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rn to dream with one eye open." Gregory Colbert
也许你读过很多摄影师的故事,也许你看过很多风光摄影作品,可像格雷戈里那样走遍世界,拍下了人、野生动物和大自然微妙关系的经典作品,其中充满着诗意和灵气的摄影师恐怕不多。看看他镜头捕捉到的瞬间——和大象嬉戏印度少女,雄鹰展翅下的缅甸僧侣,同猎豹深情相拥的祖孙二人……眼前这些影像纯净无暇,已存在于世上数千万年。自然摄影师格雷戈里·考伯尔成功地在人和野生动物之间寻找到久违了的爱和信赖,画面中我们找不到恐惧和危险。
一部长度为1个小时的影片,叙述了一个男人突然从大城市的日常生活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年以后他妻子开始收到他的来信,一共365封(“尘与雪”这个词就是在编号为364的信中提到的)。明年这些信将汇编成书出版,前面将附有一篇考伯特为展览写的专论。
影片分成好几部份,有大象、鲸鱼、花豹、老鹰、和山猫等……影片拍摄极美,每个篇章,配上音乐,就像一首诗,人类与动物都没有说话,但是肢体的语言诉说了一切。看著影片,静静的欣赏动物和人类优雅的互动,脑袋中那些假设性的思考也就暂时拋开一边了。
2005年4月7日,一个名为“尘与雪”的摄影展在威尼斯开幕了,同时影展的主题网站(
http://www.ashesandsnow.org)也揭开了面纱。这个展览从一开始就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和关注,因为它有一些不同凡响之处。
这个展览在内容和规模上都是空前的。它位于一个巨大空旷的大厅中,此处原来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古代造船厂,如今归属“威尼斯双年展”组委会,每逢单数年就在这里展出世界各地现代派艺术家的作品。
展览大厅13000平方米的面积全用来展示一个人的作品,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这据说是欧洲有史以来最大的个人作品展。
展厅将近300米长,200幅1米宽3米长的巨幅照片挂在空中,就像一张张缩小的电影屏幕。展览场地中有两条小溪,其中投射着鲸鱼和海牛的影像,而天花板和巨大的墙壁上则投射的是猎鹰和秃鹫。
照片的内容让人震惊:一个西藏男孩在给一头跪着的大象读书,大象好象被它听到的故事吸引住了;一个男人和一头抹香鲸一起跳舞;两个穿着僧袍的孩子站在大象的两边,靠着它巨大的身体,拢起耳朵倾听寂静的声音。
这次展览中的所有照片都印制在一种特殊的土褐色的纸上,这种手工制作的纸是日本特产的。通过这种纸,照片可以反映出本身的美,并能使观众感到自己的思绪被带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所有的照片都没有标题。
如果你是初次接触到这些作品,肯定会感到目瞪口呆,这种感受有点像一个孩子第一次看见下雪。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视觉经验啊!也许你会怀疑这些照片的真实性,它们会不会是用电脑合成的呢?人和动物怎么可能以这么一种亲密、放松、友善的方式相处呢?
但它们确确实实都是真实画面的记录。这些照片让我们体味永恒和神圣,让我们反省所谓人类的优越性,提醒我们的身边还存在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关于影片前世:
我们眼前的摄影展和摄影师是如何有今天的这一切的呢?让我们把时间倒回,探寻它的来龙去脉。
1992年,格雷戈里开了一个小型摄影展,几位收藏家十分欣赏他的才华,要求订购更多,他于是拿起相机开始异域远征,十三年的行程把他带到了埃塞俄比亚,纳米比亚,汤加等很多国家。由于只有少数几位富有的私人收藏家有缘先睹为快,一般人对格雷戈里作品的了解十分有限,这更增添了他的传奇色彩。在这之前,格雷戈里从未公开拍卖过自己的作品,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对超过6万美元的标价趋之若鹜。这些收入为他下一次远征拍摄提供了经济保证在拍摄过程中,格雷戈里时常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撼。比如我们看到了大象和孩子们在一起,你不用去担心大象会伤害孩子。“斯里兰卡每年有几百人为大象所杀,因为他们离大象的迁徙路线太近了。这种成人与大象的冲突已有近百年历史。而斯里兰卡只有一起儿童因大象而死的事件,那是他跑时掉进了井里,大象不伤害儿童, 他们之间没有冲突。”或许这是生物世界的潜规则,抑或许这是原本存在于自然的和谐。在他看来,大自然有着一种轮回般的诗意,正如他在远征过程中拍摄的纪录片中,由美国著名演员劳伦斯·菲什伯恩吟诵的诗句一般——羽变火,火变血,血变骨,骨变髓,髓变尘,尘变雪。
有些人怀疑格雷戈里作品的真实性,可一旦了解了他不凡的经历之后,这种的想法就会立即烟消云散。“你不需要对大自然做任何美化,这世界已存在了几十亿年,而人类只是初来乍到。”
在历程中,当然也有让格雷戈里最为难忘的故事。在太平洋,他和他的“良师益友”——55吨重的抹香鲸结伴遨游,完全脱离氧气瓶的束缚。当已存在5千万年的生命向他游来时,潜水已经不重要了,天地间惟有奇特的舞步存在。当鲸无意中要吞没他的时候,格雷戈里并没有恐惧,因为他知道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丢了性命,其实是一种恩赐。
格雷戈里的理想是把《尘与雪》带到全世界。纽约站的展出结束后,流动博物馆就会被拆卸,运送到洛山矶,之后还会巡回南美,欧洲和亚洲。而在他44岁这年,格雷戈里·考伯尔又将拿起相机,再次上路。“在作品的第一部分, 我想要和60种动物合作,于是我花了13年,拍了29种。我希望自己能长寿,在接下来的15年,把60种全都拍完。”《雪和灰》是对大自然最真切的礼赞,激发人们的希望,积极的。
艺术的真谛是来源于对于生命的热爱,也许正是由于那种爱的存在,美才会永久地被保存下来。不管是装置艺术,玻璃制品,墙上涂鸦还是自然摄影,不同领域的艺术家们用他们独到的眼光和方式,延续着一场人间艺术的盛宴。
关于作者:
格雷戈利.考伯特(Gregory Colbert)是一位加拿大摄影家。他属于那种现在非常少见的艺术家,没有和任何画廊签约,过去十年里也没有开过一次作品展,不曾接受任何的采访。他就好象处在“地下”状态,不被人们注意,只有那么几个富有的收藏家在支持他,为他提供资助。
他所关注的是人与动物之间那种神秘的联系。从1992年起,他已经作了27次长途旅行,到达了世界上的各个角落。他甚至还连着几个月租下远洋轮。总之,他的那些简洁的摄影作品拍起来是既费钱又费事。现在,42岁的考伯特终于将他这些年来的成果公开展出了。
对他来说,这些作品不仅记录了他本人的观察,同时也揭示了一个永恒的王国,人类在其中与各种动物,比如大象、鲸鱼、海牛、猎鹰、朱鹭和仙鹤,共同生活,互相交流。“雪与灰”将一直展览到6月6日。
和照片反映出来的气质不同,考伯特本人并不是一个梦想家。他有着运动员的体魄,长脸,灰眼睛,扎着马尾,表情严肃。他说,他作这些旅行是为了回应大象的召唤。他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因为小时候我长招风耳朵,所以常被人叫做大象。我妈担心我受精神创伤,就带我去医院做了耳朵整形手术。但是我总觉得我和大象有某种割不断的联系。”
高中时,考伯特成绩平平。毕业后,他做各种小工,生活一度很灰暗。直到21岁时,他决心成为一个作家。他说:“我喜欢读书。在学校时,我所有时间都在图书馆。坏老师可以教会你如何自学。”他梦想有一天可以到南太平洋中的岛屿去冒险,不过那时他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是巴黎。
80年代的法国是外国艺术家的乐园,当时的社会党政府力图振兴法国文化,以抵制美国文化的入侵。考伯特一边尝试写作,一边加入了一个外国艺术家的团体,该团体的宗旨是将法国文化带回各个成员的母国。考伯特说:“我们的第22条军规是巴黎是过日子的好地方,我们30个人中只有2个回了国。”
20多岁的时候,考伯特开始拍反映社会问题的记录片:一部关于强奸,一部关于濒临死亡的艺术家,还有一部关于爱滋病。最后一部影响最大,80年代中期时曾在美国发现频道和许多欧洲国家上放映过,得到广泛的好评。片中有2个男人接吻的镜头,该片的赞助商一家保险公司要求删除这个镜头,这令考伯特非常生气,从此发誓不再接受任何商业资助。
拍完记录片后,他转向了美术。他曾向好几个加拿大基金会申请经费,但都遭到拒绝。好在1992年,他还是瑞士和日本举办了他的个人影展“时间之潮”。这使他得到几个富有的收藏家的注意,其中包括法国的投资银行总裁、香港的时装零售业巨头、苏格兰的豪华游艇制造商等。他们成为了他的资助人,在他10年的拍摄过程中,为他提供了几百万美元。
考伯特用这些美元远游了27次,去过埃及、印度、斯里兰卡、缅甸、纳米比亚、南非、索马里、埃塞俄比亚,其中埃及和印度去过不止一次。他还花了30个月的时间,追踪在汤加、多米尼加和亚速尔群岛海域出没的鲸群。他让打击乐手和舞蹈家在大象面前表演,看他们一起在湖中跳舞。他还将大象带入缅甸的寺庙里拍照片。
关于艰难拍摄:
展览以大象开始,考伯特解释说:“印度教中大象是神兽,它们能辟邪和带来好运。”有几幅照片中,象群从森林中向小河疾奔,考伯特就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拍摄它们。他回忆说:“那群象有61只,河水流得很急,我想要是它们向我冲过来,我就由河水将我冲走。如果它们甩耳朵,那代表它们生气了。如果它们将长鼻子放进嘴里,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不过除了那几张以外,其他照片里的大象看上去都很温顺,它们有时在水里,有时和跳舞或睡觉的孩子在一起,还有一张是和考伯特一起在水下游泳。你还可以发现其他一些感性的照片,比如一个黑人妇女在埃及的寺庙里跳舞,有一只老鹰在她身后飞舞。
最让人动容的照片是,考伯特与座头鲸和抹香鲸一起游泳,而且还不带氧气瓶。这是由他的一个助手在水下拍摄的。这些照片看上去有点抽象,象剪贴画。但它们确实是真实的,一旁放映的慢镜头录象显示,考伯特就象一个舞蹈家,和着鲸群的节奏扭动弯曲。有一个画面特别漂亮,一头座头鲸先向考伯特这边潜水过来,然后猛得冲出水面,用它的巨尾在他身旁掀起浪花。
考伯特经历过的最危险的时刻,大概是一头抹香鲸差点吃了他。那是五年前,在加勒比群岛外的海面上,考伯特说:“那家伙想咬住我的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我是一顿不错的午餐。”当然,他最后还是平安脱险。一年后,又有一头缅甸象用象牙尖将他挑到湖里。考伯特事后才知道这头象已经杀了两个人了,他没有受伤纯属幸运。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考伯特毫不激动,他很清楚自己工作的危险性。
自从考伯特开始做这个项目的第一天起,他就不知道应该在何种时间、何种地点、何种情况下结束。他把自己的日程比做一只鸟在空中飞,因为鸟是从来不按既定路线飞行的。十年来,他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星期。
“我们在海上花了两年跟踪鲸鱼,但仍没法估计还要花多少时间,”他解释说,“我的态度并不是放任自流,花多少时间都无所谓。但你必须知道,你是在和动物一起工作,如果你强调时间,企图让动物来适应你,那你将一无所获。”
F, torrent
这部片子很多人喜欢,豆瓣评分更是奇高,不过本人看后却不以为然。作为纪录片,本片的缺点是显而易见的。使本片分高的地方在于所谓的心灵与灵修,以及人与自然和谐等因素。但是摄影作品的质量并没有因为这些理念得到提升,反而是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矫饰之处。人工饲养的动物用来体现人与自然的和谐是很可疑的,也不能不说是很讽刺的。
动物摄影有几个代表的体系。其中之一是宠物摄影,比如Elliott Erwitt和Herbert List。宠物摄影有一个类型类似cosplay,这种类型起源很早, 产生个人风格的William Wegman可以归于时尚摄影谱系,他的摄影作品具有行为艺术般的戏剧性与幽默感,远非一般的宠物摆拍可比。
书籍封面,William Wegman: Being Human
其中之一是科学摄影,以Paul Starosta为代表,他的摄影作品启发了很多诗人和艺术家。这一系统和以美国国家地理为代表的生物摄影最为人所知。
此外就是有些许个人风格的摄影师,比如Sebastiao Salgado的创世纪, Tomasz Gudzowaty的Closer。
个人风格更为成熟的野生动物摄影师有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Peter Beard,二十一世纪初的Nick Brandt。前者拍摄的白人打猎场景与动物尸体触目惊心,并且利用拼贴绘画进行创作表达;后者最开始拍摄纪实性作品,后来走向类似装置艺术的场景构建。
Peter Beard作品
Nick Brandt作品
同样是野生动物与人类摆拍合影,照片人物的表情与传达的理念大相径庭
Elliot Ross的动物有一种人的感觉,仿佛给动物赋予了精神。 Olivier Richon的动物拿着人造物体,像是实验中的场景,思考了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与共同之处。 Karen Knorr让动物置身与人造建筑中,仿佛动物是建筑的主人,对地域文化与建筑功用进行思考。Garry Winogrand将人与动物进行对比,动物园中人与动物互相观看,有一种幽默效果。南非摄影师Pieter Hugo拍摄的动物照片也值得注意,体现了驯化者与野生动物的表面和谐下的紧张关系,给人以强烈刺激。
照片中人物进行展示表演,但其中动物的牙齿和铁链体现出的绝不是一派和谐的关系
再说回本片,看图片。
大象仿佛尸体一般,和Peter Beard照片对比,好似对着尸体念经,虚伪感顿生
与Pieter Hugo对比,和谐的背后是驯化,人与动物的关系被遮蔽。不过电影中鬣狗一段看起来有些紧张,暴露出本片体现出的和谐的本质
其实,本片的拍摄手法是和时尚摄影如出一辙,且看以下照片。
Richard Avedon的照片,注意动物的锁链与女人的腰带,代表背后的时尚业控制与审美
Cristina De Middel的非洲宇航员系列, 结合时尚摄影手法, 模糊了虚构与纪实档案的区别。西班牙摄影的一路, 继承了Joan Fontcuberta的关于虚构与真相的创作理念。
本片中的摄影是作者把自己观念强加于动物之上的体现,这也是有关心灵或者灵修的艺术普遍的缺点。比如台湾著名摄影师冯君蓝的微尘圣象系列,就有明显的缺点,在我看来是不够动人的。
冯君蓝,微尘圣象系列。照片有题目,均为圣经人物,是一种图解式摄影
最后,还要推荐几个关于动物的摄影大师,都是极为经典的。
Ragnar Axelsson的北极英雄,壮观的北极风光
深濑昌久的鸦,是他的精神与心理状态的体现,实际并不属于动物摄影
Aleksandras Macijauskas的兽医院系列,广角镜头下的动物,别具美感
Stephen Gill具有实验性质的不在场摄影,有着独特的视角,展示了不受人为干预的动物世界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不同于情节跌宕的故事片,纪录片《尘与雪》像是一幅随时间缓缓展开的画卷,向我们呈现了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时纯净无暇、优雅唯美的风光,也犹如一场灵魂之雨,温柔地降泽在我们的心间,给我们的心灵带来一片宗教般的宁静恬淡。
影片的气氛与影素完全融合,空间内容即空间形式,空间形式即空间内容。于是,观众便自觉放弃了自己的眼睛,选用那双显然“有色”的作者之眼,跟随着摄像师格雷戈里走进印度、走进缅甸、走进斯里兰卡,走近大象、走近雄鹰、走近花豹、走近鲸鱼、走近山猫•••走近一个宗教殿堂,走到神的脚边合十双手,虔心吟诵神的诗篇;走进一片心灵港湾,走到真善美的天地冥思微笑,真诚献上自己的灵魂。如果说这就是格雷戈里想去的地方,想带我们到达的彼岸,那么到底他是如何带领我们的步伐的呢?他如何运用视觉元素为我们呈现这方精神之地?尽管不愿割裂格雷戈里优美融洽的“诗篇”,但是为了能对上述问题做出回答,本文将沿着摄影总谱,抽离一个个要素,从色、摄影机状态、构图和光四个方面进行读解。
(一) 色
我们总说大千世界,五彩缤纷。但是格雷戈里带给我们的却是一方消色的天地。无论是弥漫在影片中泛黄的色调,还是回忆时(旁边不断地吟诵I remember)几近黑白灰的色彩,格雷戈里有意抽除了五光十色,有意剥离彩色的装饰,从色彩上把影片形象简化到最必要的限度,把五颜六色的繁杂世界看成一个寓丰富于单纯的世界,力求以新的内在精神力量赋予消色电影以活跃的生命张力。从技术上说:消色能拍摄出比肉眼所能看到的更细致清晰的影像,能记录在良好的光线条件下显得极其完美的物体,一张张好底片用褐色日本纸精心印制时,更能获得丰富的影调层次;从主题上说:泛黄色是漫漫沙漠和傍晚夜幕的颜色,空旷寂远,犹如浩渺的宇宙空间,泛黄色是片中陈旧书页的颜色,似乎记载了上古历史,时间遥远漫长,人在其中显得渺小,不由自主地对神秘的宇宙时空产生敬仰畏惧,深深虔服;泛黄色是檀香的颜色,我们的灵魂随之袅袅而上,轻盈舞动。从接受效果看:消色更能吸引观众对片中物象本质的关注,能沉淀观众的躁动的情感,给人清秀淡雅之感,也能营造一种非现实的时空意境,产生宗教气质,观众融入其中,便能为自己的心灵做一次洗礼。片中部分黑白灰的色调既提示观众进入了人物的回忆,又充满了隐喻,即自然自我原始本真的美丽。
(二) 摄影机状态
摄影师出身的格雷戈里对固定镜头更为青睐也运用得更为圆熟。片中大量的使用固定镜头,既是格雷戈里充分利用自己对捕捉精彩的静止画面的娴熟与敏锐感,也有利于观众细致感悟片中影像,营造宁静幽密的氛围,每一瞬的时间都在这片天地里变成永恒,一如旁白所言“分成时,时成日,日成一生”,时间在此静止,心灵在此沉淀。
作为“流动”的电影,片中也不乏深刻的运动镜头:
1在拍摄大象、庙宇时运用仰拍镜头:使其在透视关系上呈金字塔形,带有宗教般的高大、庄严、肃穆之感;同时仰拍时常以天空作为背景,一如我们无限仰望精神上空灵静谧的神殿,仰面呼吸,舒展灵魂。如右图喻示人被象神的征服,向神奉献自我。
2俯拍少女奔跑,我们看到少女抬起的脸庞,神情陶醉在对神的敬仰膜拜中,暗示了宗教信仰对人心的安抚慰藉,同时大俯拍代表了上帝视点,具有宿命感,暗示了向神之人将得到心灵的归属。
3在片中及片尾人鱼在水里游动时运用升镜头,肢体缓缓向上,灵魂也缓缓向上,寓意生命意识的升华。而片尾的升镜头将观众带离影片,虽是62分钟电影的结束,却是自我思考自我挖掘的开始。
4在拍摄船儿漂流,黑鹰舞动,小僧行走等场景时运用了不同的跟镜头,使我们跟随人物动物的动作不断融入到唯美的环境中,同时也保持了电影连贯流畅,以气相连的风格。
不得不提的是,《尘与雪》大量运用了高速摄影获得极为缓慢的慢镜头,格雷戈里有意让观众在呼吸吐纳绵长连贯犹如太极般自由运转的影像中得到心灵松弛,似乎连意识也取消了,当然也更能展现表演者动作的细部,犹如生命,犹如时间,这一切缓慢的流体,静静地流过观众的心灵,每一滴都得以渗透到灵魂、充分润泽你的心。
(三) 构图
我们无法怀疑格雷戈里对构图与生俱来的敏感,《尘与雪》就是最好的证明。片中的影像元素如此和谐平衡,明明是导演独具匠心,却又不露雕琢的痕迹,看似天成。
总的来说,格雷戈里是以封闭式观念构图的,精心筛选画内各元素,使之建立相互间的各种关系,在加强画面悦目感的同时,求得象征和隐喻的效果。从构图的分类来说,片中虽有小船推移、女子舞蹈、僧人行进等展示纵向空间的场面,但是仍以简洁的横向构图为主,因此场面调度中人物和动物的出场与下场几乎全是左右、上下的入画、出画。在横向构图时,格雷戈里运用了几种技巧:
1三角形构图,给观众的心灵带来稳定感,暗示宗教给人的平静。
2均衡或对称构图(常也在寺庙景观中运用,并有形态渺小的人位于中心)既是一种平衡,又显示了宗教的肃穆。唤起人对信仰的敬慕。
3利用线条(云朵)引导视线,配合高光背景,从画面上来说加强了纵深感;从主题上说:似乎远方有一片神圣纯净之地,而大僧的视线也一直指向前方,导演引导观众随船不断接近圣地。
4大量的水平线横贯画面,加强空间的辽阔旷远,当人们习惯了拥挤紧凑的城市,格雷戈里用这样的画面镜头带给人们心灵的开广空灵。
5斜线构图,一方面加强画面漫长感,犹如时空绵延,精神世界亘远;另一方面,斜线象征信仰既不易接近,又非遥不可及,人们带着敬畏总在不断追寻彼岸的过程中。
6框架构图,以象的局部肢体做前景框架,全身人物安排于中景或后景,既是画面形式美感的重要因素,也从中体现这些非常见动物的高大和人的渺小,而它们如此和谐地相处,则体现了人与天地的和谐,生命原始的圆融。
7片中有很多把主体至于中间位置,四周留出大量空白的构图。我想起了国画中寄白当黑的画法,当人物像水滴一样融入深海,舞蹈其间;当人物在天空下凝视心灵的天空,我们或许可以说是人在浩渺时空中的渺小,或许也可以说是灵魂的张力充满了周身,我们被神守护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特写镜头的应用。巴拉兹讲:“我们对生活面貌认识模糊不清,这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感觉迟钝、眼力短浅和观察不深。我们只是滑行在生活的表层,特写扩大并且加深了我们对生活的观察。”如果不是特写,我们也许永远不会发现大象的眼睛是那样纯净,自然是如此丰富。
(四) 光
《尘与雪》旨在带领观众超脱俗世,进入一个平静祥和的宗教世界。那么,导演为了营造与现实时空不同的彼岸世界,除了拍摄日常生活并不常见的大象、鲸鱼、仙鹤、猎鹰、山猫、花豹,也将通过光效构筑一个充满“神性”光彩的奇幻世界。
1当人与抹香鲸在水中共舞时,导演在水面上部投以高色温的灯光,似乎有一束来自天堂的光芒浮于水面之上,人即使是在幽深的海里也能感受到天堂之光,喻示神的召唤无处不在。
2当猎鹰与女子在庙殿里舞蹈时,导演投之以侧面光,于是得到了光亮与廊柱的阴影间错的效果,在后景投之以高色温的人工光,都加强了画面的纵深感、节奏感,相同表现技法还在仰拍寺庙阶梯时得以运用,喻指精神世界深邃神秘,精神的宁静虽然与现实的我们有漫漫距离,但是一步一阶,一步一光明,我们可以不断向之贴近。
3拍摄人物时片中运用了与水平大致呈45度的前向顶光。用柔光补助,配合人物仰面动作,从视觉上看:人物面部影调细腻柔和、暗部与亮部过渡自然,从主题上看:喻示没有全然超脱,心中仍有暗影,但是人们有追求光明和谐的本心,在仰望神明时能灵魂将被温柔点亮。
4用直射光为后向底光,构造空气透视的效果,光线具有层次性,光束营造了纯净透明的感觉,而人物张开双臂,犹如耶稣,在光束中充满神性。
5以影作为表现优美形态的重要因素,如右图利用斜射光产生三个颀长的黑影,打破了画面的单调,弥补了水面空间,使画面平衡,充满韵味。随着她们迎神奔跑,黑影将会出境,身后是高光打亮的水面,喻示她们将驱逐心中的黑影,获得光明纯净。
虽然格雷戈里说:“你不需要对大自然做任何美化,这世界已存在了几十亿年,而人类只是初来乍到。”但在用影像呈现这种美好,把更多观众带入这方宗教天地时他无疑从色、摄影机状态、构图、光等摄影元素进行了自己的思考与安排。
不但是画面,这部作品的音乐和旁边也是值得称道的。唯美的音乐、诗一般富有哲理的解说无不带给我们思想上的涤荡。也许有人否认这种主观性、作者性太强的解说,认为它抹杀了记录的真实。但是就纪录片的真实而言,纪录片文本真实是一种见证的真实,是技巧的、文化的、心理的。从话语层面看,纪录片不可能到达纯粹的“真实界”,它只能培育一种“真实性的效果”,是一种艺术真实。
当对时间、生命等概念进行解说时,当画面中的僧侣低头冥思、山鹰飞翔、大象戏水时,我们可以认为,媒介的介入使这些事件脱离日常性,而具有“节日性”,使其在生活流中的意义得到了增值,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它正带领我们穿越现实的表面,直抵自然心灵的本质。
在我看来,自然纪录片不是为了猎奇,更不是为了单纯感官刺激,它需要人文精神的维度,体现对世界发出内心的真诚关怀。在《尘与雪》里,作者用丰富的想象力和敏锐的感觉,将关怀投放到一个与人类息息相关又不曾被污染的世界,在自然中发现了宗教般的宁静和美好。我们随着纪录片,得以暂时脱离烦扰,如文本运镜一样,徐徐进行着一场对自然精神的回溯,美哉!
(homework)
我推薦的是那該死的唯美,和劇情無關= =|||。以前看過一些劇照也有聽里面宗教性質的BGM,但是當時就覺得不適合,就沒找來看。這次不是導師坐在前邊,我是不會看下去的。太寒了,13°,大家出來都覺得飄身上的不是雨滴是雪花!一個多小時看截圖也一樣...討厭里面泡在水里跳舞的片段,光上半身哪里有韻律精髓,搞的晚上做惡夢一直在跳舞OTL。很悶騷的片子,很多人說連名字也不懂= =|||
画面感极其震憾..羽变火,火变血,血变骨,骨变髓,髓变尘,尘变雪。
格利高里·考伯特的 又好看 又好听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siT0uqHKQyM/
羽变火,火变血,血变骨,骨变髓,髓变尘,尘变雪.
人与自然完美的融合了,从不完全归纳法说,这是又一次明证!但是真理是不认可不完全归纳法的!可证伪,而不可证实!这片子拍的是很用心,付出很多了。和豺狗在一起,居然也相安无事,这说明豺狗比人要善良得多。20110125,01:10.
feather to fire, fire to blood, blood to bone, bone to marrow, marrow to ashes, ashes to snow ;移动的诗
水天相连,大象游泳。姑娘起舞,和尚行船;黄沙漫漫,猎豹逡巡。大海汪洋,鲸鱼唱歌。这不是电影,是梦幻。
富有哲学美感的一部片子。生命,自然,轮回。feather to fire, fire to blood, blood to bones, bones to marrow, marrow to ashes, ashes to snow.
feather to fire, fire to blood, blood to bone, bone to marrow, marrow to ashes, ashes to sand .
和天空之城配乐版的对比
"Whales do not sing because they have an answer; they sing because they have a song." And this is but a mere song. 倒是有些老塔的感觉。慢镜流体巨物そら沙漠噪点抽帧手持以及海洋。确是少了些内核。相比天地玄黄;可能是没有宗教之美。要知道宗教不光是寻求answer,也是在sing。一种典型。类似《风的第一次呼吸》。不过没有那强。只是真的优美。乳房。那个天空中的鲸鱼……呦,诗是真不错的。这英语……是从没面对面听过。对我来说已经证明了英语可以像汉语一般美。所以对汉语的眷恋似乎确是出于巧合。不过也不确切。继续吧。【羽入火 火入血 血入骨 骨入髓 髓入灰 灰如雪】
神叹,绝美,惊憾!“大自然有着一种轮回般的诗意”。刚开始也非常怀疑真实性,一旦了解Gregory Colbert……。保护环境,保持生态的可持续发展。待吾。那些亲切的存在。t25a885f87 字幕 t2eb6b04ab 或 f35ac96069
我匍匐在你身上,你埋葬在水中。这一切庄重且优雅。我想起一切,但我想不起所有我失去了的。feather to fire, fire to blood, blood to bone, bone to marrow, marrow to ashes, ashes to snow。
原來不是PS力作啊,每個畫面都可以單獨截出來,很美。不過話說如果詩的內容連貫一點就更好了~(* ̄▽ ̄)y
这部一个小时的意象与诗的片子,喜欢可能极度喜欢,不喜欢则会去琢磨究竟摄影、帕拉杰诺夫式电影和一般纪录片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我不敢相信这样一部片子所能获得的评价居然超过《石榴的颜色》。诚然诗的意境在,画面也极美,但却不愿意看到这些东西混合起来做这种如同慢镜广告一般的尝试,刻意空洞
镜头超美,但是过多过慢的人与动物之间的交流与节奏,作用达到极点又反弹回来,有一点点过火。
用纪录堂经典的“当纪录片睡起来是香的”的标准来评判,这部片子很好睡。
每张静格画面都美轮美奂,只是说,和普通的纪录片又概念差很多
Elephants with raised trunk are letters to the stars, breaching whales are letters from the bottom of the sea. Feathers to fire, fire to blood, blood to bone, bone to marrow, marrow to ashes, ahses to snow.
I gazed upon all the Edens that have fallen in me,I saw Edens that I had held in my hands,but let go.I saw promises I did not keep,Pains I did not sooth,Tears I did not shed...And dreams I did not live.I saw deaths I did not mou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