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08 21:00
感激持久以来的努力,敢作敢为的艺术家,转型社会运动团体,将事情拨向了公正正义也是对人有帮助的一方,一些场合确实令人动容。她敢以自身艺术筹码赌赢了天平,步步为营,慢慢才一步步攻城掠池扩大地盘,曾经也是50/50命悬一线的,但是她们敢——结果导向看来,是艺术家改变世界的时代到了吗?别忘记,适当的时机、舆论环境、公众教育/知情、法律运作、政治博弈、舆情敏感体察……需要很多的条件,堆积越多胜算越大,所以要团队和社运,这无疑不是场单纯艺术地位和草根抗议就可以涵盖的简单战争;实际上,这一次对争取方的要求对博物馆方来说也不一定是致命的艰难抉择,而有的馆也尚未争取过来还在过程中……但感激将所得用在了有帮助的事上,始终没有忘记初衷。他们对事件的揭发、公众教育、制造压力,确实对事情尽快倒向天平正确一边有加速到,不然还得再过几十上百年、偷偷摸摸似有似无地慢慢倒吧?(功德也值四星)……
四月要以一部纪录片作结。
去年在威尼斯拿奖的《所有的美丽与血泪》(All the Beauty and the Bloodshed),原被译为《美人与流血事件》。故事透过摄影师南·戈尔丁(Nan Goldin)的幻灯片、私密访谈和罕见影像,围绕她与执掌普渡制药(Purdue Pharma)的萨克勒(Sackler)家族进行的斗争展开。萨克勒家族通过滥售止痛药坐拥财富帝国,以文化艺术慈善事业而闻名世界。
我一向对“事迹”抱有警惕,尤其反感肉体被造作金身。好在这并不是一部令人鼓舞的斗争史。
开篇戈尔丁在暗房回顾创作生涯这样说:“把过去变成故事很简单,困难的是保有真实的记忆。而真相和故事之间的差异是,真相是肮脏和令人不悦的。它不会简简单单结束,使人畏惧,它常以你不愿见到的形式,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涌现出来,即使你并未试图揭开过往,它的影响力也依然存在,并且成为你的一部分。”
平静的自述下,挥之不去的是被迷雾缭绕的死亡的阴影——姐姐芭芭拉·戈尔丁(Barbara Goldin)的自杀。艺术家通过影像在私人“禁区”撕开裂口,堕入记忆黑洞,暴烈地直面梦魇和伤痛,甚至试图将其用作自我疗愈。这是只属于勇士的、高贵的审美观。
对戈尔丁的认识又是因为王家卫。一切从墙上的花开始,那是《春光乍泄》的源头。彼时,他当然无暇对戈尔丁本人的来处产生兴趣。他正忙于向艺术“示爱”,为发掘到一些别人的美丽与血泪感到兴奋。
偷窥与挪用总是精明人的安全选择。只有少部分深不可测的人类,敢于探索深藏在生活中的他们自己的奥秘。他们探索这些奥秘,生活杀死他们。
关于戈尔丁的来处,用她本人的话说,“姐姐的反叛是我人生的起点。”
早在遇到同样“离经叛道”的大卫(David Armstrong)之前,姐姐芭芭拉是南·戈尔丁生命中第一个同类。
记忆里,母亲坚持要芭芭拉在一岁前学会说话,结果芭芭拉沉默了一年半。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反抗,她身上有种野性。
她帮她洗头,轻轻抱着她,提供温暖和照顾。她说她天生知道如何做一个照顾者,尽管她从未被母亲如此呵护。她时常弹钢琴,她从琴声听出她的心情。她把她的秘密都告诉她。她说,是她让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来自犹太中产阶级家庭日常的枯燥和令人窒息的沉闷。
那是一段压抑的时期,“离经叛道”在父母眼中成了家族耻辱,被视为颠覆秩序的潜在威胁。她有不少恐惧。但她更多时候只是想要被拥抱而已。她仍要为自己挺身而出。
直到一天警察上门,说找到了卧轨自杀的芭芭拉。母亲说那是意外,从此绝口不提。
为了避免小女儿重蹈覆辙,父母将戈尔丁送到犹太寄养机构。她只记得自己一进门就吐得一屋子都是。他们拉直了她的头发。
父母的应激反应并未能阻止家庭权威的失序和崩塌。戈尔丁最终离家出走,落脚在一家嬉皮士学校。摄影成了她空前绝后的报复行动,也成了表达自我、疗愈伤痛的唯一方式。
当时的戈尔丁并未意识到,芭芭拉的死将是她一生试图解开的谜团,正如她将终生面对生命止痛的问题。她的镜头里充满私密的影像将记录下主流价值观所蔑视和否定的生命;她将成为现当代最重要的摄影师之一。她更未料到,她和她的艺术将能撼动坚不可摧的财阀家族。
而来处早已有迹可循。
多年后,戈尔丁从父亲手中拿到一个盒子,被密封的医疗记录——芭芭拉的历史。
她打开了。即使心怀恐惧,但她认为追问是重要的,因为“这关乎对陈规旧序的尊从与否认;关乎羞耻,关乎人们因为恐惧而错误地保守秘密并佯装无事。而最终这些可以摧毁一个人。”
资料显示,芭芭拉最早被送去了孤儿院,她试图烧掉窗帘逃走。精神病医生认为与芭芭拉相比,她们惊慌失措的母亲才更应该接受治疗,她幼时曾被一位家庭成员性虐待。
医生对芭芭拉进行了人格测验并写下结论:“她看到了未来及其所有的美丽与血泪(She sees the future and all the beauty and the bloodshed)。”
最终,戈尔丁在影像中完成了审判。
片中有一段未曝光的家庭影像,母亲朗读着芭芭拉死前抄下的康拉德小说《黑暗的心》的片段:“生活荒诞滑稽,那些命运的诡异安排出于无情的逻辑,只为一片虚无。你唯能期盼对自身有些许的认识领悟,而它又来得太迟,徒留无穷无尽的悔恨肆意滋长。”
影像于戈尔丁是一种哀悼。
影片中段,大卫·沃伊纳罗维奇(David Wojnarowicz)为他们的共同好友、死于艾滋的库基·穆勒 (Cookie Mueller) 写下一段悼词:“将个人悲痛公开的第一步,就是举办一个纪念仪式……参加这样的仪式令我产生类似狂怒的情绪。令我生气的是当我意识到在葬礼举办的房间之外,一个人的死亡并未造成多大影响……比起为逝者举办一场十全十美的葬礼,不如力所能及地发声。”
《扭曲的哀悼:未遗忘之地的亡灵故事》里说,“挖掘过去的人,是在公共场合扮演自己角色的表演者。他们把过去挖出来,从而完成哀悼。”
原来这是一个“血泪浇灌红玫瑰”的故事。
她过早看清了世界,却没能充分体验它。她死去的那天,她决定拿起相机上路。她感谢她照亮过自己人生一段短暂的路,因此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说她要讲出真相。否则它们将永远被埋葬在血泪灌溉出来的红玫瑰下的泥土里。
原文链接:所有的美丽与血泪 qq.com
今年金狮奖的最佳影片《所有的美丽与血泪》在大陆可太惨了,影片的关注的低得可怜,在出资源半个月后才终于有了中字。有趣的是这一届的金狮和金熊都归属于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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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奖项揭晓的那天,不是只有获奖作品应该被书写。《所有的美丽与血泪》虽落败于《纳尔瓦尼》,却因为南·戈尔丁这个与帝国对抗的人,注定被疼痛记住。这里说到的帝国,是生产奥施康定的普渡药业。
“是时候重新定义疼痛的本质了”。臆想虚妄的病症,定义不必要的疼痛,试探规则的底线,人类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摧毁他们原本信仰的事物。这便是普渡药业及其背后的萨克勒家族明知奥施康定(OxyContin)具有强成瘾性,却仍将其推向全球时做的事。
据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奥施康定在1996年上市,三年内就引发大面积药物滥用,1999至2018年间,近45万美国人因滥用阿片类药物死亡,其中大部分都是奥施康定。
《成瘾剂量》(2021)中三位试图扳倒萨克勒帝国的检察官并非独行。著名摄影师、策展人、社会活动家南·戈尔丁不惜摧毁自己艺术作品的展台,也要向导演了这一切的萨克勒家族宣战。
戈尔丁用摄影凝固前所未见的瞬间,拿起极具破坏性的武器——艺术,在大都会博物馆的丹铎神庙下、萨克勒家族的资助地,在永久收藏自己作品的博物馆前,投掷药瓶、嘶声呼喊、模拟死亡,以求能破坏身后那个令无数人上瘾的药品帝国,哪怕撕开那么一点裂口。
从1973年在波士顿开幕的首场个展开始,戈尔丁便以摄影家、艺术家和社会活动家的身份活跃至今。本片选择以戈尔丁某段时期的摄影作品或档案镜头作为章节名——讲述戈尔丁,当然是让她的作品成为叙述者更加合适。
她最负盛名的摄影序列《性依赖叙事》(The Ballad of Sexual Dependency)必然是其中最有力的。这组戈尔丁在1979-1986年间拍摄的照片最初被作为幻灯片展出,后收录在同名摄影集中,不断更新内容,也在不同的节展上现身。
她们横卧,仰躺;或凝视镜头,或毫不在意;有的睡眼惺忪,有的刚结束狂欢;仰赖于沙发床榻,也仰赖于被戈尔丁提炼出来的、80年代纽约下东区的城市生活。
但戈尔丁的创作生涯并非一开始就如此顺利。也是时候邀请出另一位叙述者——是且只能是她自己。我们听到她讲述童年和少女时期被驱逐的经历。学校、社区、父母和寄养家庭,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停留。声音来自当下,视线却投向过去。在戈尔丁的早期肖像作品中,我们似乎可以读出她初才掌握一门语言的羞赧。
对于青年时期的戈尔丁,说话并非必然,她甚至可以六个月不吐一个词,因为拍照才是她的语言。彼时她使用一台宝丽莱,相机成为了她的声带,“忽然间,我有了个性,它带给我一种声音。”
摄影帮戈尔丁熬过恐惧、保护自我、倾诉不同。在认识好友大卫·阿姆斯特朗以后,她很快搬到剑桥,和大卫还有他的变装皇后伴侣一起生活。在此期间,戈尔丁开始学习摄影,为变装皇后们拍摄明胶银盐照片。她爱上女人也钦慕男人,并着手制作人生中第一部幻灯片。
《艾薇穿着秋天》(Ivy wearing a fall, Boston)也是拍摄于这段时期,它如今是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的永久藏品。变装皇后lvy(常春藤)是照片主角,一种代表春天的植物也可以“穿着秋天”。在没那么开放的1973年,戈尔丁在创作伊始便挑战了性别固化印象。
在这里,我们也是第一次听到戈尔丁承认她曾做过性工作者,比起在酒吧扭扭屁股跳脱衣舞,妓女的经历“也太糟糕了”。但戈尔丁必须这样做,“我得靠它来挣钱买胶卷”。
类似的糟糕经历还有很多,但她都可以把它们兑换成影像。她被男友布莱恩打断眼骨,眼睛近乎失明,照片成为了伤愈档案,提醒自己和更多女性去说出被家暴的经历。
在这些由肉体、欲望和虚无主义构成的图像里,戈尔丁用无缝的凝视注销色情的羞耻感,将个人痛苦转化为对文化的冲击,再把私人体验变成政治风暴。
戈尔丁带到画廊和美术馆的作品曾被尽数拒绝,世界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样的作品:她们交媾,他们爱恋,她们和他们虚掷人生,但这一切是彩色的、艳丽的、震撼的。这份震撼由一位女性捕捉,如同风暴一般把大众认知抛进激流,而同时代的男性创作者,不过还在沉迷竖版黑白照片罢了。
八十年代前后的美国,艺术的仲裁权掌握在男性手中。但戈尔丁不管这些,她自知站在风暴中心,但她就是要用手中的镜头破坏系统,止息流云,凝固风暴。
或许连戈尔丁自己也没有想到,对奥施康定发起的抗争会成为一场战役。她因手腕疼痛去寻求治疗,医生给她开了奥施康定,她因此形成依赖,饱受毒瘾折磨。此时她在《性依赖叙事》中拍过的很多友人已经不在人世,他们大多死于毒瘾或艾滋病。为此,戈尔丁在策展《见证:反抗消亡》(Witnesses: Against Our Vanishing)中担任了这些病症的见证者,她想要让他们被看见。
奥施康定当然需要为此负责。《成瘾剂量》详细描述了萨克勒家族将这种药推向世界的步步为营。他们利用“缓释系统”的说辞,给这种第二类麻醉剂做不致上瘾的宣传;创造“爆发性疼痛”和“假性成瘾”的话术,来帮助医生给患者加大剂量、翻倍销售额;资助所谓的“疼痛学会”,只为了让专家为“中度疼痛也需要治疗”的说辞站台;他们甚至和药监局之间缔结了潜规则,吸纳为奥施康定批准特别标签的柯蒂斯·莱特,进入到普渡药业担任高管。
话术并不会改变数据。在奥施康定以前,从未有二类麻醉剂宣称不致上瘾;奥施康定投入使用后的地区,均出现暴力、卖淫、自杀、遗弃案例激增的现象;人们甚至会抢劫处方药店,只为了获得更多的奥施康定。
萨克勒家族抓住了“疼痛文化”的关键。为了推广一种药品,他们不惜制造一种病症。你甚至能在其中见识到一些反本能的景观。在美国,萨克勒家族通过游说“缓解疼痛能让人们重拾幸福生活”重新定义了阿片类药物,那些曾经谨慎使用阿片类药物的医生,甚至落入不给患者开止痛药就不人道的困境。而在德国,奥施康定的推广则遭到前所未有的阻力,人们认为,疼痛是治疗疾病的必然组成部分。你如何看待这种药品,在于你如何定义疼痛的本质。
戈尔丁熟悉疼痛,它贯穿了她的整个人生,从姐姐芭芭拉自杀时就与她相随,2006年的《追魂》(Chasing a Ghost)便是戈尔丁应对这道创伤的方式。年代与家庭掠夺了姐姐的生命,给戈尔丁带来了破坏性的影响,也令她成长为系统破坏者。从这段童年经历步入戈尔丁的作品,或许就能理解她作品中的狂热为何总是读来哀伤,她影像里的生命为何每每包藏着毁灭。
于是戈尔丁来到了她的战场。她建立了名为疼痛(PAIN)的反萨克勒家族小组,决定从她事业的前哨站——博物馆发动战役。这里的许多展厅写着萨克勒家族的名字,画作因为萨克勒的资助而能摆在这里,学习中心被收纳到他们的系统中。艺术场因此成为某种意义上的黑市,帮助洗去钞票上的鲜血,使得萨克勒家族摇身变为美国最大的慈善家族之一。
《所有的美丽与血泪》旁观了这些战争。劳拉·珀特拉斯的镜头宛若战地记者,穿梭在药瓶、横幅、处方笺和幸存者之中;戈尔丁发起的战斗劈开了金钱帝国在博物馆中搭就的版图,捣毁了萨克勒以艺术之名修建的战壕。
当艺术界开始意识到这一点、选择拒绝萨克勒的捐赠时,世界也就离戈尔丁索求的真谛更近了一步——维持真实的记忆。不管那记忆是关于姐姐的美丽与血泪,还是还原上瘾者的疼痛和麻痹,又或者白色药片下的真实。正如戈尔丁说的那样:“真实的体验是有味道的、肮脏的,并不会包裹在平淡的句号里。”
那是在戈尔丁体内燃烧着的百万只蜡烛,味道刺鼻,蜡油斑驳,烛火可以焚毁一切,也足以摧毁肮脏的东西,只为让我们看见真实。
(原载《NOWNESS》)
我是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从小家长一直告诉我:“这没有发生,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什么也没听到。” 你会怎样做?你怎么能信任自己?怎么相信自己… 你怎么继续相信自己?你怎么向全世界证明,你确实经历了,你确实听到了。这就是我投身摄影的原因。
「 Droll thing life is that mysterious arrangement of merciless logic for a futile purpose. The most you can hope for is some knowledge of yourself that comes too late —— a crop of unextinguishable regrets.」
生活荒诞不经,那些命运的诡秘安排出于残酷的道理,只为一片虚无。我们唯能期盼对自身有所深觉领悟,而此顿悟来得太迟 ———— 徒留无穷无止的悔恨肆意滋长。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咖啡馆的地下室用投影仪看完了这部电影,突然觉得投影仪更适合这部影片的播放,一张一张或鲜活或美丽的照片通过光影投射在空白的墙上,也在我的脑海里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
因为对这类题材不够熟悉,也从未听说Nan Goldin的名字和她的传奇故事,更不懂阿片成瘾的前因后果,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有点一头雾水,看完了也觉得一下子接收很多信息,需要整理一下。所幸片后有一个小小的讨论会。
首先是Nan本人的经历和她的艺术成就,因为姐姐踏上自杀之路她也踏上了反叛传统的道路。她睁开眼看见了自己,看见了不被重视的边缘群体,看到了青少年的生活。有性爱,有音乐,有酒精,有舞蹈,有在迷茫中也未停止表达自我的勇气与活力。这些个体的故事,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但Nan的摄影,她幻灯片的形式的创作,在朋友的支持下以及伯乐的赏识中,叩响了艺术的门。在影片中不得不感慨她独具天赋,看待事物的角度,挖掘人物的能力,以及挑选音乐的品味,排列照片的逻辑,是很有开创性的。朋友很珍视Nan给自己拍摄的被Brian家暴后的照片,我喜欢她记录变装Queen的影像,她的影集总是包含个人叙事,以这样的方式打破偏见与成规的束缚,迫使社会看见“ta们”。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Nan成立的Pain这一组织如何在博物馆活动,揭露普渡制药公司以人命为代价谋利的丑恶。这一部分,我看过之后对“成瘾”这一生理心理双重现象产生了兴趣,在后续讨论中我们也聊到现代社会的压抑(尤其是近些年来),人们很难不通过什么途径去释放压力,排遣无聊。药物成瘾本身就值得人们关注与重视,但萨克雷资本帝国竟是在Nan和她的伙伴在博物馆抗议中受创的,这既振奋又有启发性。艺术是人类生活的高度抽象表达,既不独立与政治,又和政治双向影响。
将这两部分串联起来的,就是Nan和她的朋友为去污名化付出努力。发现污名化离不开Nan在艺术生活中对个体叙事的关注,人“们”集合起来拧成一股绳,就是对抗萨克雷家族的力量。
总之,看完片子之后感觉又拓展了新的方向,也了解到一些从未了解的故事——包括美丽,包括血泪。这本身就是一场美好的体验。
8.5/10 #NYFF 即便影片绝大部分的魅力的确来源于Nan Goldin本人及其作品,但纪录片本身依旧有可圈可点之处:并不认为南的个人作品/经理叙述与其近年来的社会运动是被割裂的两条线,这样看似矛盾或不相干的并进其实正直白地宣告其历史性,将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精神延续至今日。南对于药物滥用的反抗似乎是自反性的,或宣言性的,正因她曾被嬉皮士与其他人士视为“药物”滥用的护卫者之一。但即便其结构姑且合理,在局部上对于材料的处理依旧显得缺乏与情绪更能相契合的逻辑,只是间歇性的迸发出些许高潮,但缺乏些持久的绵延。还是缺少了些平衡感与复杂度,一种虚伪的“纪录片式”视角(潦草地将被批判的普渡制药家族的“声音”置入),此外也鲜少展示那些“机构”的声音,总而言之是“英雄化”Nan Goldin的处理方式,但若如此似乎便该更细腻。
TIFF2022|观影25|纪录从80年代到今日的女性和性少数人群的斗争故事,又一个蚂蚁绊倒大象的励志故事,但是正因为她是摄影师南,如果不是艺术家的身份和影响力,结果可能还要另说。电影取巧用了南的幻灯片形式,纪录片拿到金狮奖,就像当年911纪录片拿戛纳一样,政治和社会意义更大。PS 看到三个家族成员,和《利刃出鞘》系列里的一模一样的富人嘴脸……
双线交织,一边是作为P.A.I.N.领导者的activist Goldin在当下和通过美术馆捐助洗白黑钱的药物财团的抗争,风格偏传统纪实影像;另一边是作为酷儿女性的Godin对个人经历的回忆,穿插姐姐在保守家庭中出柜后的自杀、药物成瘾、AIDS流行、性暴力、酷儿地下文化、美国反文化运动等议题,多为第一人称自叙,画面致敬Godin个人摄影风格多用静帧幻灯。标题翻译完全是胡说八道,“All the beauty and bloodshed”是精神科大夫给Nan Goldin因性向自杀的姐姐Barbara开的处方中写下的一句话,“she sees the future and all the beauty and the bloodshed.”
1.第二部获得威尼斯金狮奖的纪录片,这回实至名归,实属年度必看之一,出自[第四公民]导演劳拉·珀特拉斯与私摄影鼻祖南·戈尔丁之手。2.以艺术馆中的当代抗争图景+对姐姐及家庭的回忆作为框架首尾回环,中间则将私人生活与社会活动、艺术创作与政治行动穿插交织,并划分为六章,结构上下足了功夫,虽然深度有所欠缺,但编排呈现出的各个部分都能促动观者进一步思考。3.姐姐成为推动戈尔丁觉醒和反叛的导师,悲剧激发艺术,原生家庭与苦难的两面性也由此显露出来。4.先心黑再洗白,先吸血后慈善,实而并不仅有赛克勒家族一例,但医疗骗局与药物成瘾,实在是吃人不吐骨头。可叹世事多艰斗争不易。5.配乐加分,戈尔丁拍人总能捕捉到神韵,拍景则不无暧昧朦胧之美。6.“我经常把摄影作为sex的升华,那甚至更美妙。” 7.黑暗之心引文意味深长。(8.5/10)
坐下来才发现是nan goldin纪录片,幻灯片纪录片都能拍得这么过瘾,艺术家的一生比电影剧本还精彩
美国摄影艺术家南·戈尔丁的纪录片,着重讲述她的家庭背景、成为“私摄影”的鼻祖的经历,以及最重头的对萨克勒家族滥用致瘾药物的组织的抗议活动。导演在采访、跟拍影像以及摄影作品的选取上略失平衡,也在探究私摄影的艺术风格的形成原因和抗议活动如何开展这两条主线之间也时而摇摆,是南·戈尔丁独特的艺术嗅觉和丰富的人生经历赋予了影片极大的吸引力。
导演几乎是不存在的,主角个人轨迹的叙述至当下的社会活动之间鲜少有过逻辑,叙事乃至情感上的嫁接,只是抽象地用去污名化的名义连接。就两部分独立来看,对抗制药厂一部分也相当散漫,有心无力且不知所终,然而全片的可看性和感染依然始终在线,全该感谢Nan Golden肮脏又晶莹的影像。
脱衣舞娘、搞同性恋、卖淫、吸毒……都源自姐姐的自杀,童年的遭遇和原生家庭对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影响。伟大的艺术家能将一切痛苦的经历转化成艺术。
VENEZIA1⃣️0⃣️小人物凝聚力量对抗大财团的故事本身就足够吸引人,影片更多聚焦Nan Goldin本人生平经历,包含人生被姐姐自杀阴影笼罩选择用摄影还原真实,结构剪辑稍微凌乱,群像故事蛮有趣,观影后期明显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啜泣声音。不过几天下来我对我的金融街朋友们未来统治世界的野心充满了恐惧。
9.8/10 #TIFF2022# 与很多针对导演章节设置的疑惑不同,我反倒觉得将Nan Goldin的成长轨迹和故事主线的抗争过程穿插叙事的手法更能将影片带向新的台阶。这样的编排更能凸显Nan Goldin的艺术传奇色彩,一方面她挣脱束缚向药企财团发起挑战,另一方面她又是那个沉溺于酒精和毒品的叛逆亚文化艺术家;一方面对着律师和法官颤抖着念出斗志宣言决不妥协哪怕嗓音颤抖,另一方面也对曾经姐姐卧轨自杀的记忆挥之不去不断希望寻求真相。章节互相交织,观众跟随Nan Goldin精心挑选的作品回顾影像里,得到的不仅仅只是精神层面的悲伤和无奈,感化和力量,还有一种新的可能性视角,去重新看待艺术身份和女性叙事下的疼痛。
2022威尼斯金狮奖。中文片名大错特错,没有美人也没有流血事件,正解“所有的美丽与鲜血”。果然拿了奥斯卡纪录长片提名(但金狮奖可能还真有点过誉了哦)。其实算是个人物类纪录片,但枝蔓出针对制药巨头的抗争及社会运动,同时也枝蔓出整个纽约酷儿文化艺术史,实在是令人佩服的历史感和结构能力。虽然真的是“两张皮”,但真的是只能这么剪……因为传主的人生就是这么的富有内在张力。本片也可以看作是当今社会用“斜线(/)”表示的多重身份人物的一种有趣的纪录片方案。
Masterful storytelling. 叙事难度极大。两条看似差异很大的主线“谁是南戈尔丁”和“与制药公司的抗争”互相交织,不仅节奏几近完美,两条线还相辅相成,最终形成了十分诗性和浪漫的叙事效果。他们不仅互相印证与阐释,还营造出了是一种时空穿梭和凝结的感觉。一种“正发生的历历在目”,和“已发生的正在进行”的奇妙感受。非常喜欢Laura approach每一个看似充满戏剧性的人物或事件时的那种沉稳的视觉语言。Let the material speaks itself. 导演出色完成了一个纪录片导演最纯粹的天职:对既有真实的重组重构,以呈现大于真实的艺术。所有的叙事内容都与影片整体有机相连。这让她的影片所蕴含的东西超过了任何我们能读到的新闻报道、人物专访。它源于一种新闻价值,但远远超越了新闻价值本身。
看之前:听说是个幻灯片电影?这也能拿金狮奖?威尼斯趁早flop!看完后:牛逼,服气,给的好,该拿,不接受反驳。
I don’t like your fashion business mister and I don’t like the drugs that keep your thin ,I don’t like what happened to my sister. First we take Manhattan, then we take Berlin
其实我本人更感兴趣与《成瘾剂量》相关的对抗萨克勒家族与反奥施康定的相关内容,但通过南戈尔丁本人成长轨迹的点点滴滴可以更深刻地理解为何她要抗争,姐姐的自杀、酷儿身份得到的不公、艾滋大流行中失去的朋友……她选择成立P.A.I.N.以小博大与交钱息事宁人的萨克勒家族抗争,甚至直指不闻不问的国会、司法部,最后哪怕只有博物馆撤下命名这样看似轻飘飘的“惩罚”结果,也是来之不易的胜利。
#venezia79 斯诺登和阿桑奇之后,Laura又塑造了一位小胳膊拧大腿英雄,这一次不是孤胆英雄,背后有一个群体,维度和复杂度增加,篇幅有限,有hold不住迹象,虽然用了小标题,但依然凌乱。喜欢群像塑造部分,因人去世得差不多了,所以都是过往资料,照片每一张都好看,David也是个很有意思的艺术家和激进分子,伶牙俐齿,演讲充满激情。Nan个人部分中规中矩。拧大腿部分比较乏力,从Nan和她创立的PAIN角度叙事,拍摄和素材组织都差强人意,当然Laura也不是一个重视摄影技巧的导演。反对的对象是药品公司,却拿博物馆开刀,强迫博物馆拒绝捐款和除名,这个策略设定片中给避开了,schick! 斯诺登可是认真解释了“叛国”的伦理问题呢。
也许是南高登本人身份的复杂性,看完我感觉她主业是社会活动家副业才是摄影师,还是不入流的那种纯纯边缘人生活记录,像人物简介幻灯片似的过了一遍。她自己笑称是通过给一个圈内人口交才打入艺术圈的。但实际上她的事迹挺感人的,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抗争,为自己为家人,但是南高登是为千千万万人,不因声音微小而停止呐喊,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和Sackler家族抗争,和虚伪的卑鄙的泯灭人性的资本家抗争,滴水居然真的可以穿石,南高登可不就是一剂精神氮泵!主创也都来了,放映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久久不绝,大家潸然泪下和他们一一拥抱。
我想 Laura Poitras 的能力并不在于「导演」或影像的想象力,而在与选题、跟题并且将讲述的权力交还给拍摄对象,或者说是 activist 的工作方法大于 filmmaker 的工作方法,因此会显著地呈现出「题好于片子」的感觉。在 Nan Goldin 这个例子中,艺术家的portraiture/私摄影实践与呈现她的方式有了一个很好的呼应,正如拍摄斯诺登时遇到的重重困难与他作为 whistleblower 所必须经历的生活的对应。
父母拒绝承认他们是逼死姐姐的凶手,萨克勒家族否认奥施康定是砍向病患的屠刀。相机记录下纽约地下俱乐部的燥热,针管却向不羁的躯体注射冰冷。司法只支持富人,只能争取博物馆撤下屠杀者的命名。当医生与药企合谋为患者开具处方,成瘾者却要忍受戒断和污名。当姐姐躺于铁轨,便用抗争为她指明了方向。
我想对于Nan自己来说,PAIN取得的成功也是她意想不到的,而对于我们的感动在于,原来每个activist都会说的——“胜利总会到来的”——是真的存在的。导演用了最完美的一种方式展现Nan让人羡慕的一生,希望Netflix好好学学人家怎么拍纪录片的…别再喂我们那些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