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警察

     如果当下的热播剧里有一个不是宫斗、不是谍战、不是抗日神剧、也不是霸道总裁！应该是算够另类了，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个电视剧还在和观众谈人生理想！父母在追这剧，我觉得可以陪他们一起看看。抛开这些不狗血、不发神经的因素外，似乎觉得其中许多的细节也是让人看下去的因素——似乎很少有大陆剧在一些细节上做得这么认真了，如重现1990年代的服饰特征（这是认真看了的，比如那个时代的毛衣花式、大围巾，警察制服的几次变化，甚至打架摔倒时都瞧见女性下装的扣沿是位于侧边的，这也都是那个年代的特征），在各个情节推动时都认真地辅以拍摄角度、光影背景效果等技术手段，对当时法制资源欠缺条件下调解工作的展现，故事节奏以及镜头调度都有条不紊（尤其前半部分）……尽管仍然存在小品式的情节推动、人物存在扁平化、脸谱化倾向、情节推进偏弱甚至依靠旁白等缺陷，但在这个国产剧整体身患痼疾的情况下，还有这么一部认真谈理想、而且说教色彩不浓的作品，总是不容易的——在一片果园里品尝到一棵果树上有味道不错的果实，并没有多少惊奇，但如果这棵果树是在一片荆棘地里长出来，人们的看法和想法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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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大陆一直拍不出有质量的励志类电视剧，是有其先天根源的，因为大家似乎不太清楚该如何把握励志的这个方向指向哪里：过往的时代以及现今的庙堂之上自然是鼓吹主义、鼓励奉献的，但现实之中人们基本上不相信那一套，而是更对“争做CEO，迎娶白富美”以及“嫁到霸道总裁”类的方向表现痴迷，也更相信宫斗剧、谍战剧里表现的尔虞我诈、口蜜腹剑等技术手段——于是我们看到的励志剧都是各类浮夸，要么奢谈主义奉献、做作不堪、不接地气；要么功利现实无下限；或者干脆将一切的价值指向、理想信念通通消解，企图让人糊涂傻乐地迷失在日常柴米油盐的自然主义之中。在这个明显撕裂的情况下，《草帽警察》似乎在比较实在又不乏巧妙地处理：一方面回避主义奉献在高处飘摇的风险，以一个基层的“草帽警察”成长经历为素材，“草帽警察”本身还游离于体制之外，工作又最贴近大众生活的，况且这个青年成长过程中一点也不高大全，他有困惑迷惘、有急躁挫折、有疲惫不堪等各类负面情形、情绪。另一方面，却并不迷失于现今的物质现实之中，仍然坚持原则，坚持其价值指向，并且其指向并非无源之水——是有现实中的“钟所长”等前辈起着示范性作用的。于是，似乎也看到了这个电视剧的野心，剧中主人公坚持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能否以这个理想最大程度地做青年励志的“公约数”？
    可以看看这个剧是怎样地在展现这个坚持理想的历程吧：
    首先是“正常的方向”。这个方面是有些刻意地在表达了，不但让男主角与他人对话中反复地强调自己想“做一个有用的人”，并且还在旁白、内心独白等多处述说——似乎担心观众们并不领会这个方向。更何况，剧中的男主角刘五四原来的名字（他父亲取的）是叫做“刘富”的，但他自己改为“刘五四”。后来还安排他在女友于艳华面前一本正经地强调了一次：“我不叫刘富。我叫刘五四！”——“五四”是什么？是什么节日！是青年节啊！我觉得这些细节并非无意识的偶然，而是真正有着启迪、引导的企图和野心。再有是“正向的能量”。刘五四始终在坚持原则、不随波逐流、不装聋作哑。但坚持“正方向”和“正形象”总是有代价的，“草帽警察”本身是介于体制内与体制外之间的，工作又是面对的是1990年代法治资源欠缺，公安民警工作定位并不明确的复杂情况。况且，刘五四还有着最低端、甚至难以启齿的家庭出身环境，生活里要面对父母的误解和攻击，工作时要面对淳朴却又不失阴暗和胡搅蛮缠底层人民，在单位还要面对因为误解得罪的领导以及因恋爱而产生的情敌……可以说，该为难他的各种事情基本都齐全了。也许编剧对主角是残忍的，但也许他还要安慰剧外的人们：现实生活中，需要坚持理想、坚持原则的人，都要面临各种困难和问题，也许还不必刘五四的少。而后是“正面的效果”。刘五四在剧中表现的性格是正直和善良，而要做到坚持这一点，必然在他人眼中显得不近人情，甚至有点犟、过于轴。当然，编剧也是有心的。他让男主角的这个犟和轴在剧中仍然受到肯定和欢迎：父母之前不理解他，但后来理解并肯定；初恋与他没有结为夫妻，但始终认可他的性格和品德，并一直支持和帮助他；单位里的对头和刺头原先为难他得罪他，但后来也转为钦佩他支持他；就连他的妻子（按照现今的标准，那是真正的“白富美”）仰慕他并倒追他，并非因为他是“高富帅”，而是因为看到他表现出来的美德——于是该有的又都得到了，也许到这里可以看到编剧的苦心了：“苦寒之后梅花香”？
    忽然想起来前几日看过一篇文章：国内一所顶级大学的学长回来向她的师弟师妹们说：“我们那时候关心的关键词是‘民主’、‘自由’、‘富强’，却没想到今天大家关心的关键词是‘拼爹’、‘高富帅’、‘白富美’、‘二代’、‘囧’……”似乎许多人还是对现今这种过渡物质、现实主义，“理想已死”的年代心怀忧虑的——当然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各种因素是很复杂的：当今国产剧的迷失和浮夸也只是这个世代的表现之一。那么，这个时候出现 这样一部稍显不一样的励志剧，用接地气、不说教的方式讲着一个优秀青年坚持做“有用的人”的故事，我不知道它能起到的警世、教化的作用能有多少，也不知道剧中所表现的这些指向会有多少人肯定。但总之，似乎觉得至少自己是认可这种努力和坚持的。

草帽警察是那种情节简单，温温的剧，没什么大的波澜起伏，但是它有一种本事，紧紧的抓住你的心，就想看下去。主角刘五四是个平凡的民警，但他的职业生涯，情感归所看的人欲罢不能。画面美极了，李晨的在里面的独白很好听，苏苏的，很抓心，每一个句子里总有几个字像念课文般的字正腔圆，可萌。奇怪的是，在电视上追完以后，又在电脑上刷了一遍，完全没有审美疲劳的感觉，神奇的剧。

1. 故事有原型，改编自姜金利自传体报告文学《从打工仔到公安局政委》。
“根据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雄模范——丹东市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姜金利先进事迹改编的电视连续剧《草帽警察》于2月12日晚在央视电视剧频道开播。”（《丹东“草帽警察”央视开播》，http://yljnet.com/article/dan-dong-cao-mao-jing-cha-yang-shi-kai-bo)
2.“刘五四”现任市公安局纪委书记。
“姜金利，男，汉族，1966年1月出生，1984年10月参加工作，1985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省委党校研究生学历。现任丹东市公安局振兴分局局长，拟任丹东市公安局党委委员、中共丹东市纪委驻市公安局纪委书记。”（《中共丹东市委组织部公告(2013年第9号）》，http://www.zhxf.cn/info/1106/175261.htm）
《振兴分局：选树先进扬正气 先进带头振士气》（http://www.lnfzb.com/news_view.aspx?id=20120907085002731)
3.电视剧主要情节能看到先进事迹的影子。
详见《国徽，在他头上闪光——记丹东凤城市通远堡镇公安派出所教导员姜金利》（http://www.lnsgdb.com.cn/Lnsgdb/publish/html/other/llzg/llzg/sdkm2.html?jdfwkey=sj6vi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