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摯愛之人得了不治之症,你會選擇讓他順其自然離開,還是拚了命都要讓他多活一天? 『姊姊的守護者』就是這樣一個為「愛」陷入兩難的故事。影片根據茱迪皮考特(Jodi Picoult)的暢銷同名小說改編。母親為了讓得了罕見白血病的女兒凱特活下去,辭去律師工作,放棄一切,將所有生活重心全放在女兒身上,甚至為了拯救凱特,而生下小女兒安娜。表面看來和諧的家庭,背後卻隱藏了一觸即發的風爆:一心救女兒的母親,不自覺忽略其他家庭成員的感受,特別是和姊姊基因相符的小女兒。從小只要姊姊一發病,安娜就得跟著進出醫院,提供凱特醫療上所需的幫助。從來沒有人問過安娜願不願意?會不會害怕?彷彿她就是為凱特而生,只有凱特重要,她一點都不重要。於是,年僅十一歲的安娜決定悍衛自己的身體使用權,她愛姊姊,但她也不想再任母親擺佈。母女倆對簿公堂,各自堅守立場,展開一場愛的角力。 【母親的愛:我愛妳,妳一定要活下去】 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拔河,即使堅強的母親從不放棄任何希望,整部電影依舊瀰漫著濃濃感傷:陽光下,晶瑩剔透的泡泡映照著全家開心跳躍的身影,燦爛無比的笑容彷彿不曾烙下暗影。然而,轉瞬即逝的泡泡,似乎又意謂著幸福時光只在一瞬之間,一切終將成為幻影,一如生命來去,從來沒有任何道理。 然而,人的生命力也源自於此,期望能延續摯愛之人的生命,期待能用更厚實的回憶對抗死亡的威脅,因而不顧一切拚命向前跑。電影中的母親就是抱著一定要讓女兒活下去的信念活著,她把悲傷化為力量:生下小女兒救大女兒,再痛苦的治療她也陪著女兒,當凱特因化療掉光頭髮產生情緒反應時,她二話不說馬上剃光自己的頭髮,那一幕帶給我極大的震撼,彷彿在告訴凱特:『媽媽和妳在一起,妳不要怕。』展現了一個母親為愛的超強意志力,那種就算犧牲我的全世界也要陪妳一起走的信念,悄悄刺穿了凱特內心的恐懼。 愛是一種力量,但有時太強的愛反倒成為負擔,過度堅持不小心就變成了一意孤行的偏執。為了讓凱特活下去,母親顧不得其他人的感受:她忽略了兒子成長過程中的閱讀障礙,也忽視了小女兒捐贈器官給姊姊的恐懼,“感覺自己沒那麼重要”成為其他兒女心上的陰影。她甚至忽略了凱特的意願,習慣了一路向前奔跑,再加上一定要贏的律師性格,讓她不容許半途而廢,不讓死神有縫隙可鑽。然而,一心想贏的背後,承載的是一旦輸了將無路可走的恐懼。那場父親和她不惜離婚也要帶凱特去海邊的戲,說明了再怎麼緊握也得適時鬆開,放愛自由。人雖難以勝天,但至少愛與期待能緩和生命的痛楚,不再緊迫盯人,才能共享一段難能可貴的美麗時光。 【兄妹的愛:我愛妳,妳想走就走吧】 電影中的手足之情亦十分動人!健康的哥哥和妹妹因為凱特的緣故,無法和一般小孩一樣無憂無慮成長,還得時時面對凱特發病時的慘況。然而,兄妹倆對凱特的愛並未因此而減少:拙於言詞的哥哥,努力畫出凱特的樣子,彷彿在告訴凱特妳永遠在我心裡;被迫長大的妹妹,從小就為了捐贈器官給姊姊,忍受疼痛,她依然無微不至的照顧姊姊,和她在一起。兄妹倆一心希望能讓凱特好過些,只要能為她做的,他們都願意。最後,兄妹倆和凱特在病床前相擁的畫面,一直浮現在我腦海中,他們一左一右撒嬌似的依偎在凱特懷裡,此時,笑容滿面的凱特彷彿變成了照顧者,輕聲安慰她的哥哥和妹妹。 愛,有時真的不需要說太多,將千言萬語化為一個溫暖的擁抱,真實的溫度會為他們記住愛的痕跡。 【姊姊的愛:永遠守護心愛的人】 雖然電影名為『姊姊的守護者』,一路往下看,反倒覺得生病的姊姊一直是家人的守護者。她是家庭衝突的來源,也是凝聚家庭力量的核心。十五歲的女孩,從小就倍受病魔折騰,正值花樣年華,卻不能和一般女孩一樣過燦爛的日子。她深愛她的家人卻常因身體的痛而情緒失控,直到遇見了和她同病相憐的男孩泰勒,兩人惺惺相惜,展開一段純真的戀情。樂觀的泰勒帶給凱特極為正面影響,此後,她不再自怨自艾,也不再恐懼生命逝去,她開始更加關心身邊的人:她心疼被她奪走父母關愛的兄妹,心疼為了她放棄一切的母親,也心疼努力維持家庭平衡的父親。那本用照片和文字記錄凱特幸福生活的本子,裡面裝著滿滿的愛,時時提醒她不要害怕。 泰勒對她說:『因為得了癌症,我才能認識妳,所以我很高興我得了癌症。』凱特笑著掉淚,我也掉淚了。誰能說這樣的愛情不圓滿?他們努力在稍縱即逝的生命中盡情燃燒,不浪費相愛的每一刻。相對於身體健康的我們,總以為還有揮霍不盡的時間,總以為愛情會等我們,卻忘了珍惜相愛的當下。此刻我希望自己能像凱特一樣,不知道有沒有明天?要極致的愛,要盡情的活,不要再苦苦等待了。 最後,凱特把心愛的本子送給母親,就像把她一生的愛都送給母親,她想讓母親知道,不管她在哪裡?她的愛永遠不會消失。因為相信了愛,她比任何一刻都勇敢,她伸手擁抱母親,把原本保護她的母親抱在懷裡,一向堅強的母親竟在凱特懷裡嚎啕大哭,這一刻,凱特變成母親,母親變成女兒,她輕輕拍著母親,彷彿說著:『媽媽不要害怕,我會永遠跟妳在一起!』這次,換凱特守護母親和家人的幸福。 當他們不再恐懼分離,回憶將成為最美好的印記,讓他們得以放下痛,重新擁抱愛。 【安靜凝視:凝結永恆於瞬間】 電影中有幾個令我印象深刻的畫面:幾個歡愉熱鬧的氣氛中,鏡頭總會推向旁觀的另一人,而那在一旁微笑注視的眼神,彷彿用心見證了瞬間的永恆。我想起一句佛家語:『凝結永恆於瞬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凱特因化療不適嘔吐,泰勒貼心的在旁照顧,以輕鬆的態度化解她的痛苦,兩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完全不像癌末病人。坐在一旁看書的母親,抬起頭看著兩人,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安心笑容,似乎可以暫卸心頭重擔。凱特為了和泰勒參加舞會,第一次盛妝打扮,眾人開心為她拍照,鏡頭卻轉向身後安靜的父親,像是看著待嫁的女兒,眼神中有一絲欣慰,也有淡淡感傷,或許他想永遠記住女兒最美的模樣。那一晚,所有親人聚集在凱特病房裡,歡樂的氣氛差點將屋頂掀開,凱特一一和大家擁抱,閒話家常,凱特的笑容也比平日更燦爛!太幸福的景象讓人恍如置身夢中,看著三兄妹緊緊相擁,父母的眼神有著一切都值得了的光芒。藉由安靜凝視,回歸愛的深處,讓傷痛不再是唯一的記憶。 生命的來去沒有任何理由,忽然就來了,也忽然就沒了。而時間依然繼續再走,唯一不同的是離開的人留下了深刻記憶,讓活著的人永遠不忘,曾交會的短暫光亮亦足以照亮漫長的一生,我想,這就是生命的終極意義。這世上只有家人的愛不會消失,即使有過無數爭吵,最終仍會過去。這世上也只有家人不需要“永不分離”的誓言,一心牽掛,因而永不遺忘。每年,凱特都與家人同在,他們去凱特最喜歡的地方,凝望凱特最愛的景色,寒風中,握在手中的熱咖啡彷若凱特的溫度,不管過了幾年,永遠存在心中最溫暖的一角,守護她摯愛的家人,一直到最後。
本文为我的医学人类学课程作业(之一),在此与友邻们分享。
电影《姐姐的守护者》讲述了父母为了让患血癌的女儿Kate活下去,通过基因技术“制造”了与Kate的基因完美配型的小女儿Anna。这一切原本顺利地进行着,直到Anna向法院提起了一纸诉讼——她不想再继续当姐姐的“药罐子”了,她想要终止父母对她的医疗监护权,重获对自己身体的权利。
电影就是这样开场的,不过有趣的是,Anna的诉讼看起来是整部电影最主要的线索,但实际上,在这部电影要讨论的主题里,法律意义上谁是行为主体、谁的意志(will)应被承认(即Anna的医疗监护权到底应该归属于谁?),反而是最次要的问题。因为我们会发现,人们并不是按照法律的语言去思考和行动的;相反,她们形成了对她人而言有独特意义的身体,而这是依据另外的关系、另外的逻辑而发生的。在这篇影评中,我便希望讨论这些不同意义的身体是如何生成的,而电影的探讨存在何种局限;接着影片的思考,我们又可以追问哪些问题?
影片在开头的时候,便通过Anna之口,道出了大众叙事中孩子身体的形成——“在我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我曾经是那一小片天空,因为妈妈和爸爸都如此地爱我,所以我降临到了这世界上。”爸爸妈妈爱你,所以制造了你,你的身体便是爸爸妈妈爱的果实。接着,Anna说,她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被编造出来的幸福家庭的谎言罢了。
但仔细想想,这也不见得都是“谎言”,因为这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现实的家庭里不断被讲述的故事。它告诉孩子,你是被爸爸妈妈爱的,但你必须随时怀抱感激之心,因为你就是被这种爱创造的,你是依赖爸爸妈妈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不仅如此,它还告诉父母做父母的意义:孩子的身体是你的爱和存在的见证,甚至,它就是你的一部分,代你在世界上延续。
也许有不少人都难以理解母亲Sara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其实,这也不过是上述这种身体关系在特殊处境下的极致延伸——因为“爱”,她的自我不断地扩展,直到把两个孩子包容在内。我们先来看Sara和Kate的关系,在Sara和丈夫Brian一起被告知Kate患有癌症的时候,Sara的第一反应是“我不会让她死的。”生与死,岂是旁人能够左右的,但是Sara毅然把自己放在了Kate生命的守护者、甚至是“代言人”的位置。在其他场景里,Sara也不断声称自己对Kate身体的权利。在Sara得知Anna不愿意捐献自己的肾脏给姐姐时,她激动地喊道:“你不想这么做吗?我也不想!Kate也不想!”此时,病床上的Kate努力想要制止母亲、想要自己说话,但Sara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甚至,她大概没有想过Kate会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当然,这一切也并非全部是“负面”的,当Kate怨恨自己的外貌、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的时候,Sara当下就剃去了自己的头发,和女儿一起以光头的形象出现在人群里,这是极为令人感动的:母亲自己是愿意无条件地和女儿站在一起的。
总之,Sara已经把女儿Kate完全看作了自我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Kate的死亡会变得如此不可接受——它不止意味着另一个人的死亡,更意味着自己的一部分的死亡。而此时,医学技术的出现,让Kate的继续存在似乎有了希望——尽管如同我稍后会谈到的,这在很大程度只是一种“虚假的希望”,Sara还是会抓紧一切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来拯救作为自我的一部分的Kate,而这也直接促成了Anna身体的形成。
还是在那场与肿瘤医生的会面上,医生提出了一个“完全不合常规”的建议——尽管从医生熟练的姿态中,我们可以看出,提出这“非常规”的建议其实是很“常规”进行的事情。医生告诉他们,脐带血在治疗白血病中可以是一个难以置信地有效的工具(can be an incredibly effective tool),就像是一个奇迹(miracle)一样;医学技术则可以保证通过试管婴儿技术制造出来的孩子和Kate是完美的基因配型。医生强调,这个建议确实是非法的,它也不适合所有人,但是,最关键的是,脐带血是无价的(invaluable)。
在这段叙述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医学的“希望”是如何被编织出来的。医生告诉濒临绝望的父母们,医学的“奇迹”是可能发生、且可以通过匹配的脐带血而发生的,而虽然这种身体组织的制造在很大程度上是“非法”的,但是,它是“无价”的啊!换句话说,为了奇迹发生做出任何价格的投入都是值得的,因为它的结果是超越“价格”所能衡量的。于是,父母们愿意用尽一切的努力来完成医生所说的“奇迹”的准备,而医生们也拿出了他们的方法——医学技术。
电影对医学技术的展示是理想化的。也许真的能做到100%的基因配型,但是,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在现实生活中并不乐观,对母体造成的伤害也必须考虑在内。而等到孩子降生后,捐献身体组织的过程是否也就一帆风顺了呢?电影显然是从“轻”处理的。比如,在影片开头Anna的独白里,她就这样叙述自己出生的过程:“我的出生,并不是一个巧合。我是被精密地设计的(engineered)。一个科学家把我妈妈的卵子和我爸爸的精子‘搞’(hooked up)在了一起,来制造出一种基因的独特组合。他这样做来拯救我姐姐的生命。”电影声画的剪辑也十分耐人寻味:画面中,一根针刺穿了卵子;独白中,这个过程却轻易得就像年轻男女的亲热一样。人的身体成为了基因的组合,它就像机器一样,可以被精密地控制和调试。
技术也许是不稳定的,技术也必然是有代价的,但是,通过把人的身体想象成是可以精密调控的机器,技术让医学的奇迹有了发生的可能,让伤痛中的人们拥有了一个可以紧紧抓住的“希望”——于是,技术成为了“期许的(promissory)技术”。
Anna的身体就是这样诞生的——它产生在母亲把大女儿的生命包裹进自己的生命的意志里,产生在医学技术给予人们脆弱的希望里。她的身体是被技术调控的身体,是为了一个特殊的目的而制造和利用的身体;她的身体也是母亲的女儿的身体,在这个意义上,她和Kate是很相似的:母亲的自我又吸纳了Anna,只是对Kate来说,这表现在母亲认为她的愿望也是继续活着、并且她必须继续活着,而对于Anna来说,这表现在母亲认为她会尽一切可能爱姐姐、帮姐姐,就像母亲自己一样(母亲确实是这么做的)。
不过,Anna不是Sara,她想要摆脱那个被医学调控的、为了医学目的的身体,她想要为自己的身体做主。Anna的身体观又是何以成为可能的呢?我们来看她在第一次见到律师Alexander时的表述,她说:“我想要控告我的父母,来获得我对我的身体的权利(sue my parents for the rights to my own body)”。很有趣的是,“身体”成为了“我”的对象,而个体要声张对它的权利,也就是说,“身体”和“我”、和能做主张的“我”、和心智意义的“我”是可以分离的。这是在西方身心二元的传统下才成为可能的,而且,“身体”就仿佛成为了一种财产,它属于那个又处置权的“我”,但身体与其他身体、其他事物的关联却变得无从讨论了。
另外,很有意思的是,Anna很清楚地知道,她只想获得对自己的身体在医学上的控制权,她愿意在其他方面继续听爸爸妈妈的话,让他们来做“监护人”。这看起来是合理的——毕竟,Anna本身反感的就是做“药罐子”啊,在其他方面,她都是爱她的家人的。可是,让我们带入情境去想想,当她不断被要求去做手术、从身体里拿走东西,她很可能还会被限制其他的活动(比如为了手术的目的调整身体、为了手术从学校里请假),而她想要做的一些事情也会因为家中对姐姐的重视而得不到关注···她的反应一定是全方位的;如果她产生了抵触或不满的情绪,这种情绪也是针对生活的方方面面的。但是,根据电影中表现的,她能够轻易地分清“医疗”和生活的其他方面,她只想要终止父母的医学监护权,而不想彻底做一个叛逆小孩。这个在剧情中“理所当然”的、甚至在观众看来也“理所当然”的设定,其实掩藏了重要的预设:身体和心灵是可以二分的,医疗的和生活的其他方面也是可以区分的。
矛盾就此发生了。矛盾的一边,在母亲的眼里,这是她自我的一部分(小女儿Anna),在生物医学期许技术的辅助下,要去拯救她即将消亡的自我的另一部分(濒临死去的大女儿Kate)。矛盾的另一边,在Anna的眼里,这是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主体,需要声张对自己的身体的权利。这个矛盾是难以化解的,因为矛盾的两边代表的是两种不同的逻辑、两种对身体的理解——而我们可以看到,这两种理解都是包含了各自的预设、在对现实的思考上也有其局限的。
那么,电影要如何去化解这种矛盾呢?是指出它们各自的问题吗?显然不是,电影迎来了反转,和另一个关键角色——Kate自己。
当Anna在法庭上坚定地声称“我只是想为我自己的身体做主(I just want to be in charge of my own body)”,母亲Sara却同样坚定地反驳:“我了解你,安娜·菲茨杰拉德,而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Sara为什么不相信Anna想要拥有对自己身体的权利的说法?这个问题让我思考了很久,在身体的“权利说”早就成为主流的美国中产阶级社会中,否定它反而是“诡异”的。所以,我觉得更合适的办法是将它看作电影编剧的有意为之——与其讨论“权利说”背后的预设和局限,电影直接将它否定为一个不令人信服的“借口”,目的是引出故事的“真相”:其实,Anna从来不是为了自己,她是为了帮助姐姐Kate;而姐姐Kate是在背后默默关心全家的那个人,她不怕自己的死亡,但她害怕家庭的撕裂。
于是,原先的矛盾便不再存在了。Anna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权利”,她和母亲一样,都一心一意地爱着姐姐、愿意献出自己来守护姐姐。姐姐也是一样,她不愿意拿走妈妈的事业、妹妹的身体、还有弟弟的关注来治疗自己很可能无法治得好的病。妈妈的主张也不得不自行消解,因为那个已经被包裹进自我的Kate又被“拽”了出来,妈妈意识到,现实中的Kate并不是自己的一部分的Kate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愿意接受死亡。此时,Sara的内心是受伤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最后一次探访结束后,她并不想和Kate好好道别。当Kate问她“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的时候,她回答说:“我并不是生你的气了,我只是···生气了。”她确实生的不是Kate的气,她感到的是自我的一部分被撕裂的疼痛,以及面对一个“新”的女儿的陌生感。
不过,这种陌生感很快就得到了化解。化解的方式也很简单,只需要女儿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证明:我还是妈妈的女儿,我无比感激也热爱我的家人们。Kate的剪贴簿在这其中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具,Kate对她的家人(尤其是母亲)的爱就是这样被表达、和接受的。我在不少文化作品中都看到过小女孩和她们的剪贴簿的故事。在Margaret Atwood的小说《猫眼》里,童年时的女主角经常和女伴们把杂志上的图片剪下来,贴在本子上。她的女伴们沉迷于剪贴的游戏,因为“她们可以不断地往剪贴簿里添新的内容,在每一页上挤进什么餐厅家具啦,床啦,一摞摞的毛巾啦,而丝毫不用去考虑别的”,但她却觉得,要是真的拥有图片上的这一切东西,“积聚起来这么重,却都得要人来照看,打包,往汽车里塞,最后再拆包”,是一件极其麻烦、并不愉快的事情。“剪贴”不仅是一个个实际发生的动作,也是一种“隐喻”。剪贴簿上的内容之所以能那么容易地打动人,因为它永远是从情境中被抽离出来的,接着,它可以被投入到一个新的情境——一个不需要承载现实重量的平面,再进行重新的拼贴组合。所以,母亲那份被撕裂的自我很快地重新填补起来,母女俩达成了和解。那么,这时,如何处理身体呢?会让Anna继续捐献身体组织吗?还是把Kate接回家,陪伴她走完最后的生命路程?电影没有告诉我们这些,因为电影其实并不关心“身体”,它的终极主题还是“家庭”、是“爱”。所以,当家庭中的爱的主题表达完毕,当家人之间达成了和解,矛盾的始点——Kate患有重疾的身体,就可以圆满地消失了。正是在这个晚上,编剧选择让Kate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在我看来,“家庭”和“爱”不仅是影片的终极主题,还是它的前提预设。它预设无论经历了什么,家人之间都是彼此相爱的;矛盾永远是暂时的,是可以达成终极和解的。这大概就是《姐姐的守护者》作为一部电影作品的局限所在——最终,它要去维护社会中主流的意识形态,而不是对文化的预设进行批判和质问。这也体现在了对人物其他方面的描画上。比如,在Kate为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礼裙参加舞会而崩溃时,让她和她的家人眼前一亮的不是心仪的裙子,而是一顶美丽的金色假发。她对自己感到满意的方式不仅是变成一个漂亮的女孩(beautiful girl),更重要的是能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normal girl);是使她自己去靠近那个既定的“正常”标准,而不是认可每一种形态都可以是美丽的(虽然,这么说可能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有点太苛刻了)。
然而,现实并不是剪贴簿,身体与身体之间的联系与冲突,也更有可能长时间地纠缠下去。在电影中,Kate的存在与死亡是对这些问题的一个极简单的“解决方案”(solution);但是在现实里,我们需要更复杂的思考。
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如何处理自己的身体、和他人的身体之间的关系?电影中提供了几种模式,但是如第一部分中分析的,它们各有其预设与局限。爱一个人就必然会将ta纳入自我吗?如何既保持通过身体去联结的可能(就像影片中的母亲通过同样剃光自己的头发,来表示对女儿感同身受的爱与支持),又不会将自己的价值和期待完全依赖在某个人、或某几个人身上?我们当然需要呼吁一种身体的自主性,但是如何突破身心二元对立的模式来思考身体的经验?它是否必须要以一种“财产权”的形式来表达?而在一个医疗化越来越侵入我们的生活的时代,想要拒绝技术、逆转医疗的发展早已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如何认识和使用技术?如何理解和照护人?···这些问题,大概就难以在这篇影评覆盖了,但是,我相信这些新的可能的存在,也期待在未来做出进一步的探索。
沉重的话题,引发思考的电影!出生不能选择,但怎样过自己的生活,即便是孩子也会有自己的想往,值得被尊重!父母是赋予了生命,但我觉得同时也应该赋予爱,这样才完整!
飙泪大作。
你化疗掉光了头发,她剃光自己的满头长发,陪你;你与他在黑暗温存,像两条卑微的鱼,苦中作乐,相互取暖;你在所有的爱中告别,你多么幸福。
期待高了些,没有预想的好看。结局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怎奈小说版更是惊人……阳光小美女演的太成熟了点……但是还是多感人的故事
毫不做作的超感动温馨!
开头和结尾的旁白,淡淡的,似乎在诉说着人生的种种。看了不下6,7遍吧。
音乐加分
满满的都是爱
老美实在很擅长拍这种煽情又不狗血的温情片,看得人飙泪得一塌糊涂。
大半夜的看的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在姐姐抱着两个弟妹,一直安慰着他们,亲吻着他们的时候,我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妹妹是阳光小美女扮演的,姐姐看着眼熟。跟几个孩子比,卡梅隆倒是像是个花瓶了
對我來說,電影與小說是個選擇題的呈現,電影想留給觀眾的希望,我恐怕是得委婉的拒絕了。
几个小孩都演得不错!挺感人的~~~
感动
重要是的我曾经有一个姐姐
我好狗血。两个生病的孩子ml之后躺在一起,我居然想起来西游记里面国王和王后一觉醒来头发被剃光了的场景,我刚哭完就笑场了。真无聊。。。
感人;家庭;伦理 ;小说改编 。
飙泪指数直逼《我是山姆》。“走出Kate去世的阴影后,我们可以继续向前生活,乃至她的生命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比如用她的名字命名一个公园或者一条街道,或是最高法院因为她而修改一条法律…但这些都没有发生,她就这样走了,一小片蓝天就这么不见了。我们都得继续生活,我们之间无形的纽带永不断”
2遍..
异想天开。但是不能否认真实情感很动人
看了一半。。时间顺序晃得我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