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之味

当年因为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国网友创造了一个新词“面币思过”，算是神奇的汉语这些年创造的新词语只能够很有意思的一个，最近也看到一个精彩的“恩重如删”，都很有创意。《金钱之味》开场的第一幕，小伙计面对一金库金钱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人民的名义》相似的一幕。

这是一个铜臭满园的家族，巨大的豪宅，连排的别墅，众多的用人，男主人让小伙计自己随便拿一点，根本不把钱当钱。他们取钱的方式是用旅行箱装，随即在黑夜之中送给一个检察官，通过贿赂解救自己官司缠身的儿子。说是家里的男主人，其实也不过一个傀儡，家族中的老女人才是真正握有实权的人物，父亲这个为了贪图金钱挥霍的快感，也成了这个金钱牢笼中的囚犯。他与菲律宾女佣偷情，在玩过无数女人之后，他爱上了这个女佣。

母亲在庞大的，迷宫般的别墅里面居然装了监控自己的丈夫的摄像头，发现了他私通女佣的奸情，双方摊牌，丈夫想走，但是母亲凭借家族庞大的影响力可以限制他出镜，捕捉他住宿的酒店，逼他回来谈条件，父亲想反击，不惜把自己贪婪的儿子罪证提供给检方，结果母亲为了报复又杀了父亲的女佣。

这是一个极其荒谬怪诞的家族，坐拥金山银山，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儿子拥有巨大的财富还贪心更多的金钱，贿赂外资，洗黑钱，私下里干了种种勾当，即使面对亲生父亲，他也毫无同情，任他自杀死去，亦无悲伤。失衡的母亲强暴小伙计宣泄自己的不满，而自己离婚的女儿也爱上了小伙计，小伙计在这个家里看到了种种丑恶，他也为自己的贪念所动，靠着女主人准备上位，一样从金库里面偷钱，但是最终自己也受不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族，选择离开，把偷来的钱塞进了被害的菲律宾女佣的棺材。

在这个腐败家族里面，还有一位木乃伊一样的外公，老的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依旧贪恋美色，母亲为了得到自己父亲更大的授权，不断的用各种美女满足这个变态的僵尸。财大气粗，顶级奢护，难掩一片铜臭，只有女儿有些正常，选择和小伙计远走高飞。

曾经看港剧《大时代》里面，刘青云饰演的方展博说：“这世界最好听的声音就是钞票的声音。”惹得贪污了一辈子钱的老警官忍不住自己都拿到耳朵旁边听听钱的声音。看过《金钱之味》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自己感受过钱的那种味道，油墨散发，无数的手传递，充满了细菌，满足幻想的味道，它是《无双》里面周润发说的最美的图画，也是很多人斥责的最肮脏的东西。如此醉人，让你面币不是思过，而是欲望翻飞。

这部电影展示了那种没有灵魂的豪奢，毫无亲情的家庭，金钱维持着所有的关系，也以金钱为工具操控能操控所有的一切，已经有了很多钱，还要贪图更多，变得欲壑难填，人都是金钱的奴隶，犯罪也在所不惜，信奉金钱能摆平一切，但是依旧是空荡荡的灵魂，没有生气。

林常樹在《金錢之味》裡以女性為慾望和鬥爭的主體，其實提醒了觀眾，連2010年的前作《下女》也是韓式宮廷戲的現代情色版本。超級富豪家族能收買官員，控制傳媒，甚至用黑幫手法做事，就是資本主義世界的王。《下女》在國際影展上拿了不少獎項，似乎教林常樹「食過翻尋味」，以《金錢之味》為延續篇，雖然不是正式的續集，卻處處指涉前作──戲中富豪的家庭影院先後放映兩年前的《下女》，以及1960年金綺泳的經典原作；那千金小姐也提及小時候女傭人在眼 前自焚的恐怖回憶，與《下女》(2010)的結局呼應。

雖然林常樹欲以《金錢之味》再下一城，他的心思卻不是花在描寫資本家與其他形式的權力勾結，那種現代民主社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腐敗。他選擇了大灑鹽花，加重口味。《金錢之味》承接了《下女》中女傭與男主人通姦的情節，主線則是男下屬與富豪家族中的女人的淫亂關係。「年近歲晚」的女主人為了報復，也因為性飢渴而對不忠丈夫的忠心下屬(男主角)「霸王硬上弓」(大概是林常樹這次的絕招)。而同樣飢渴、失婚多年的千金小姐也對男主角窮追不捨。不過戲裡通姦的女傭並不是全度妍，沒有超卓演技，只是性慾對象，其裸露鏡頭與情節和主題關係不大，純粹為導演與觀眾的慾望而設，戲裡戲外都對這角色進行剝削。可惜，這些描寫都流於表 面。

前作的成功也許令林常樹有點迷失，《金錢之味》內容薄弱，深度欠奉，滯留於兩齣《下女》的文本互涉遊戲中，沾沾自喜，卻與電影本身脫離。例如，男主角被黑幫折磨的場景是富豪的家庭影院，銀幕上同時在播放舊版本的《下女》── 為何黑幫要邊播片邊打人呢？

(原載於2012年09月14日am730「730視角」)

操纵韩国经济命脉的白氏财阀女主人白金玉是一个人至中年仍贪慕金钱和肉欲的人。而她的丈夫尹会长则是一个“金钱中毒者”，为了财富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良知。白氏豪华的府邸内，涌动着一种情欲与铜臭混杂在一起的诡异味道。白金玉以金钱利诱，长期和自己年轻的男秘书铉在保持着肉体关系，而铉在和白家长女娜美——家族中唯一个拥有不同思想的人又有着极为暧昧的情感纠葛，而尹会长为了排解寂寞，又和女佣有着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白氏真正的主人是年迈的外公，几乎可以操纵韩国的政商两界，而家族的一切事物也要得到他的应允。尹会长过够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想和女佣离开，这当然不被白金玉允许，于是她让人杀死了女佣，而悲痛绝望的尹会长也自杀而亡。最后，压抑忍耐超出极限的铉在将女佣的遗体送回了家，和娜美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韩国电影很敢拍啊，日常感叹天朝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影片。财阀势力是韩国几十年来政商两界真正的幕后推手，是无法撼动的利益集团。这几年纵观韩国的几大事件，就能发现财阀势力的渗透无所不在，上至青瓦台，下至娱乐圈，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阶级是永远存在的，等级和贫富的差距是没办法消除的，所有的自由和平等其实都在上层划定和控制范围内，普通人的挣扎和努力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屑一顾，所以我们能做的，要么颠覆他们（异想天开而已），要么远离他们（本来也接触不到）。所以，生活还是该怎样就怎样，一切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