺小到不计、但没人可以抹去的1%。
长伊桑霍克这样的被认为是基因差……
豆瓣这么高的分,你就知道它肯定有热血和鸡汤的意思了。前半段老实尴尬,这哪是太空公司不如叫脸盲公司好了,就这么容易混进去?其实在剧本架构上是十足的套路活,好在在类型上做出了混搭的新意,节奏铺垫之下,煽情点的安排也比较合理,这种,才叫做合格的工业化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