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以一场爆炸为开头,拉面店里的顾客匆忙跑出,新次(菅田将暉饰)扫了一眼隔壁桌配菜丰盛的拉面,缓缓走出店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处逃窜的人群,冷静回到店里吃下了一碗拉面。 何为“荒野”——故事发生在2021年的新宿,东京大地震十年之后,灾难带来的社会伤痕仍无法磨灭。幸存者、事故相关者、在灾难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正在承受着灾难后遗症。与此同时,人口老龄化带来产业老龄化,曾经灯红酒绿的新宿变得破败,歌舞伎町成为了老人院和殡仪馆;政府为了缓解征兵压力,颁布针对奖学金获得者实施义务兵役制的《社会奉献法》,遭到学生的强烈抗议。经济衰败、失业、战争、自然灾难、动荡不安、流离失所,是社会的荒野;麻木、冷漠、迷茫、孤独、压抑、绝望,是人心的荒野。 美丽的自杀——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之下,自杀率不断攀升,在电影的自杀名单里有各行各业、各种年龄结构的人。川崎以弟弟自杀身亡为由建立了反自杀行为研究小组,给有自杀倾向的人安排照顾,实际上却是在观察自杀者。影片中暗示了弟弟并未自杀,真正设计了完美自杀程序的是川崎自己,他嘲笑那些如蝼蚁般默默死去的悲惨的人们,认为弱者被逼到尽头,真正唯一能与强者抗衡且美丽之法就是自杀。防自杀日的舞台表演和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如出一辙。但是这种具有噱头的行为艺术一般的自杀,真的具有发人深省的意义吗?难道不是又一次对宿命妥协的懦夫行为吗?更具有讽刺意味是电视台将这一行为归结为对社会奉献法的反抗,政治化使得对存在意义的质问被进一步被弱化。 带着恨意或爱意的拳击——“在拳击场上,仇恨最多的人才会赢得胜利,”新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打拳的目的很纯粹,为了变强,为了复仇,为了成为冠军,为了不像父亲那样懦弱、母亲那样逃避、刘辉那样被生活磨平了恨意。这样的新次是耀眼的,那一拳一拳的挥出让人感觉到酣畅淋漓的痛快。当裕二认输,他问“这就够了吗”,自己的执着似乎在别人的平和中被瓦解掉了,人在目标达成之后是容易再次陷入迷茫的。 健二从小口吃,长期被父亲殴打使得他性格怯懦,在挨打时只会闭眼承受。和新次一起练习拳击的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那个眼神凌厉如鹰的青年是他想要成为的样子。健二一直在模仿新次,跟在新次的身后跑步,把新次训练的样子、睡觉的样子、裸体的样子描摹在本子里,把他的口头禅“去恨把!”写满整页,将擦试过新次血迹的胶布好好收藏。他渴望成为新次那样爱憎分明的人。然而新次就是新次,健二就是健二,他们本来就走在不同的路上。对于健二来说,拳击是他和世界产生连接的方式。他没有这样强烈的恨意,他也曾偷偷去探视过自己的对手但激不起任何的恨意,他观察新次,也逐渐意识到拳击是一项残酷的运动,输了的人会被遗忘。为了和新次站在一个平等对话的高度上,健二选择了离开海洋,这也是健二第一次做出自我选择。当他慢慢和新次跑在了平行线上,甚至超越新次成为更优秀的拳手,他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胶布,终于能和那个人一较高下。在最后的比赛中,健二在一拳一拳的承受中领悟到,比起成为赢的一方,受到万人注目,原来我更看重的始终是我们之间的连接,我就在这里,在这里等你,等着你来爱我,我想他已经把这种想法传递给了新次。死亡鉴定书上的必然是二木健夫,怎么会是一直在抗争,缓慢但努力生长的健二。 关于片中的女性角色——片中有大量的性爱镜头,但从女性视角下我并没有理解到其对影片的推动作用。性爱好像是男性宣泄的出口,无论是以在性爱中获得平静为借口的川崎,还是知道父亲自杀真相后的新次,又或者是有窥淫癖的宫本。对女性角色的刻画是不够清晰的。芳子一直想要抛弃过往,她离家出走,多次把那双意味着过去的花鞋子扔出去,但却选择了以卖淫、偷盗为生;京子追求自己的新生活,然而这种新生却建立在抛弃自己的孩子基础上;阿节无法和教练一起开启新生活;惠子在经历了诱奸流产后,仍然没有找到活着的意义。对于这些选择,想要问:抛弃过往成为新的自我,真的可以成立吗?毕竟现在的我们是过去的我们的总和。沉溺于过去无法投入新的生活,又可以吗?要让未来的人生成为对过往的赎罪吗? 我们生活在这美丽又肮脏的世界,如在荒野,茫然无及,希望虽是顽疾,却也是破开迷雾的光。带着恨意也好,爱意也罢,不管不顾的挥出一拳把,不挑战一下宿命,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看了前篇感觉故事分为两条线,一条是新次和建二还有芳子,一条是防自杀组织。
前者都是向着希望生活,三人都有着不完整不健康的童年,加入海洋之前也是活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在阴影下苟且,之后通过拳击和爱逐渐找到希望。开头新次在爆炸后心无旁骛地吃起了别人的面也可以看出他最开始的心理,似乎也是毫无希望可言。后来经过裕二刘辉的打击进入拳击社有了新的目标,拳击可能并不是他真正所热爱的,也许只是他想为刘辉为自己报仇的工具,但这也无疑给了他希望。建二也逃离父亲的控制爱上拳击,芳子开始在拉面馆打工与新次重逢,在荒野里声嘶力竭地呐喊寻找希望。
而防自杀组织的发起者恰恰是失去了希望,每次到领头人气氛都是压抑阴暗,充斥着恐怖的氛围,明明是西北大学的学生,明明弟弟没有自杀,却自导自演了一出自杀闹剧,同时也注意到直播右下角观看人数的不断增长。说实话那个直播真的很阴间。。。和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式有的一拼。。。
加分项是苏打的床戏,怎么这么色气。拳击的镜头也很精彩,建二上场那股紧张劲像极了我去考试。
然后是一点点截图
日本电影的“意义”
日本电影承接日本文学作品,热衷于探讨意义,并赋予各种行为、事物以“意义”,大到生老病死,小到穿衣吃饭,而且很多电影都会抛出一个人生的终极问题,“活着的意义”,继而引出故事。 电影与其他艺术形式类似,所展现的都是人类精神的投射,不同地区、族群各有自己的投射。日本电影所热衷的“活着的意义”实质上是在表达“存在”,因为人需要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而日本人尤其如此。
高度发达的经济社会却又非常讲究秩序与等级,遵守礼仪注重人情,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麻烦别人,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久而久之必然会觉得压抑,因为秩序本身就是违背人类天性。人类由猿人进化而来,我们的祖先是野兽,天性很大程度上即是兽性。 社会性挤压天性,被压抑的个体自然会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也正是因为渺小与无力才更需要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这是精神投射,更是精神需求和诉求。因此,大量的日本文学和电影作品也都在满足着这种需求,抨击社会、政府与政策,表达人类本我的欲望,企图让天性回归。
《啊,荒野》便是这样一部电影,表面上是两个年轻男性探寻自己人生之路的故事,算是颇为另类的青春电影,但实际上,却表达着“存在”的诉求,不仅仅是两位男主角,还包括电影中的其他角色。
近未来预言与小人物命运
电影《啊,荒野》分为前篇和后片,总计时长达320分钟,近5个半小时。电影上映于2017年,故事背景时间设定于2021年和2022年。从时间点来看,电影似乎是一个近未来的预言。
2021年的日本,人口老龄化加剧,养老业、殡葬业成为热门,自杀潮风靡,颓废情绪像病毒一样蔓延,人们也走上街头游行反抗政府的某项政策,整个社会仿佛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充斥着无力感。无论故事如何,这个近未来的预言似乎具有相当的可信度,并且电影中大量的细节和镜头都在为这样的氛围做铺垫,甚至让电影显得冗长和赘余。
在这样的背景下,故事的主人公出场了,新宿新次与二木建二。 新宿新次,无业,童年时父亲自杀,母亲将其送至孤儿院,独自长大,少年时代成为街头混混,在街头斗殴中目睹了大哥被打断双腿而决意复仇。
二木建二,理发师,为人忠厚木讷,同时也胆小懦弱,语言表达障碍,有一个年迈却强势暴躁的父亲。
两人在机缘巧合下相遇,同时成为了拳击教练堀口的弟子,开始练拳,新宿新次是为了在拳击场上复仇,而二木建二给出的拳击的理由是,想要与人相连。 在前篇中,两人潜心练拳,在拳场上一路高歌猛进,到了后篇,新次完成复仇,但故事到此并没有结束,新次与建二之间却展开了一场生死斗。
自毁倾向和“与人相连”
或许是因为电影的氛围,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都展现出了强烈的自毁倾向。 新宿新次大多时候表现得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憎恨,天不怕地不怕,像极了一个亡命之徒;二木建二则是内心的情绪难以发泄,尝试自虐自杀;新次的女朋友芳子,表现得轻浮,为了生存和不同的男人上床然后盗取财物。
有时候,有自我毁灭的倾向并不代表真正想要毁灭,而是要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感受愤怒,感受疼痛,感受欲望。
经常看日本动漫的人可能会熟悉一个词语,“羁绊”(但其实日语只有“绊”),意思是人与人相互之间的联系、纽带。建二口中的“与人相连”大概就是指与他人产生纽带。但为什么一定要与人相连呢?实际上,这也是确认自己存在方式。
在近未来的新宿,他们太渺小,太不起眼,命运不佳,自身也有着种种问题和缺陷,正是因为这样,才想要努力地确认自己的存在,确认活着的意义。
所以你能在电影中看到大量的关于性和暴力的镜头,男人与女人相连的方式是性,激烈近似疯狂,男人与男人相连的方式是拳击,在拳台上挑衅、纠缠、挥拳。性与暴力在吸引视觉的同时,也在唤醒着人类的天性,帮助我们挣脱无能社会,毕竟电影中的新宿颓废、无力、拜金主义,犹如患上了社会性的阳痿病。 拳击这项运动在许多电影中都被赋予了深厚的内涵,西方电影是《洛奇》、《愤怒的公牛》、《百万美元宝贝》、《搏击俱乐部》等等,日本则有《明日之丈》、《百元之恋》,故事中的人物靠着拳击/搏击展现自我,反抗命运,表达情绪。
人与野兽
电影改编自寺山修司的同名长篇小说《啊,荒野》,故事发生于城市,却以荒野命名,是一种有趣的反差。荒野就像故事主人公的人生,放眼望去一无所有,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贫瘠,同时也不得不身处荒野之中,忍受着挣扎着。 故事本该在新次完成复仇后结束,但新次与建二之间却又有了一场战斗,而这场战斗更是惨烈,令人唏嘘。
有人觉得新次与建二之间是决裂,但最后的拳赛跟决裂没有任何关系,两人早已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那么为什么要有这么一出戏,不妨再看一下人物设定。 新次是一只活在人类社会的野兽,愤怒和憎恨是本能,爱恨都是简单而单纯的,所以他可以没有理由地去战斗去挥拳,哪怕是完成一场没有意义的复仇。
建二不一样,他是被人类社会压抑着的个体,表达和情绪都没有办法很好的释放,这个形象也被赋予了更多的象征意义,代表了渺小、有缺陷、弱小的群体。
二人之间必有一战,这是人与野兽的战斗,建二的战斗理由是“想要与新次相连”,因为人在与野兽的战斗过程中会发掘潜能激发本能,唤起兽性和欲望。
寺山修司在随笔集《扔掉书本上街去》中谈了许多人生的看法和感悟,比如,“如果没有欲望,是无法得到未来的”,同时他也觉得现在的人过于追求安稳度日而缺乏欲望。电影《啊,荒野》恰恰就是他个人内心世界的展现。
建二处于弱势时,所有人都开始为他加油,甚至连新次的母亲都在为他打气,高呼“杀了他,杀了他”,因为建二是他们的代表,为建二加油即是为自己加油,向自己不看的过往和怯弱无力宣战。 而新次在被击中脑部时,也突然进入了真空状态。他追鸟入林,在泉边窥见女性裸体,这种大脑真空状态近似于一种神性,而创作者也借他之口说出了那句话,“我们活在最美丽最肮脏的国度”,这是野兽对社会的控诉。
电影的结尾也留下了一个悬念,到底二木建二有没有死? 死了,但也没有死。有自我毁灭倾向的二木建二的确是死在了拳台上,但他也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并非毫无意义,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又没有死。
最后,鼻青脸肿的新宿新次独自坐在更衣室里,冷冷地直视镜头,受伤之后的他更像野兽了,依然愤怒着憎恨着,因为真正杀死建二的是这个国度,他口中的“美丽且肮脏的国度”。
另外,这部电影也毫不避讳地表达了原著作者寺山修司的态度,尽管每个人的人生各有悲苦,人类的自杀行为也各有原因,但自杀本质上还是因为懦弱与逃避,既然有自杀的勇气和决心,不如拿来干点其他什么,哪怕是像野兽一样带着本能地去恨,去咆哮,去反击。
-END-
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守,比赛都会尘埃落定。
太多的孤独致丧、失意致丧、他们只是遭遇致丧,不值得一谈……
我只记录一下观后产生的三个疑问,以及自己找到的答案。
疑问1:为什么选择了这两个人物?
电影很好的利用了这5个小时的时间,深度刻画了每个角色以及勾勒出他们之间的“相连”和“断裂”,没有准备充足的时间看完了电影,所以后篇看的很仓促,观后产生的第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要选这个两个人物来连接与对决?
新次是富有攻击性的,红角,是一贯热血日漫里那种歇斯底里,坚守自己的信念与正义,分分钟注射一针肾上腺素光环强大的常规主角,生命力顽强,爆发强,憎恨全世界(除刘健、芳子),但是全世界都仰望着自信爆棚的他。这样的性格只能被仰慕或者被讨厌。
建二是防御被动的,蓝角,口吃、社交恐惧、不能和世界交流的自卑者,同时受着原生家庭的束缚,父亲的唾弃与施暴,压抑必然是常年笼罩着他的,所以他仰慕着新次,想和新次一样,追随着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说出爱的,被爱是他的宿命,即便是受虐也能成为他们的正义,被新次杀死是他最幸福的事情。
疑问2:荒野是什么?
刚看见这个名词,疑问就产生了,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般,分不清它是名词还是形容词,还是感叹词……有人说是心灵上的荒野,那,是从未开垦?还是遗弃衰落?我是否能体会到那般荒野?
想象一下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之上,是拼命的寻找“连接”之物,还是蜷缩在容得下自己的面积里无声哭泣?
我才没有心情去理会什么时代的迷惘,什么拓荒的意志!
疑问3:为什么建二不能和她相连?
全片的主旨可能就是这个吧,电影里有很多相连与断裂,就像画的关系图一样,线与线相交便产生了相连,新次和芳子相连、芳子和她母亲断裂、她母亲和教练相连、新次和裕二断裂、新次母亲和社长相连、新次与她母亲相连、新次与社长相连、新次与刘健相连……
而反观建二,除了通过拳击认识了新次、教练以及老板儿子以外,被逼无奈和父亲断裂,突然有一个陌生人愿意和他相连,他为什么选择了拒绝?
我觉得这里避免不了要谈一下建二和新次之间的关系,有人直接说那就是gay们之间的基情,我是肯定不会认同这么粗暴简陋的标签的。就像前面说的,对新次的态度只能是仰慕或者讨厌,其实这是站在建二的角度说的,当建二发现不能成为新次的那一刻,对新次的感情其实就是一般意义的憎恨,但是像建二这样的人是无法“攻击”别人的,同时他也不愿意和与自己的同类抱团取火,这个同类就是——惠子,出自自我认知的懦弱,出自自我追求的强大,自己无法变成像新次那样强大的人去保护属于自己的美好,同时又不甘和自己相似的人共处,建二明明也是一个出色的“拳击手”,却不会“攻击”。
这些大概就是健二没有接受慧子的部分原因吧。
然而建二也知道"通过拳击可以和人产生联系”,围绕“出拳”,围绕“攻击”,本片有多处篇幅的叙述,我都很喜欢。
自我对亲情的攻击,向自己的儿子“出拳”,夺回被丈夫毁掉的人生。
输赢已定的输家,不管多么想获得胜利,面对无法逆转的时间,对过去的事,还能做点什么?这个规则是残酷的,是一直存在的,存在于任何一个地方。
被抛弃的母亲,扔掉又飘回来了的鞋子,近在咫尺去成为了路人,这也是“攻击”结果的一种。
以及最后一场比赛,熟悉的氛围分镜,投射在每一个角色身上,不在是单纯表现比赛的精彩与惨烈,更多的是把“攻击”投射进每个人的内心,到最后有的人不忍结束,有的人喊出了心中的积愤,有的人提前离场,有的人直接死在了观众席,而建二却在还等着“想你来爱我”。
不敢扔掉希望,不敢自行创造——正是所谓的「希望病」
岸善幸导演的作品《啊,荒野》于去年上映后持续受到瞩目,虽然上下两部共5小时的片长注定让它不易「入口」,不过鉴于寺山修司唯一长篇小说改编以及大尺度的床戏——「苏打」全裸出镜,还是让该片赚足了噱头。这也不是《啊,荒野》第一次成为话题了,2011年日本戏剧界大佬蜷川幸雄(已于2016年故去)就曾将该作搬上舞台,并邀请松本润和小出惠介担当主演,一度掀起热潮。
相较之下《啊,荒野》电影版则将故事时空挪移到东京奥运会结束后的日本近未来,对老龄化、后311社会、安保修宪等问题有诸多指涉;此外,韩国导演/演员梁益准加盟,森山大道担当海报摄影,更有「电影旬报年度十佳」和各亚洲电影节光环加持……然而,这些噱头统统无益于观影者理解本片。令人忧虑的社会现状,边缘化青年和世界的格格不入,在拳击场上挥洒的血和汗——影片中所描绘的种种如果不考虑进以下两个问题:寺山修司是谁?令人感叹的荒野又是何处?恐怕并不足以拨开现象窥其本质。
2021年,东京新宿歌舞伎町发生爆炸袭击,国会设立《社会贡献方案法》规定年轻人可通过参加自卫队或成为老人看护以抵充学生贷款——《啊,荒野》就在这样的背景中开始:主角新次是曾组织诈骗老人勾当的不良少年,他刚刚从少管所出来;口吃又害羞的健二,出生在韩国却被父亲健夫强行带到日本,如今在理发店工作一边继续饱受父亲欺凌。他们一起遭遇爱赌马的独眼教练堀口,开始了拳击生涯。另一条故事线则聚焦于「制止自杀研究会」的参与者,讲述他们为社会居高不下的自杀率四处宣传奔走,并企划「防自杀节」的故事。
影片中,原作中的角色关系被扩充,比如增加了新次的父母及他的童年。同时,影片中的所有人物都被编入一张大网,不同人物之间至少有一处连结点:老人院的秘书京子就是新次的母亲,健二的父亲是新次父亲曾经的长官,「制止自杀研究会」的少年七尾后来陪伴着健二的父亲,而少言寡语的惠子则和健二相遇了。相比人物间的巧合更有意思的是,所有人物的关系都是被重组的:新次不再是刘辉的战友,而是和健二兄弟相称;京子抛弃了他的儿子,芳子抛弃了她的母亲,健二也不想做父亲的儿子;刘辉和打残自己的裕二化敌为友,失去一只眼睛的堀口对失去女儿的尾根产生同情。
抛弃与被抛弃者,给予与被给予者,在本片中形成微妙的对偶,似乎是践行了寺山修司始终推崇的「离家出走主义」。这一点如果起初在新次身上还不够明确的话,在他和母亲京子重遇之后,二人之间的一番对话则证实了这种宣言。丈夫上吊了,母亲却决定活下去,她对新次说:「我不会向你道歉,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人生!」——京子不需要儿子,新次也不需要母亲。正如健二是杀父仇人的儿子的事实并没有给新次造成多大困扰一样,因为他早已经「离家出走」了,「我才不要变成我老爹那样,绝对不要!」
家庭是每个人生来被给予的东西,我们没办法选择,无论是西方的基督教精神还是东亚的儒家文化都有不可背离家庭的相似戒训。然而寺山修司却无法忍受「工薪族」对退休前的生活了然于胸的态度,他认为正是因为人们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太多被给予的东西,才会导致如今毫无想象力可发挥的人生和社会。人是被抛入这个已被赋予既定意义的世界的,而「离家出走主义」中的「扔掉一切」,则带有「存在先于本质」的气息:自由根源于存在,而不是对本质和意义的确认或追问。影片中,健二通过拳击来挑战自己的宿命,重新和他人建立联系,虽然往往并不成功,也总比「工薪族」强上百倍吧。
将赤裸身体视作一种抵抗的寺山修司,片中各种大尺度性爱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他相信人的想象力和创造性,而欲望正是一种推动。但一丝不挂地杵在存在的荒野中,并不意味着不会遭受伤痛。儿时的芳子在海啸后抛下只顾和男人做爱的母亲,唯一存留下的只有一双红鞋子。当新次和健二在海中嬉闹起来时,芳子却拿出鞋子投入大海——大海和鞋子都是芳子想抛却的过往伤痛,但最终鞋子还是像幽灵一样被海浪冲了回来。
幽灵一般的伤痛串起了日本人的集体记忆,海啸的天灾人祸,奥姆真理教的狂热,泡沫经济的幻灭,美军接管的压抑,原子弹的灾难,战争的罪恶。正是这些创伤连接起岸善幸的《啊,荒野》和寺山修司的《啊,荒野》。2021年团块世代已年逾古稀并准备迎接死亡,但彼时的日本社会却和50年前动荡重重、问题凸显的日本一样令人不安:人们不断自杀,情人旅店被改造成老人院,街头时常发生恐怖袭击。原子化的社会中,人们比此前更加孤独和无助,影片中有被母亲抛弃的孩子、遭受地震海啸的难民、无法和人交流的口吃,以及目睹亲友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也有像参加维和行动归来的士兵、考了七年的落榜生、疲惫不堪的主妇、受万人指责的东都电力客服部长那样,想通过死亡来逃避高压生活的人。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站在存在的荒野之上,若要抵御阵痛,唯有不断地「扔掉」才是解药。和自杀的逃避不同,用寺山的话来说,真正的自绝是奢侈的,而多数自杀只是变了模样的他杀罢了。所谓「离家出走」是根源性的,「譬如,如何逃离『已构筑完毕的社会』;如何逃离自己的日常生活;如何从桎梏般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所指示的『时间』里逃逸出来」,直面这些话题的剧烈反抗「不是逃跑,而是超越」。
就像《精疲力尽》中米歇尔无视规范的姿态,在老一辈人眼里是虚无主义,却被年轻一代奉为战斗先锋一样。新次则是本片中这种逃逸的极端代表,他以仇恨维系自己的世界,是一个十足的破坏者,击倒拳击场上一切可以击倒的对手。但问题是,米歇尔和新次的时代,似乎并非没有到来过,毋宁说已经远去了。
少年犯、口吃、朝鲜/韩国人、性欲、赌马、拳击、社会运动、自杀机器、无能的政府、战败后的老大爷们——虽然电影经过扩充和改编,但这些在《扔掉书本上街去》同名电影和随笔集中也一再出现的元素,仍无可避免地带有寺山修司的个人趣味。要是放在今天来看,他该是一位危险的教唆分子:鼓励青少年离家出走,「年轻人,胸怀大屁股」,「如果没有欲望,是无法得到未来的」……不过,在寺山所活跃的时代,年轻人们看似正蠢蠢欲动地朝着寺山所描摹的世界进发。
当年寺山修司面对的青年听众,即是日本战后婴儿潮(40年代末)出生的所谓「团块世代」。面对经济的复兴和政治的压抑,受到嬉皮士文化熏陶的团块世代从1960年的「反安保斗争」起,以一种激烈的姿态登上历史舞台。1960年6月7000名学生冲击国会,抗议强行通过有潜在战争措辞的《日美安保条约》,此后学生运动一路猛进,组织派别众多,从街头抗议发展成武力斗争。在之后的反越战运动和「第二次反安保斗争」中这种斗争走向顶峰,1969年学生团体「全共斗」占领东京大学安田讲堂,以此为据点直接和警方武力对弈。直到进入70年代,发生「赤军派」学生劫持日航飞机事件和学生组织内斗私刑致人死亡的「海老原事件」,在这般内部分裂和极端暴力的情况下团块世代率领的学生运动逐渐走向消亡。
随着学生运动并不光彩地收场,团块世代重回日常生活的轨道,如今被誉为日本经济腾飞的支柱。至于寺山修司,或许是早逝的原因,除了号称打破虚构和现实界限的先锋戏剧和剧团天井栈敷,人们似乎忘却了这位日本反文化运动的旗手。60年代荒野之上狂飙突进的学生运动,和他们变革理想最终的破灭,是否确证了寺山修司所鼓动「扔掉一切」并无教益,在今天更是老早过时了?
对于这个问题,寺山修司在1970年的随笔《是谁杀死了力石》中便回答过了:
力石彻既不像超人,也不像同时代下的其他英雄,而是生活在平民街的流民矢吹丈心中的假想敌,是一种幻想的体制权力。……力石彻没有死,只是我们看不见他了。这是对1970年民众情绪精准到死的反映。东京大学的安田讲堂里或许还残留着粉笔涂鸦「幻想打破」,但无论怎样侧耳倾听,都听不到示威人群的呼喊声或钟楼上的广播。连矢吹丈挥拳时那嗖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剩下的只有二月里空洞的风声。
力石彻和矢吹丈是1960年代末以拳击手为题材的漫画《明日之丈》中的人物,而《啊,荒野》和《明日之丈》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注释】。寺山此处借漫画人物之死谈论学生运动,显然在他眼中,革命的失败让学生彻底陷入迷茫,但他们所做的反抗其实还远远不够。在同年和三岛由纪夫的对谈中,寺山修司又强调了这样的说法:「『体制』这个词,如果你只把它理解成国家权力的话就危险了。衬衫该怎么穿,百米要跑几秒这些各种各样的生活的秩序不也是体制吗。」言下之意,年轻人对抗政府既不是唯一有必要的抵抗,也不是抵抗的终点,两者的对立造成的挫败和迷茫至多不过在「国家政治」的界限中,越是像这样的荒野越是要朝向荒野进发,反抗体制作为不断抵抗日常生活中的秩序不应该停止。
如此说来,裕二也不过是新次的假想敌、「幻想的体制权力」。所以当赢下裕二之后,新次立刻陷入迷茫——「就这样结束了吗?」与之相对,健二起初私下拜访对手来与之「相连」,却导致在拳击场上面对真实的个体无法下手,这时新次却显露了前所未有的自觉,他告诉大哥健二:「只是单纯的斗殴罢了,怀着恨意,打赢了」。
向来默默跟随新次的健二,对新次吐露逐渐变化的心情:「我想像你一样」。新次却觉得「路本来就不同」。此后,健二和新次最终走向了与对方同台对战的路,但这路仍然各自不同:新次终于不再是和假想敌战斗,而是和那个他所了解的在笔记本中书写画画从不结巴的人对战;而健二终于有了假想敌,虽然这也是和他「相连」、将他称作大哥的挚友。这场兄弟间的战斗确实没有必要,但到了拳击场上就只有输赢了,两个人为了在各自的荒野上前行,都想要获得胜利。
说到结局处的对战,就不得不说「二木健二」之死。「制止自杀研究会」的组织者川崎口中所谓的更发人深省的死法,并不是如他那般在舞台布景前用自杀机器自杀。而是像推子健二那样在拳击场上用内心最真实、不结巴的语言数着、承受着新次所挥打的每一记拳头。黑格尔认为,在家庭中死去是没有「自我意识」可言的,只有去战场上赴死——将精神提升到国家层面——才形成了「自我意识」。拳击场即是健儿「离家」赴死的「战场」,这种戏剧意义的死法,如此壮烈,可谓是很奢侈的了。
影片最后,死掉的到底是「二木健二」还是名字没写完的「二木健夫」?在寺山修司的原作中似乎更直接一些:死亡鉴定书上写着的是父亲「二木健夫」。虽然也很突兀,但未必不是寺山有意的温情:该死的当然是「老大爷」,而不是迎向荒野的男子汉。
荒野,给人的感觉有两种,一种人会说:该怎么办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一种人则大喊:啊,荒野!正是大展拳脚的好地方。我猜寺山修司无疑是后一种。有趣的是,如村上春树这样如假包换的团块世代,反而透露出时代中许多无可奈何的失落情绪。这种撕裂感无疑也在本片中存在,寺山修司的喊话在70年代尚无力回天,那么挪移至50年后,难道不是显得更加格格不入吗?
所谓的「近未来」不如说正是「现在」,影片中新宿城市平淡无奇的街头、新安保法和游行抗议,这些和曾经青年集体逃逸的时代已经想去甚远。60年代日本电影新浪潮中高扬的年轻人的情欲和反抗,在《啊,荒野》电影中老去的团块一代那里,就只剩下故去的老婆婆抽屉里的按摩棒了。而在新浪潮中已开始崭露头角的寺山修司,如果见到如今无处不在的「色情」,或许也该意识到当年同三岛谈「色情作为抵抗的据点」也只能流于概念罢了。看到今日的各种「控」、各种「饭」、以及标榜着各种身份的社群,他恐怕要感叹年轻人已经把他所推崇的「单一奢华主义」玩到极致了。说到底,寺山修司和「反文化」浪潮中的嬉皮青年不是一波人,硬要类比的话,在书中一个劲儿「掉书袋」的他更接近于接受过良好的人文教育却充满亵渎精神的「垮掉派」。他们在一种内在性平面上的实验,和团块世代之后建立起的消费景观,风马牛不相及。
但也就是在这样新的荒野之中,宽松世代、达观世代(さとり世代)出现了,所谓低欲望一族又另日本现在的老大爷们头疼不已:年轻人不爱劳动不爱消费,国家怕是要亡了。凡是有这种担忧的老大爷,早把寺山修司抛到九霄云外了。
「日本毁灭了,那又如何?即使日本毁灭了,曾经在日本这个国度中生活的人幸福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则关注日本「废柴」青年的报道中如此问道。把自己和民族、国家、荣耀、复兴这类事情松绑,比起只把政府当成体制的人又更进一步。低欲望青年们践行着游牧般的生活:通过非全职工作只赚足够花的钱(甚至还有完全不工作的),腾出时间和精力过自己所意愿的本真的生活。「低欲望」并非没有欲望,也不是反对消费,而是抵抗「消费社会」的无聊,抵抗那些不思考什么是真正「可欲的」事物——这番深思熟虑倒颇有迎向荒野的意思。
斗争的场所并不只有国会,更不只阶级、种族、性别——革命的场所无处不在,政治渗透在所有权力关系之中,而「低欲望」青年未尝不是在进行着「分子层面」的自我革新。「扔掉的东西」更多了些,和寺山所认可的「反体制」似乎就更相近些。虽然寺山修司的「革命再革命」充满了单调的雄性荷尔蒙,但他也一直挖掘着艺术-政治之中、真实-事实之间美学的创造力和破坏力。所谓体制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这在今天问起来也是不过时的,而改编成电影的《啊,荒野》要是没能传达出这层意思,就太可惜了。
就像战后婴儿潮并非独独发生在日本,今天距「68一代」走上街头已整整50年了。回到50年前,中国虽然决绝地和西方语境割裂,但在世界范围的左翼思潮和学生运动中却无疑是在场的。到了「文革」阴云尚未消散褪尽的今日,我们的创伤和压抑又何止是地震所带来的呢?啊,荒野,仍然是这个世界中一处打开的裂隙,不知寺山先生如果还在世,又会怎样挑动今日青年的神经呢?
—首发于公众号「小把戏去冲浪」—
随着日本拳手在轻量级国际拳坛上崭露头角,拳击在当时的日本风靡一时。「拳击是血与泪的蓝调啊」——寺山修司从来不避讳他对拳击痴迷,所以1965年才会开始写《啊,荒野》这部讲述拳击手的小说。力石彻和矢吹丈则是1960年代末以拳击手为题材的漫画《明日之丈》中的人物,两人既是对手也是朋友。在漫画中力石彻为了和比他量级轻的矢吹丈对战故意减轻体重,最终导致身亡,这段剧情颇为轰动。寺山修司不但在1970为《明日之丈》动画片主题曲作词,更是为这个虚构人物举行了葬礼。在其中一首主题曲中,寺山写道:「去吧,向荒野进发/我是拳击手/男人的梦是闪闪发亮的夕阳」,其中直接挪用了自己小说的标题。1977年寺山修司还执导了其唯一一部主流商业制作电影——《拳师》,仍然是拳击手的故事。
•寺山修司,《扔掉书本上街去》,高培明译,新星出版社,2017。
•寺山修司导演/编剧,电影《扔掉书本上街去》,1971。
•佐藤忠男,《日本电影史》(下),应雄主译,复旦大学出版社,2016。
•俞天任,《简说日本学生运动》。
•三岛由纪夫&寺山修司,对谈「情色能成为抵抗的据点吗?」,原载:《潮》1970年7月,译者:四旗儿。
•不鳥萬如一,Podcast「活用《北非谍影》的和歌诗人——寺山修司」via 灭茶苦茶。
•塔塔君,协力/北村勇志、葉月凜、amuro_1985,「杂谈·寺山修司与动画漫画界(七)——我们是明日之丈!」。
•魏晨,「「废柴」的快乐生活 日本青年人:不为国家而活」,via 端媒体。
一开始是在b站刷到了这部片的剪辑 苏打叼烟数钱的动作那么的自然流畅 从此那一幕我记了好久好久 决定看正片 背景交代的很到位 压抑的气息 亲情 暴力 色情 甚至还带有血腥 真的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人生百态千回百转 分有上下篇 意外的有些画面也很多….拍的不错。菅田将晖演技本部是封神之作 配角也很出彩 我就没看过这么丧有这么燃又这么压抑又这么歇斯底里的 拳拳到肉的打戏的就是啊 生活
《百元之恋》+《火花》+《错乱的一代》
名为人间的荒野。 东京已经是逃离家乡之后的归宿,底层也不一定就要像蛆虫一样挣扎,也是可以浪漫主义地飘在云端,沾满烂泥也没有污浊感
第一眼看菅田将晖不会觉得帅,但看久了觉得十分的耐看
菅田将晖荷尔蒙炸裂,少年气满满,其他角色也各有不错发挥,看着3小时也不嫌长,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跟火花一样都是边缘小人物丧的要死的故事 第一集 每个角色都有过去的介绍 都是underdog 瞬间产生empathy。 完全可以当小黄片来看了吧 然而演芳子的木下あかり还没有豆瓣影人页。 学拳击动机跟百元之恋里一样的充分。打たれる時は、チャンスだよ!防自杀小分队意味不明。
年度十佳!(苏打演技进步惊人,而且床戏真好看啊…
苏打床戏太浓厚了,相比当年「共喰い」小处男演技进步了八百倍。并且撇开床戏,苏打做到了每一场戏都很有张力。「あゝ、荒野」是一个老剧本,于是剧本上真没有什么新意,加了噱头2021罢了,看点完全在于新生代的惊人自然演技。ps:后面他们每天跑步的地方是JR大久保站,那里是韩国人区,映衬得蛮好。
加缪说,自杀是唯一严肃的哲学问题。我想,活着不就是来印证哲学。
展开有点慢,叙事有点乱,剧情也不怎么样,主要靠演员在撑了~~就前篇来说,二重生活拍得更好,看后篇怎么发展吧。我4星都是给苏打的,实在太拼了,接了这么大尺度的戏,以他的走红程度其实可以不选这种的剧本,所以看得出他的态度。
苏打真敬业 戏里还穿着代言的内裤
5年后的日本,相同的际遇把人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却无法建立真正心与心的联结。忍受寂寞挣扎着打破命运的枷锁;又再次被命运狠狠按倒在地。聚光灯下鲜血横飞的拳击赛、明媚阳光下跑步经过的城市街道,那么多在一起的珍贵回忆…… 站在你目光中心却还是很孤独,只能放下、离去、深深地被放逐在孤独的荒野
作为苏打的迷妹真的好苦啊 床戏看的简直气炸了!!!
海洋拳馆的建筑背后,树着突兀的性病招牌,仿佛在嘲讽这里昼夜的训练;抵制自杀的庆典舞台,染上殷红的自杀鲜血,如同在蔑视台下庸碌的人生。一边是积攒的恨,一边是原宥的爱;一边是困顿中的死,一边是绝望后的生。地震摧毁家园,余震却绵延心底;核爆毁灭楼宇,辐射却折磨一生。只好用拳头,恨与生。
吼出来吧!
菅田将晖演技真棒,睥睨一切,眼中空无一物的少年气让人很难不喜欢。日本电影真是把东方人的压抑与情感都拍绝了,那一罐子手指甲,触目惊心。
还是想再感叹一次:菅田・演什么像什么・将暉
灵魂最深处喷薄而出的苦痛和不甘。看得我说不出话。一生能有这样一部作品完全可以知足。头一次get到岩代太郎的音乐。2017年的日本影坛令人难忘。
从表白那段看菅田将晖的演技,真是在不断提升
岸善幸这导演这两年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水平不咋地功利心却爆棚到令人无法忍受,叙事都讲不利索却一心想要拿奖。苏打完全不适合这个角色,演技也不够上心。梁益准倒是意外的表现惊艳,跟《绿头苍蝇》时期判若两人。
1.不是涩谷,也不是池袋,而是新宿。2.稀薄的空气中有最浓厚的,生与爱的欲望。3.福岛核泄漏,老人介护,经济征兵制,始终居高不下的自杀率,这个如荒野一般的世界从未变过。4.人类最后的疾病名为“希望”。5.怀着极致的恨意活着,不仅仅是是在拳击这件事上。6.憎め!憎め!憎め!